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裏人大都對拆遷這種事情充滿了好感。
畢竟,大家都很羨慕城裏人的優越生活,能有更好的生活條件,誰還願意留在小山村裏。
更重要的是,這裏留守老人的兒孫都去城裏打工了,誰不想拿到幾十萬補償款外加一棟城裏的安置房,去那邊享受子孫的孝敬呢。
但是,距離安置房下發還有好幾個月的時間,就有不少拆遷隊的人三天兩頭上門來把村民往外趕。
這種事情見得多了。
拆遷隊和釘子戶那就是建國以來新形成的重大社會矛盾。
這種矛盾不可調和,也只能任由其發展下去。
可是西梁村的人根本就沒有一個釘子戶,大家只想等着安置房蓋好,然後開開心心住進去而已。
但現在呢,房子沒着落,又有人到這趕他們走。
你讓村子裏那麼多老弱病殘去哪安身,總不能大家集體住橋洞子去啊。
王老漢作爲西梁村的村長,爲了這事沒少往鎮上去討要個說法。
回回得到的答案都是,上面會排人出面調查。
但每一次回來,那些胸膛上文龍畫虎、一看就不像好人的拆遷隊,就會跟着王老漢一起來村子裏,再去找大家的麻煩。
王老漢焦頭爛額,那些日子真的是沒睡過一個安穩覺。
然而,這幾天清淨了。
再也沒有人跑來這裏說要暴力拆遷。
王老漢託人一打聽,據說那些來這騷擾他們的傢伙,都是假冒政口拆遷隊的小混混。領頭者突然暴斃,剩下的那些也讓鎮上派出所抓了個一乾二淨。
得知這樣的結果,王老漢不禁感嘆,這蒼天有眼啊。
爲非作歹的人就是應該沒有好下場。
當然,除了感謝老天,還要感謝政府,更要感謝西梁山那塊村裏人的祖墳風水好。
要是沒有先人的庇佑,說不定大家現在都要集體去住橋洞子了。
想到這,王老漢就開始考慮如何去向上面的領導申請,不要動那片祖墳。
而一想到這個問題,他腦海中便莫名浮現出來一個血淋淋少女的臉龐。
“唉,也不知道那倆孩子到底回家了沒有。受了那麼重的傷,眨眼就找不見人了,兩個小姑娘出門在外的多危險啊。”
王老漢搖頭嘆息着。
他所想象的畫面,恰恰是那一天楊逍在西梁山上給展星神整容的畫面。
至於他所擔心的兩個姑娘,此刻就住在西梁村村西頭一戶幽靜的小院落裏面。
裊裊炊煙升起來。
一副楊棺棺模樣的展星神,在農家竈臺上熟練做出來三人份的飯菜。
倘若外人看到這一幕,再知道這“楊棺棺”的身份,一定會驚掉大牙。
這還是那位大明星嗎?
想當初,連下個臺階都有人願意趴下來當墊腳石、隨便一出場就能引來無數歡呼的大明星展妃,現在竟然變成了一位能夠熟練做好農家飯的村姑。
世事變化,匪夷所思。
展星神以前是不屑於做這種事的,甚至都從來沒想過她會學習燒菜做飯。
但現在,她不得不學。
因爲王上說過,楊棺棺應該是一個懂得如何做夜宵的女人。
所以展星神,不得不努力練習自己的廚藝。
當然,即便是她做再多的竈膛活計,也不會因此出現任何真正村姑的滄桑。
楊逍對第二個自己相當在意,甚至在折磨展星神的時候,都不會對這副精緻的臉,進行哪怕一絲一毫的觸碰。
這是她一生中最精美的藝術品。
用來討某個人渣歡心的藝術品。
展星神小心翼翼端着一份飯菜敲響了王上的房門,等待片刻,沒有任何動靜,她只好把飯菜放在門口,躲進自己的房間。
王上這些天心情很不好。
因爲,有個不要命的拆遷隊長,竟然敢在王上看電視劇看到興起的時候,大聲呼喊了一下。
由此導致王上漏聽了一句重要臺詞,不得不倒退回去幾秒,浪費時間再把那一段看一遍。
王上的時間豈是一個販夫走卒可以浪費的。
所以,那個拆遷隊長爲了彌補王上的這幾秒時間,用生命完成了償還。
死了一個販夫走卒,還不至於讓展星神爲此感到悲哀。
之所以想到這一些,是因爲她在思考自己的命運。
活着好嗎?
還是像那個販夫走卒一樣,去另外一個世界更好呢?
唉,這麼簡單的生死問題,也不是展星神能想出來答案的,因爲她的生死,早已不是可以控制在自己手中的了。
“啊,爲什麼!”
一聲淒厲的哭嚎從王上的房間裏傳出來,正愣愣出神的展星神當時就被嚇得渾身一哆嗦。
發生什麼事了?
是不是李南方死了,王上傷心欲絕了?
對,一定是這樣。
只有這種事情發生,才能讓王上哭的如此傷心。最好是直接傷心死,那我就可以徹底恢復自由了。
心中一瞬間冒出來這樣的想法,展星神當時就要起身收拾東西,趁機逃命。
結果,不等她有所行動,虛掩的房門就轟然打開。
王上的身影出現,嬌媚女人的模樣,臉上掛着兩道淚痕。
展星神頓時萬念俱灰,癱倒在地。
哈,李南方死了,我也沒有利用價值了,王上這是來收取我的命吧。
那樣,也好。
臨死之前能看到王上傷心欲絕的樣子,死也瞑目了。
腦海中閃過這一絲念頭,頓時就是一股異香傳來,不等展星神有所玩應,便感覺到渾身奇癢燥熱,躺倒在牀上,整個人縮成一團抽搐不停。
“王、王上,請您不要再折磨我了,給我一個痛快吧。”
展星神不想在臨死前,還要受到這樣的折磨。
可是偉大的王上在傷心之時,又怎麼會聽她的話當然,不傷心的時候,也不會聽的。
“你說,這是爲什麼?”
楊逍帶着兩行淚痕走到展星神的面前,低聲問出這個問題。
可惜展星神已經被渾身的奇癢燥熱,折磨得半個字也說不出來。她只想等着王上在傷心過度的時候,一掌將她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