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初,白靈兒所做的警車不過是按了下喇叭,嚇了她一下,她就把家中養的惡狗牽出來,準備嚇死小靈兒。
這種人,簡直就沒辦法用常人的思維去理解她們的內心想法。
就比如說眼前的局面吧。
瘋女人本想着好好睡個美容覺的,卻被狗子的一聲哀嚎驚醒。
一時間怒火中燒,拎起來家中的棍棒,就衝向狗窩那裏,準備好好教訓一下那隻“笨笨”。
結果,來到狗窩這裏,卻是看到了鮮血淋漓的場面。
這個連兇猛狗類都不害怕的瘋女人,竟然會害怕那點地上的鮮血,和一個會咬狗的弱小嬰孩。
看清楚眼前一幕的瘋女人,嗷的一聲怪叫,發出了比那隻狗子臨死前的哀嚎,還要淒厲的聲音,緊接着便是兩眼一翻昏死過去。
剛纔一隻狗的叫聲,已經引起來周圍人的注意。
現在又聽到了女人的尖叫,別說附近住戶了,就連巡邏的保安都被驚動,以最快的速度向這邊狂奔。
李粟錦是根本沒有任何邏輯思維能力的。
女屍王蓮就算是被尤青梅用趕屍祕法進行了淬鍊,同樣也沒有正常人的那種思考能力。
但是,這對奇異的母女,能對危險產生敏銳的感知。
一旦有保安發現了李粟錦的存在,天知道會引來什麼樣可怕的事情。
尤青梅別墅裏,王蓮始站在窗口前,衝着李粟錦所在的位置,發出威脅性的低吼。
那意思很明顯,就是讓她的孩子快跑。
而喫飽喝足的小鬼嬰,在收到媽媽的危險預警之後,回頭看了過去。
越過對面別墅的樓頂,目光落在天空中的一輪半圓明月上,冥冥之中,好似看到了楊逍媽媽的模樣。
“媽媽。”
小鬼嬰喃喃自語,終於記起來她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沒做。
想當初獨自跑開,不就是爲了尋找爸爸回去救媽媽。
她朝着那棟別墅裏的王蓮,深深看了一眼,小小的身軀好像是成了精的野猴子一樣,鑽過大片花叢,順着一條小路,直衝出去。
也是這個時候,小區的保安終於趕到了現場。
眼見一隻狗倒在血泊之中。
血泊附近,他們應該誓死保護的業主昏倒在地上。
所有人都是被這一幕驚得魂都要沒了,大聲呼喊:“報警,叫救護車!”
或許,在這些保安看來,他們只不過是打電話,喊來附近派出所的民警,幫忙解決問題而已。
可十幾分鍾後,真正出現在這的人,絕大多數都沒有穿着警員制服,而是大批量的便衣,以最快的速度將整個現場包圍起來,直接清空所有不相干的人。
這些便衣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勢,絕對是把保安們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唯一能讓他們感到親切的,便是一個真正穿着制服的美麗小警花了。
只是這小警花怎麼這麼眼熟?
這不是前些日子在這裏,和眼前出事的業主,起過矛盾衝突的那位嗎。
一羣保安傻愣愣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而白靈兒絕對比這些小保安更感覺哭笑不得。
結果,一聽說是梧桐人家那邊報警,說什麼出現了搶劫傷人案件。
荊紅命就立刻放下手頭工作,親自帶隊往這邊趕。
小靈兒是真心看不明白,這個梧桐人家小區,到底有什麼巨大的影響力,能讓荊紅大局長親自過問這裏發生的事情。
反正,她對這破別墅區裏住着的人,沒有太大的好感。
尤其是那個住在尤女士家對面的瘋女人,上一次縱容兇猛寵物行兇這筆賬,白警官還沒和她好好算算呢。
結果,來到這之後,卻是發現事件的受害者,竟然就是那個瘋女人。
這算不算是天道循環,因果報應啊?
呵,管他算不算得呢。
白靈兒看到那隻死去的兇猛惡犬,頸間的傷口之後,就把所有小矛盾拋之腦後。
這些日子以來,困擾她的問題,除了那起她沒資格去辦理的槍擊案之外,就是另外一件殭屍行兇案了。
別以爲七天時間平安無事過去,小靈兒就能忘記這個駭人聽聞的事件。
再三確認那隻獵狼犬頸部的傷口,與之前那些動物園死去動物的傷口完全一致之後,白靈兒順着現場痕跡,一路搜尋,很快就發現了一條從對面尤青梅別墅裏,延伸到這邊的足跡。
這點蛛絲馬跡瞞得過普通人,卻逃不出警戒經營白警官的銳利雙眼。
確定了行兇者動向之後,她不由得再次記起來尤青梅別墅裏,那個給她留下了深刻印象的白臉女人。
那個女人的畫像,早就被她發送到全國警務聯網系統裏調查過。
得出的結果,竟然是一名在青山失蹤了好幾個月的少女。
要不是公務纏身,她在就第一時間趕回青山調查取證,研究清楚這個名叫王蓮的少女是怎麼失蹤的了。
不過,現在也不晚。
最起碼,她曾經深刻懷疑尤青梅就是殭屍行兇案的主謀,倒是在此刻得到了小小的印證。
現場那麼清晰的痕跡,全都指向了對面別墅。
倒要看看那位尤女士,這次還能有什麼樣的解釋。
白靈兒帶着這樣的想法,快步走到對面別墅的院門前,擡手就想按響門鈴。
誰知,斜刺裏突然伸出來一隻手,將她的胳膊壓了下去。
“荊、荊紅局”
“叫我荊紅十叔就可以。”
荊紅命冷冰冰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白靈兒盯着眼前這位傳奇性的大人物,一是不明白荊紅命爲什麼打斷她的動作,二是不理解他爲什麼要在這時候,讓她改變對他的稱呼。
別以爲一個簡單的稱呼,都是無所謂的事情。
稱呼“荊紅大局長”,就意味着兩人是上下級的關係,公事公辦。
而一聲“荊紅十叔”喊出來,那就意味着無論發生任何事,都是私下裏去解決了。
小靈兒不是傻子。
她能看得出荊紅命要和她說些與眼前公務有關,卻又不能公事公辦的話,當即就沒有任何猶豫地輕聲喊道:“荊紅十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