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貂絨大衣加身的貴婦,突然從人羣中衝出來,兩隻手變成利爪,奔着李南方那張帥氣的臉就撓了過去。
“臭保安,我和你拼了!
我的小孫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讓你們整個醫院的人都陪葬。
陪葬!
快起開,讓天使團的專家進去救人。
救我的小孫子,一定要先救我的小孫子。”
貂絨大嬸淒厲哭嚎。
李南方不停後退躲閃。
他倒是能理解這位大嬸擔憂小孫子的心情,可問題是,衝他下手幹什麼?
他只是打雜的,也根本不是什麼醫院保安,出了什麼問題,他也不知道啊。
當務之急,是趕緊回去問問楊逍,現在的情況到底怎樣。
想到這裏,李南方停下後退的腳步,就要找個合理的方式,保妥貂絨大嬸的騷擾。
誰知,他的腳步一停。
那位大嬸也停下了腳步。
只不過,她停下的姿勢太過詭異,嘴裏發出嘎的聲怪叫,昏死在那了。
“我去!各位,你們都看着呢,我可沒碰她,是她自己暈過去的,訛人也別訛到我頭上啊。”
李南方高舉雙手後退幾步,也不管別人怎麼看他,扭頭就要趕回到剛纔那間病房。
恰在這時,楊逍卻是一臉平靜地從病房內走了出來,完全無視整個病房區裏的哭聲,走到李南方的身邊,笑着說道:“好了。”
這話的意思是,她已經治好了所有孩子的病。
但李南方反倒不明白了。
既然已經治好了,爲什麼這裏所有孩子還都是好像見了鬼一樣,集體大哭?
楊逍猜得到李南方心中的疑惑,勾勾手指,讓他附耳過來。
兩人竊竊私語。
其他人也沒閒着。
秦院長大聲呼喊讓所有醫療專家再去各個病房檢查具體問題,派出幾名護士擡走昏死過去的貂絨大嬸,接着便是分出人手安撫衆多病患家屬。
安排好這一切之後,他扭頭衝着那羣外國醫生的領頭者急聲解釋道:“安吉先生,很高興您能帶着天師團隊的醫生們來這裏幫忙。在此之前,我們已經在一位中醫聖手的幫助下穩定了情況,但是現在有出現了小小的麻煩。正好,您衆位也一起來說一說你們有什麼好的建議吧,多謝了。”
秦院長擡手做出請的動作。
那羣老外嘴都快撇到天上去了。
尤其是領頭的那個安吉,狠狠朝李南方這邊瞪了一眼,無情嘲笑道:“中醫?哈哈哈,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你們華夏人竟然還有人相信那種,只需要喫點草湯就能治好病的神話傳奇故事,簡直是愚昧至極。閃開,我們讓你們這些人見識一下什麼叫科學的力量。”
說着話,安吉帶頭,一羣老外大踏步向前走,任誰走過李南方身邊的時候,都是嘴歪眼斜,無比瞧不起人的樣子。
李南方沒空搭理一羣拿鼻孔看人的老外。
他安靜地聽着楊逍的解釋,臉上緊張的神色慢慢舒緩下來,最後竟發出一聲快意的笑:“原來是這樣。”
“老呂,別急。”
“李兄弟啊,我能不急嗎。這都整整三天了。”
呂明亮滿臉的焦躁。
李南方隨意擺擺手,說:“老呂,我看你是操心過頭了。沒看見那個什麼天使團還是地屎團的老外一來,不管是明珠總院的人還是那些孩子家長,都把咱們這羣義務幫忙的,全都晾到一邊了嗎。他們既然相信老外,那就讓他們相信去,看看一羣外國鬼子,有沒有足夠的本事解決問題。”
李南方几句話就把問題踢到了那羣老外的身上。
任憑老呂怎麼勸說,講多少“治病救人不能賭氣”的大道理,他都根本不在乎。
逼得老呂沒辦法了,只能是再跑去病房,查看那些孩子的情況。
周圍沒了什麼礙眼的人,李南方這才帶着楊逍和展星神,重新回到頂樓的特殊病房。
很奇怪。
明明應該一直守在這裏的大長老,這會功夫不知道跑去了什麼地方。
也好,大長老如果看到楊逍現在這副臉色蒼白、精疲力盡的模樣,少不了又是一通訓斥過來。
能落得耳根清淨,李南方纔懶得理會那老頭子去了哪裏。
他和展星神一起,照顧着楊逍躺在牀上.
楊逍自始至終都是帶着淡然的微笑,這讓李南方完全沒意識到,過去的半天時間,她究竟付出了多大的代價才救治好那些患病的孩子。
安頓好一切,展星神很識趣地率先退出房間。
李南方坐在病牀邊,兩人相顧無言。
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楊逍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笑着說道:“李南方,你守着我做什麼。那些孩子是什麼情況,我都已經告訴你了。你應該先去把那些問題解決纔對,畢竟,時間拖得太久,我之前所做的努力也會白費。”
“我明白。但是對我來說,你才更重要。”
李南方輕輕抓住楊逍的手,說:“這次,謝謝你。
以前,無論我做什麼都不覺得虧欠誰。
哪怕是,龍騰那些鳥人還有老頭那傢伙養育我、教育我,我都覺得那是應該的。
除了師母,我還從沒想過要付出生命去保護誰。
可從現在開始,我在意的人、想要用生命去守護的人又多了一個。
那個人,就是你。”
李南方少有的真情流露,一番表白的話語說出來,當真是感天動地。
楊逍看着他的眼睛,沉默片刻,笑得更加燦爛:“李南方,剛纔那些話,我應該很感動的纔對。可爲什麼從你嘴裏說出來,會感覺很肉麻、很噁心呢?”
“噁心?你這樣,很讓人傷心的!”
“哈哈,好了,不擠兌你了。我說過,救那些孩子是因你而起,但最後是我自己喜歡上了救人的感覺。無論我付出多少,你都不用覺得虧欠我什麼。不過話說回來,我能在你心中,和你那位師母相提並論,到真的讓我很感動。認識你這麼久了,我也從來沒有正式地拜見一下師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