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這裏看到的、聽到的一切,都無時無刻不在刺激着她內心深處的正義火藥桶。
在白警官眼中。
這裏就是個賭窩、毒窩、淫窩。
說它是罪惡之都,那都是用的褒義詞。
最恰當的解釋應該是好人的地獄、垃圾的天堂。
疏勒古城這種地方就該徹底坍塌被沙漠掩埋,連帶着這裏所有犯罪的人,都必須一同死去。只有這樣,才能讓被他們壓迫、坑害的無辜羣衆好好活下去。
“白姑娘啊,別看了,你是個心思純淨的人,不要讓那些骯髒的事情污染了你純潔的眼睛。”
一個聲音從身邊傳來。
宛若一股清流衝進白靈兒心田,讓她暴躁的心緒,瞬間平復了許多。
“古叔,看您說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白靈兒盈盈一笑。
站在她身邊的人正是疏勒古城的守門人古瑤。
白警官覺得,整個疏勒古城,也就只有這個看門人還算是一個正常人。
一週前,她親自審訊碰瓷小子,得知北疆還有一座金新月大毒梟建立起來的罪惡之都,立刻就嗅到了大案要案的氣息。
拿上審訊結果,直奔局座辦公室。
最初的彙報工作很順利,張局還守着一衆同事的面,誇讚了她一番。
按照正常流程,這種跨區域的案件調查,需要局座親自出馬與北疆警方聯繫。
白靈兒就等着張局的聯繫結果。
左等右等,一連三天時間過去,沒有了任何後續消息。
白靈兒再次找到局座,得來的卻是好一通迎頭痛罵。
什麼罪惡之都,完全就是胡說八道。
所謂的疏勒古城,早就在三十年前就被風沙掩埋了。
那裏怎麼可能有毒梟活動。
你說有?
好,那局座問問你,證據呢。
就憑一張不知道在哪印出來的美女荷官招聘小廣告?
還是那個張口閉口廢話連篇的碰瓷小子的供詞?
都是經驗豐富的刑偵人員了,全國十佳警員,你白靈兒怎麼可以相信這些子虛烏有的事情。
好好反省一下,寫一篇五千字的檢討。
說清楚你是怎麼被一個地痞流氓的胡說八道給誘導,所處非常不正確的判斷的。
張局這一通罵,真的是讓白靈兒無比的委屈。
走出局座辦公室的時候,她還想着自己真的可能是離開一線工作太久,稍微有人說幾句話,她都沒去判斷真實性就上報,給局座添了麻煩。
可等回去之後,白靈兒反應過來。
事情不可能那麼簡單的。
到底哪裏不簡單,她說不上來。
唯一的辦法就是,親自趕赴疏勒古城調查一下。
這次她也學聰明瞭,單純向張局請了個探親假,不敢說自己是去查案。
這樣的話,查不出來罪證,正好證明華夏沒有那麼多罪惡,她就可以安安心心回家探親。
可一旦查出來問題,那就是絕對的大案。
只需一個電話,分分鐘招來大批同事,把那個罪惡之都給圍剿了。
帶着這樣的想法,白靈兒來到了北疆。
輾轉兩天,終於是在昨天清晨,踏上了疏勒新城的土地,買了一張前往“疏勒古城民俗風情旅遊區”的門票。
讓白靈兒咬着牙無比肉疼地拿出來同時,也深深意識到疏勒古城一定不簡單。
尤其是,買門票的地方,還能開出來帶着國稅號的發票。
這證明什麼?
這證明有許多能拿着這種門票和發票回去報銷的公務人員,也不斷向這邊聚集了。
掃毒掃黃、抓賭反貪,白靈兒可謂是遇上了所有能遇到的罪惡行徑。
作爲一名罪惡剋星,她能不興奮嗎。
能不帶上微型攝像機,對疏勒古城裏的一切拍個透徹。
沒別的可說的,立刻把所有罪證發回給局裏,通知局座趕緊聯繫北疆警方過來辦案。
結果,罪證發回去了。
她也聯繫到局座了。
可換回來的又是一場迎頭痛罵。
白靈兒你長本事了啊,敢欺騙領導跑出去幹私活。
不是什麼不是!
老、本局座不讓你插手這件事情,就是因爲那裏太危險,絕對不是你一個小警員能夠搞定的。
你可倒好,非但不把本局座的話放在心上,還真的去那種地方收集罪證了。
滾回來,立刻給我滾回來。
這件案子不是警方能夠最易插手的。
張局對着白靈兒這一通罵啊。
充分展現了什麼叫“愛之深,責之切”。
張局可不想看着被他當做女兒的白靈兒,無緣無故香消玉殞在一座疏勒古城裏。
白靈兒是能明白局座的苦心的。
也知道這件案子必須有軍方插手,才能搞定。
可她在聽到局座說“明晚八點,軍方就會展開對疏勒古城的打擊”這句話之後,立馬就興奮起來。
沒別的可說的,身爲一名優秀的警務人員,在遇到緊急事件的時候,必須貢獻出自身所有的力量。
所以,白警官決定了。
繼續留在疏勒古城,一邊蒐集罪證,一邊等待軍方的行動。
到時候他白警官就是內應。
大家裏應外合,剷除這顆北疆土地上的毒瘤。
白靈兒這番話說回去,不等張局再次開罵,就趕緊結束了通訊。
青山市大局座還能怎麼辦?
眼看做不通白靈兒的工作,只能是立刻把情況上報上去,通過各種關係,告知明晚行動的軍方人員,還有個傻呵呵的小女警罪惡剋星,在疏勒古城裏等着給他們做內應呢。
於是,白靈兒的名字就出現在了重點關注名單裏面。
白靈兒本人也留在了疏勒古城裏,一直到今天,等待着十幾個小時之後的玉石拍賣會開始。
“愚蠢的葉小刀,你這兩天跑到哪裏去了!”
站在白靈兒身邊的古瑤,突然爆發出一聲怒吼,打斷了她的思緒。
白警官扭頭一看,就瞧見老古同志大踏步朝着一個腳步虛浮的青年,走過去。
一邊走,還一邊破口大罵:“愚蠢的葉小刀,你記住,身爲一個守門人,永遠都不能擅離職守。你這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態度,讓我怎麼在死後,把這項工作放心的交給你啊,萬能的天神啊,請原諒我的暴躁,也請原諒愚蠢的葉小刀對您的不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