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這種身份,來玩肯定都是坐包間的。
我們一路進了他所在的包間,他把我拉進去之後反手關上門,朝我伸手,“東西給我。”
我愣了一下,鬆開悠悠,趕緊從包裏把那包燙手山芋拿出來放進顧子言的掌心。
顧子言接過後,轉身一言不發的進了洗手間,並把門反鎖。
看着緊閉的廁所門,聽見裏面傳來的水聲,我一直緊繃着的神經才慢慢鬆懈下來,胡亂的思緒也漸漸歸於平靜。
我一直包不離手,這包東西是怎麼進的我的包包?
仔細回想了一遍,也就只有在洗手間門口被人撞的那一下,有這個可能了?
可是,那個男人我並不認識,應該不至於是栽贓陷害,可能就是提前知道了有人通風報信,警察回來臨檢,所以隨手找了個替罪羊。
而我剛剛好,不幸被他選中。
人倒黴了,真是喝涼水都塞牙縫。
一路上來,悠悠的酒也醒了大半,此時走過來捅了捅我的胳膊肘,“菲菲,顧總怎麼在這兒?他該不會是……”
我一聽就知道她想說什麼,趕緊打斷她的腦補,“應該就是碰巧而已!”
目光落在緊閉的門板上,他會怎麼想我呢?
不久前才拒絕過的癡心妄想的女人,一轉眼又厚着臉皮尋求他的幫忙。
他心裏,肯定指不定多麼鄙視我呢吧!
一想到這個,我就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我剛剛肯定是昏了頭了,看到他居然覺得自己看到了救星。
想想就覺得蛋疼!
要不,趁着他還沒出來,跑吧,免得待會兒尷尬。
正準備跟悠悠說的時候,洗手間的門咔嗒一聲被擰開了。
我的計劃瞬間泡湯,只能硬着頭皮留在原地,看着他大步朝我走過來,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話開口。
他走到我面前,站定,黑眸沉沉的盯着我。
誰都沒有先開口,氣氛一時間顯得格外沉重而又尷尬。
悠悠在旁邊摸了摸鼻子,“那個……我去上個廁所,你們……先聊。”然後腳底抹油,溜進了廁所。
她一走,我感覺氣氛瞬間又尷尬了好幾度。
一直這樣,也不是辦法,好歹人家剛纔也幫過我,再怎麼說,我也應該說一句謝謝。
於是我儘量控制自己的表情,剛準備開口,結果男人冷厲的聲音先一步砸了過來。
“慕雨菲,”他看着我,俊臉沉凝出一股攝人的氣勢,“你是豬嗎?!”
我愣了一下,怒火從心底蹭地躥了起來。
“你……”
“你知不知道剛纔要是讓警察搜到你身上的東西,你會怎麼樣?你腦子被驢踢了?什麼東西都敢沾?!”
我擰着眉一臉不爽的吼了一句,“那不是我的,是有人塞進我包裏的。”
“你可真有本事?眼珠子長來是做擺設用的?就任由別人把這玩意兒往你包裏塞?!”他比我吼得更大聲,看起來也更生氣。
這男人真是夠了,我好好的守着自己的心,不讓自己逾越半分,他偏偏一而再、再而三的來撩撥我。把我撩撥得有了興致了,他卻又拍拍屁股轉身就走。走就走吧,我都已經下定決心要跟他老死不相往來了,他偏偏又要蹦出來在我面前刷存在感,還是這麼強烈的刷法,他到底是想怎樣?!
我是人,我的心是肉做的,會動也會痛。我的感情又不是開關,我說開就開,說關就能關。
既然已經選擇了拒絕,選擇了離開,爲什麼不走得乾脆一點。
爲什麼要跳出來幫我,爲什麼不直接假裝沒看到,作壁上觀?
這樣算什麼?一邊往我心口上捅刀子,一邊又拿蜜糖來糊傷口嗎?!
顧子言神色一凜,俊臉面無表情得厲害。
半晌後,薄脣扯了扯,露出一抹嗤笑,“我他媽還真是救了一隻白眼狼!”
“對,沒錯,我就是白眼狼,隨時隨地都可能反咬一口。”我深深的閉了閉眼睛,有些無力的吐出一句,“所以麻煩你,既然已經轉身走了,就請離我遠一點。從今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們……就當從來沒有認識過吧!”
扔下這句,我轉身就想走。
他或許一輩子都不會知道,我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氣,纔會在醫院走廊裏說出那樣一番話。
可是剛轉過身,手臂就被人從後面抓住了。
欣長的身影從我旁邊擦過,拽着我大步往包廂外走去。
“顧子言,你幹什麼?你放開我,你要帶我去哪兒?”我完全反應不過來,這男人又在抽什麼風,突然就拽着我的胳膊,一句話不說往外走。
身後傳來洗手間門打開的聲音,我扭頭,“悠悠……”
原本是想求救的,結果那沒心沒肺的死丫頭居然笑眯眯的對我揮手,還用嘴型告訴我,“havefun!\”
我,“……”fun泥煤啊!
他那麼一路拖着我出去,路上遇到的人居然沒有一個人敢吭聲,就在我心灰意冷想要發飆的時候,突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我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怎麼想的,居然腦子抽風下意識就喊出了那個名字,“許諾……”
拽着我手的力道忽然間加大,我瞬間感覺手腕都快斷掉了。
顧子言一下加快了步伐,拖着我出了會所,直接將我扔到了車上,砰一聲甩上車門。
車子開出去的瞬間,我透過副駕駛的玻璃,看到許諾追出了大門,想要撲過來。
可惜,我們就這樣擦身而過。
我懊惱得直接拿腦門去撞副駕駛的車窗玻璃,慕雨菲,你真的是瘋了!
在這種時候喊許諾,還嫌自己麻煩不夠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