更何況,他又把臭腳伸在了牀下那方四周都被牀單覆蓋住的狹小空間內呢?
一點都不次於東洋鬼子在放毒氣啊。
關鍵是,他那隻臭腳還恰好放在牀下那隻小老鼠的臉前這是要活生生薰死段零星的節奏啊。
“混蛋,人渣!明明知道我藏在牀下面,才故意這樣捉弄我。”
段零星真想張嘴,一口算了,這種事就算是打死她,她也不會做出的。
唯有在心裏恨恨地罵着,實在受不了這臭氣,哪兒還顧得上隱藏行蹤,立即擡手打開那隻臭腳,從牀底下爬了出來。
“啊,誰?”
李人渣受驚了,猛地縮回腳,坐在牀上往下看。
段零星沒看他。
實在是沒臉看啊,甚至都沒臉爬起來,唯有身子一扭一扭的,橫爬過整個臥室地板,伸手開門。
李南方饒有興趣的看着她,就這樣一扭一扭的爬出了臥室,終於覺得這孩子很可愛了。
爬出臥室右轉,總算脫離了某個人渣的視線後,段零星才從地上一躍而起,衝出了門外。
這會兒的雨小了下,可風卻更加大了。
疾風催着雨點打在段零星的臉上,讓她精神一振後,才猛地張開手,昂首張嘴,剛要發出一聲能驚醒整個世界的尖叫,來抒發她心中的憋屈,卻又及時閉上了嘴。
驚醒了別人,肯定會問她怎麼了。
難道要讓她說,她藏在牀底下被李人渣拿臭腳給戲弄了嗎?
還是說,她昏了頭,纔在牀底下爬出來時,沒有站起來跑,而是好像蛇兒那樣,身子一扭一扭的爬了十多米?
想喊卻又不能喊,搞得心裏更加憋屈的滋味,簡直是太難受了。
就在段零星琢磨着找個地方,抱着腦袋嚎啕大哭一場時,就聽到有人說:“想喊就喊,幹嘛要剋制着?”
她霍然睜開眼,就看到了陳魚兒。
陳魚兒還站在半截樹冠邊,神色漠然的看着她。
段零星現在討厭死了這個不要臉的,尤其想到她在給李南方做時的樣子,更是恨得直咬牙,哪兒還想再理睬她?
低聲罵了句後,段零星踏着青石板,快步和她擦肩而過。
在倆人擦肩而過時,段零星故意猛地一晃膀子。
她個頭本來就高,而且又是現役軍人,身體素質可不是陳魚兒這個坐辦公室的,能相比的。
仗着“人高馬大”,段零星一膀子就把陳魚兒抗出了青石板。
本能地尖叫了聲,身材嬌小的陳魚兒,重重蹲坐在了溼滑的草坪上。
“哈,哈哈。”
看她如此地狼狽,段零星總算出了口惡氣,囂張卻又壓抑的狂笑幾聲,揚長而去。
這孩子真奇怪。
明明是李人渣給她氣受了,她卻發在人家陳魚兒身上。
幸虧陳魚兒現在是段家的罪人,在被欺負後也唯有忍着。
可她也實在忍夠了。
慢慢地站起來後,她低聲哽咽着,緩緩擡起了右手:“爲什麼都欺負我呢?我只是耍了下小性子李南方欺負我,段零星欺負我,就連老天爺,你也欺負我。”
燈光下,她在舉起右手時,衣袖緩緩垂下,露出半截蓮藕般的粉臂。
右肘處,有一條漆黑的顏色。
那是剛纔炸雷在頭頂炸響,她下意識的擡手去抱腦袋時,悠地擴張的電光,在她右肘上刺了下,所留。
藕臂漆黑。
形狀長條。
蜿蜒的就像一條毛毛蟲,更像一條黑龍。
看着這條抽象的黑龍,陳魚兒慘笑了下,繼續喃喃地說:“我知道,這是老天爺給我的懲罰。可你,代表着什麼意思呢?是單純的毀我身體,還是在我身體上留下烙印,暗示我以後只能是他的女人呢?”
沒誰回答陳魚兒的問題。
就像嶺南陳五做夢都想不到,她只是耍了下小性子,結果命運就被改變了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