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被電擊了下那樣,他身子一顫,立即就去抓捕這張臉,希望能看清她是誰,想到她是誰,找回丟失的記憶。
可就在他剛要有所發現時,就被人撞了下,接着聽段零星問道:“哪個她?”
如果把剛纔那張忽然浮現在腦海中的女孩子比做是閃電,那麼段零星就是避雷針,一下子把閃電吸引了過去,導入了大地,讓李南方所有的靈感都消失,重新陷進一片茫然的空白中。
他低頭看向段零星,反問道:“什麼哪個她?”
段零星看着他的眼睛,心中忽然緊張起來,甚至還有些懼意,趕緊強笑了下,聲音有些發顫的說:“我、我怎麼知道你說的哪個她是誰?剛纔,剛纔你好像說如果她咳,走吧,布穀鳥已經走遠了。”
布穀鳥,就是國安二號下線,代號狼牙。
和李南方一樣,段零星也非常不滿對方一個無名小卒卻叫狼牙,她卻叫獵犬那樣,故此寧可稱之爲布穀鳥。
她不想提醒剛纔李南方忽然想到什麼後說出的那些話,因爲她怕她的提醒,真會讓他堵塞的記憶,猶如洪水決堤那樣,一下子倒灌而出,讓他瞬間恢復了記憶。
雖說很多人都盼着李南方能恢復記憶,重新找回他自己。
但這些人中,絕不包括段零星。
她希望,姐夫能永遠這個樣子,永遠給她當姐夫。
至於她爲什麼會有這種想法,段零星不敢去想,卻又偏偏去想:“難道,我不想,不想他不是我姐夫?我只想他能永遠呆在段家?只要我想看到他,隨時都能看到他?”
上千年之前,古人就問出了“情爲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這個問題。
到現在一直無解。
即便是最最睿智的人,也沒搞清楚愛情這東東,到底是個什麼東東。
只知道它的來臨是忽然的,不確定的。
它沒出現時,就算李南方全天候二十四小時跪在段零星面前,乞求她能正眼看他一眼,她只會厭惡的擡腳,把他可惡的臉給踩扁。
它忽然來了後,段零星明明是第一次見到李南方,也會帶他回房休息,看到他有了男性的特徵後,鬼使神差般地找到各種藉口,把女孩子的“初吻”,毫無保留的獻給他。
那算愛情嗎?
那不是愛情嗎?
如果那算愛情,段零星又是憑什麼會愛上一點都不熟悉的李南方呢?
那不算愛情她又是爲什麼在那麼難受的情況下,用生澀的技術,爲他提供最優質的服務呢?
誰知道呢。
套用佛家思想來說就是,這一切都是緣。
是情緣?
孽緣?
誰知道呢。
段零星並沒有意識到,就在李南方看着她,滿臉若有所思的樣子時,她也在看着他,和他四目相對,心中胡思亂想到了這些。
已經走出十多米的布穀鳥,沒聽到背後有腳步聲後,肯定會回頭看看怎麼回事。
藉着璀璨的星光,布穀鳥看到那對男女,正癡癡地對望着。
那麼地深情。
他輕咳了聲,希望能驚醒那對犯花癡的。
李南方沒聽到,只是看着段零星的眼眸,好像能從這裏面,找到他最想要的東西。
段零星也沒聽到,只是看着李南方的眼睛,剛纔緊張和恐懼,漸漸被浮在眉梢眼角的甜蜜所替代。
她忘記了現在哪兒,要去做什麼,甚至都忘記了她是誰,只想就這樣和姐夫久久地凝望,最好是變成一尊相連的雕塑,永不分離。
“你在想什麼?”
盯着段零星雙眸看了很久,都沒看出任何信息來的李南方有些失望,忽然問道:“你在想什麼?”
“我要和你在一起,永遠。”
處於花癡狀態中的段零星,張嘴就說出了心裏話。
“什麼?”
李南方愣了下。
“我要”
段零星正要重複她剛纔說出的那句話時,猛地醒悟過來。
悠地,她的雙頰緋紅,趕緊扭頭看向了別處,嘎聲說:“我、我什麼都沒說啊。”
“你說了。你說你要和我永遠在一起。”
李南方在說出這句話後,忽然很想給自己一嘴巴。
段零星可是他小姨子啊,還是胎毛未退的那種,雖說小模樣挺俊俏,性格也很乾脆,算是他喜歡交往的那類女孩子,可這是他本色發作後口花花地對象嗎?
她剛纔胡說八道,那是她被哥的絕世風采所迷李南方卻是清醒的,怎麼可能故意調戲她呢?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對不起段香凝啊。
李南方心中唸佛時,小臉更紅的段零星,感覺實在沒臉活了,刁蠻脾氣發作,猛地一跺腳:“你、你胡說八道。鬼才願意和你永遠在一起呢。”
睜着大眼說瞎話啊,反覆無常啊,說話不算數之類的行爲,從來都是女孩子的專利。
李南方很明白,所以在段零星羞惱之下矢口否認後,不但沒生氣,心中反而長長鬆了口氣,連忙仰天打了個哈哈:“哈。我當然是胡說八道了。那個什麼,我這是逗你玩兒,故意幫你放鬆神經呢,免得等會兒因爲緊張而出什麼差錯。好了,遊戲結束,也該開路了。”
看來女孩子要面子,也不是個壞事。
李南方心裏這樣想着,故作隨意的擡手拍了拍段零星肩膀:“走啦。走”
段零星忽然抓住了他的手。
很用力。
李南方回頭看着他,眨了下眼,表示不解。
段零星依舊是小臉漲紅,卻用力咬着嘴脣,用無比真摯,嚴肅且認真的樣子,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我希望,能永遠和你在一起。”
就在剛纔,段零星還極力否認她不曾說過這句話,而羞惱到氣急敗壞的跺腳呢。
可現在,她卻又勇敢看着李南方的眼睛,鄭重說出了她最想說出的話。
李南方再次眨了下眼睛後,懷疑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
要不然,表面看上去很正派的小姨子,怎麼可能會如此鄭重態度的對他說出這句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