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這美女教官都恨不得殺了李南方那傢伙的架勢,怎麼謊言功夫,換到他和龔建指導員對壘的時候,蘇陽去擁抱鼓勵了?
這不合理啊。
就憑李南方那一句“不在乎”,這整個訓練營的人都該站在他的對立面上纔是。
正是因爲驚訝,所有衆人瞪大了眼睛去觀察蘇陽的一舉一動。
偏偏那麼認真觀察,竟然也沒有幾個人看清楚她做了什麼。
只感覺蘇陽和李南方一觸及分,兩人再度拉開一定的距離之後,“哐當”一聲,一件鐵馬甲掉在地上。
瞬間覺得渾身輕鬆了少許的李南方,冷冷地扭頭看向身後。
他這才明白,蘇陽根本不是過來送上擁抱和香吻,鼓勵他的,而是幫他把那件助力他站好軍姿的鐵馬甲,給卸了下去。
雖然沒有想象中的香豔場面,但蘇陽的這一舉動,無疑獲得了李南方的極大好感。
自從剛纔開始,無論是李南方,還是龔建,亦或是在場所有其他人,都被氣氛帶動情感,竟完全忽略了他身上還穿着那麼個影響行動的東西。
“謝啦,美女。”
李南方對着蘇陽表示誠摯的感謝,眼神中帶着,如此恩情必當用哐哐哐來償還的曖昧情意。
蘇陽自動忽略了某人渣齷齪思想,只是冷冷一笑,淡然說道:“不用謝我,給你解開束縛,是怕那東西幫你擋住龔建指導員的拳腳,防止你不被打殘。”
話音落下,蘇陽已經重回臺下。
可這一句“防止你不被打殘”,帶來的後續效果簡直不要太好。
笑聲瞬間產地開來,自始至終都保持領導威嚴的老黑班長也不由得苦笑了一下,那臺上冷着臉的龔建更是嘴角微微抽動。
看上去,好像是蘇陽幫李南方解開了束縛。
實際上,這一句話纔是把所有人的情緒調動起來,讓衆人覺得龔建必定會把李南方打殘,由此形成一種“龔建必勝”的氣場。
不要小看高手對壘時的氣場。
如果兩個人在荒無人煙的地方打架,那隻能是憑實力決勝負。
可如果是兩位世界拳王對戰,周圍無數觀衆圍觀,某一方的支持人數多,那就意味着誰更有可能獲勝。
這是一種主場優勢。
就連國足都能在主場的時候,偶爾踢贏實力更高一籌的泰國隊。
那麼現在和李南方勢均力敵的龔建,作用主場優勢之後,有什麼理由不獲得更大的獲勝可能性。
原本只是正常的對陣關係。
卻讓蘇陽一句話,變成了龔建的主場。
“此子、不,是這婆娘心思太歹毒了!”
心機、婊暗地裏使陰招坑他,他還腆着臉表示感謝,李老闆何曾受過這樣屈辱。
你給老子等着!
等老子讓人從這裏擡出去,養好傷之後,就天天躲在基地的門口,等你出來。
有本事你一輩子別出門,敢出來,就讓你生不如死。
一瞬間李南方心中迸發出視死如歸、魚死網破的想法,扭頭看向五米開外的龔建,站定,調整呼吸。
在蘇陽下臺之後,龔建也沒再說話,目光收回來,雙眼微微的眯起,死死地盯着龔建的雙肩。
靜。
沉寂。
帶着狂風暴雨即將到來的沉默。
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不對,是“黑雲壓城城欲摧”、也不對,算了,不拽什麼詩句來形容了。
總之,當前的氣氛無比壓抑。
訓練場上,那麼多雙眼睛注視過來,看着那兩個一動不動的男人。
龔建和李南方,相距五米麪對,足有七八分鐘了,卻始終沒有做出任何的動作,哪怕是活動一下手指,就這麼面對面的的站着。
所有的人,都大氣也不敢喘一下的,默默注視着他們。
隨着時間的慢慢流逝,大家都覺察到了一股壓抑,很不舒服,很想讓人發狂的壓抑!
在場的人,雖然不全是格鬥方面的高手,諸如老鼠之流只會感覺臺上的對壘好厲害。
但多數人都能看得出李南方和龔建都在等,他們都在等一個最佳的進攻時機。
立刻,那些之前不瞭解李南方,卻被那一句“不在乎”挑起來心中怒火的人,全都收起了對李南方的輕視之心。
咦,想不到這傢伙原來不單純只是個在這混喫等死的垃圾,看樣子很有幾下子啊。
有意思。
雖說他註定要敗,不過看他這份鎮定功夫,應該不會敗的很難看。
另有一些人,注入竄天猴、毒蛇之流。
他們越看,心裏越驚訝。
如果說,李南方並沒有主動進攻的把握,所以纔在等。
那龔建爲什麼也在等?
難道說,他是拿李南方當正兒八經的對手看待的?
他們猜得不錯。
當李南方站住腳步後,龔建在開始前幾分鐘,還抱着淡淡然的心態,覺得這小子就是個混子,根本沒有新兵履歷上寫的那麼神奇。
龔建作爲訓練基地的指導員,肯定要了解參加這次集訓所有新兵的履歷。
要不然特也不可能當場說出,整支隊伍有多少是新人,有多少是老鳥。
從昨晚開始的第一次集合,訓前教導開始,龔建其實已經着手把一些在他看來,不符合龍騰軍魂選拔資格的人給剔除出去了。
比如,第一次要求所有人只能蹲着的時候,他大聲喊出一個代號,誆騙某人站起身。
那個倒黴孩子,就是龔建要第一個踢走的人。
上面把這些人送來訓練,就是希望他們有機會成爲英雄人物。
但是能否成功,要龔建說了算。
別以爲龔建看不慣誰便把誰踢走是一種以權謀私,這位已經把“龍騰”當做是信仰的優秀軍人,其眼光看中的人物,纔是最符合龍騰部隊需要的人物。
所以,他想讓誰走,誰就必須走,老黑班長甚至是龍騰訓練基地現任最高領導楚校長,也不能有任何辯駁。
第二次篩選,是告訴所有人忘記自己的名字。
當時龔建,一連串喊出來四個名字。
其中,就喊到了李南方。
由此可見,龔建是不認爲李南方能走到最後,更確切的說,是不允許李南方走到最後,玷污了他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