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秒速超過三百米的子彈,還比不上巨蟒及時擺頭的速度。
子彈狠狠擊中了巨蟒左眼之外三寸,照例反彈而出。
如是者再三,知道手槍裏發出咔吧咔吧的聲響,卻不再有子彈激射而出。
段零星所用的手槍,又不是科幻電影裏風騷女主所持的激光槍,只需不斷扣下扳機,幽藍色的激光就會嗖嗖個不停。
子彈很快就打光了。
手槍內接連傳來兩聲撞針,擊打槍膛的聲音後,段零星才扔掉手槍,左手攀住一塊石頭,縱身躍出了洞口。
在姐夫裝逼失敗,被巨蟒口水給糊住,當前正手忙腳亂的擦眼睛時,小姨子猶如戰神附體,毫無懼色的縱身跳出洞口後,已經後腰抄起了分水刺。
分水刺和手槍,都是國安下線給李南方倆人配備的武器。
只是在下水時,段零星的那套武器不知道去哪兒了,現在她裝配的防身兩件,都是李南方給的。
手槍都搞不定的巨蟒,一把小小地分水刺又能起到什麼作用?
這個道理是如此地簡單,段零星當然知道。
可正因爲她知道,所以她才手持分水刺,用力咬着嘴脣,撲向了巨蟒。
姐夫當前正在手忙腳亂,目不能看,隨時都有被巨蟒鋒利的倒牙,給喀嚓掉的危險。
小姨子只希望,她能用她的生命,來爲姐夫爭取最關鍵的逃生時間。
畢竟巨蟒在咬住她時,嘴巴就被佔滿,就暫時不能去傷害姐夫了,那麼他就能在擦乾淚後,慌忙逃走。
能爲救姐夫而死這一刻,這個念頭竟然成了段零星最大,也是唯一的心願。
她的嘴角含笑。
她的眼角含春。
她在喊:“姐夫,快走愛我。”
她喊出最後一個字時,已經撲到了巨蟒前,雙手高舉起的分水刺,狠狠刺向巨蟒的身子。
儘管她也知道,眼睛纔是巨蟒的命門所在。
可巨蟒既然連子彈都能躲開,又怎麼躲不開她的分水刺呢?
當然能躲開。
所以段零星不會去刺它的眼睛,而是刺它的身子。
甚至不是刺,只要能撲在它身上,讓它憤怒地張大嘴,咬住她,她就成功了。
有誰?
能理解段零星的愛情。
巨蟒的身子太大了,段零星就算是閉着眼,都能刺在它身上。
一點意外都沒有。
就像段零星的分水刺狠狠刺在巨蟒身上後,刺尖就斜斜地滑了出去。
在強大的撲擊慣性下,段零星收勢不住,直接爬在了它身上。
額頭剛碰到滑膩噁心的蟒身,段零星就猛地轉身,擡頭看着正張開血盆大口,惡狠狠咬下來的巨蟒笑了。
她也不知道,在生命結束前的最後一刻,她爲什麼會笑。
難道說,她喜歡這種死亡方式?
還是,她終於成功吸引了巨蟒所有的注意力,可以一口咬住她時,爲姐夫爭取到了寶貴的逃生機會?
總之,段零星笑了,在巨蟒的血盆大口,猛地長到能站盡一個人時,笑了。
然後,她就看到
她看到了什麼?
她、她竟然看到,在弓起身子,張大嘴巴的巨蟒,即將咬下來時,一個人卻像被瘋牛在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腳那樣,嗖地自旁邊飛來,直直飛進了巨蟒的嘴裏。
擦着,長達半米的鋒利獠牙。
巨蟒嘴裏忽然多了個東西后,本能地立即咬合。
啪噠。
隨着腥臭的口水四濺,巨蟒的大嘴,就嚴絲合縫的閉上了。
“怎麼回事?”
段零星茫然自問:“那個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