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性格豪放的年輕女孩,此刻卻像個無助的孩子,抱住雙膝,縮在牆角,渾身瑟瑟發抖。
“自從我們接警,把她帶到這裏之後,她就一直這樣,什麼都不肯說。”
白靈兒湊到李南方的耳邊低聲說道:“你幫我勸勸她。
現在案子還很不明朗。
被她打傷的人,在醫院的重症監護室裏面躺着,生死不明。
但是,根據警方記錄,那傢伙有很多前科,明顯不是什麼好人。
如果麥青真的是受到了傷害,正當防衛纔打傷的人,我一定會保證她沒事。
可她一句話都不說,我也很難辦啊。”
白靈兒的語氣中充滿了無奈。
要說起來,這事也是相當詭異。
凌晨時候,警方接到報警電話,說某會所內有人持刀行兇,捅傷了人。
等警方趕到現場的時候,就可以看到衣服破損的麥青,抓着一把水果刀,雙手沾滿鮮血,坐在地上渾身顫抖。
一個男人半果着上身躺在血泊裏。
傷者送去醫院搶救。
麥青被帶回警局接受審訊。
按理說,正常人去猜想當時發生的事情,很容易就能還原一些事實真相。
一個五大三粗的健壯男人,和一個瘦弱的女孩同處一室。
兩人有過搏鬥的痕跡。
這明顯是,男人準備對女孩用強,女孩正當防衛,持兇器捅傷了人。
只要麥青講清楚,當時在房間內究竟發生了什麼。
白靈兒絕對可以保證她安然無恙。
強女幹未遂,死不足惜的。
可問題是,麥青什麼都不說,這才讓辦案過程充滿了阻力。
尤其是今天一大早,那受害者的家屬已經施展手段,通過市政政法口那邊的副市長,向警局施壓了。
要求嚴懲兇手,還市民一個公道。
狗屁的公道!
說的話冠冕堂皇,可誰看不出來,這是麥青捅傷的那人,上頭有人罩着啊。
白靈兒最看不得的,就是這種仗勢欺人。
麥青嚇壞了,說不出來什麼。
但是白警官完全可以從其他角度,去查明真相。
會所的房間裏,可不只一把刀、兩個人,那麼多現場物證,很輕鬆便能查出點蛛絲馬跡。
比如一杯摔碎的紅酒當中,摻雜了劑量非常大迷幻藥。
這特麼還帶迷女乾的了嗎?
只要麥青的血液檢測中,有一絲絲相同的藥物成分,她都不用說話的,白靈兒便能把事情搞定。
結果沒有。
麥青是在清醒的狀態下,傷了人,這特麼真的不好辦了。
本來挺簡單的案子,就因爲兩個當事人,一個不說話,一個躺在病牀上,說不出來話,卡在這了。
白靈兒沒辦法,只能是想到把李南方找來幫幫忙。
上次在警局,看得出麥青和那個人渣的關係不一般,興許這傢伙能讓那女孩平靜下來,配合警方的審訊。
恰巧,麥青的母親病急亂投醫,把李南方找來了。
那麼這事是不是可以解決了?
還是沒用!
這就相當尷尬了。
折騰半天,也沒見起到任何幫助。
白靈兒只能無奈地帶着李南方離開了審訊室。
“我現在只能暫時把她拘留48小時,兩天之內,如果對方決定走司法渠道。就麥青這樣的表現,哪怕是找來最好的律師,按照最輕的刑罰,也只能是判她個過失傷人。那樣的話”
白靈兒後面的話沒說完。
但是李南方已經可以猜想到。
別的法律程序他不懂,但是這個過失傷人,他清楚得很。
想當初在青山,他不就是被沈輕舞設計陷害,判了個過失傷人罪,扔進監獄裏面去了嗎。
最低三年的牢獄之災。
對於麥青這樣的女孩子來說,絕對是一輩子都毀了啊。
麻煩!
李南方以前還從來都沒遇見過這樣的事情。
但凡是他身邊的女人,遇上這樣的問題,總是被他兩拳頭搞定。
剛去青山時,閔柔被人騷擾,他把對方打得鼻青臉腫。
後來遇上隋月月被林康白調戲,他同樣是把林大少打的親媽都不認識。
最激烈的一次還是在京華,在七星會所。
那次是林康白想對蔣默然下手,結果衆所周知,從那時候開始,林大少就只能坐在輪椅上過日子。
麥青現在的遭遇,與之情形類似。
但是很明顯可以看出來,李南方親自去處理的時候,都只是把人打傷而已,很少鬧出來人命。
萬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嗎。
那之後,也沒有誰會動他,甚至都不敢再去動他身邊的女人。
可麥青這邊,又算什麼?
把人捅進了重症監護室,還引起來不小的動靜,連市政口政法委的領導都驚動了?
那人是誰啊。
“對了,靈兒,麥青捅傷的人是誰,什麼來頭啊?”
李南方這纔想起來問問,事件另一方的身份。
只見白靈兒微微皺了下眉頭,說:“那人叫韓成雄,明珠的明星企業家,早年在明珠灘靠一雙拳頭打拼起來的事業。各種違反犯罪的事情,像什麼黃賭毒的都沾過,也進過幾次宮。十年前洗白轉正,開起來一家華振安保公司,幾乎在全國都有業務。”
“韓成雄?什麼明星企業家啊,說白了不就是個黑幫頭子嗎。”
聽到白靈兒的解釋,李南方張口就道破玄機。
卻嚇得小靈兒急忙捂住了他的嘴,悄聲說道:“你小點聲,千萬不能提黑幫,書會被封的。”
好吧。
不提就不提了。
李南方無奈地翻個白眼,心中已經認定這事壓根不是什麼大事。
就是個黑、咳咳安保公司的老總而已。
明眼人都知道,那種人面對麥青的時候,會做出什麼事情來,這也就是捅傷了,要是李南方在場,那傢伙還不老實,捅死他也不爲過。
“行了,我找人去見見那個韓成雄,想辦法私了吧。左右不過是錢的問題。靈兒,你這兩天先幫幫忙,幫我照顧好麥青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