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孩子的事，許諾的事，米朵的事，林家的事……
所有事情壓在一起，偏偏他永遠一副高高在上等着別人跪舔的樣子，真的很難讓人能夠控制得住！
現在要怎麼辦？
去找許諾幫我查嗎？還是去找洛奕軒？
去找誰都一樣，都是笑話。
而且，沈晴的事情，都還沒來得及跟顧子言說。
從包裏摸出手機正準備給悠悠打電話，想問問能不能去她那邊住一晚上，結果還沒來得及撥號，手機先一步響了起來。
我睜眸看着上面的數字，沒有備註，只有號碼。
一串很熟悉的數字，雖然從不曾打來，我也不曾打趣過。
手指滑動接起來，靜靜的聽了半分鐘的風聲，直到不耐煩的冷漠嗓音響起，“明天晚上八點，來維也納酒店找我。”
我看着被夜風吹亂，在空中翻飛的髮絲，沒有說話。
電話那頭的人越發不耐煩，嗓音染上一絲不悅，“慕雨菲，你有沒有家教？聽到了就吭聲。”
“我有沒有家教，你不是最清楚嗎？”我按捺不住的頂了回去，然後，又有些後悔。
何必呢，跟他吵，顯得我多在乎他一樣。
吸了口氣，我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有什麼事？”
“昨天從地下室找到一些跟那個女人有關的東西，覺得你應該會感興趣。要就明天來拿，不要我就扔垃圾桶，隨你便。”
長久的沉默之後，我平靜的吐出一個字，“好。”
***
花了大半個小時從靜安裏的別墅區走出來，在路邊打了車回醫院。
沒有帶錢包，身上一個值錢的東西都沒有，無奈只能厚着臉皮跟門口的保安借了車費，這才免於自己陷入更加尷尬的境地。
回到病房之後，掀開被子躺上牀，疲憊感如潮水般襲來。
閉上眼睛，沒幾秒鐘就陷入了沉睡。
夢境裏，依然是一片荒蕪，漆黑的土地上寸草不生，風颳過來，好似鋼刀一樣，在皮膚上刮出皮肉翻卷的痛楚。
一整夜睡得都不怎麼安穩，第二天早上，是被走廊嘈雜的吵鬧聲給驚醒的。
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才發現太陽已經老高，摸過手機看了一眼，已經快十一點了。
明明睡了很久，我卻覺得像是一夜未睡一樣昏沉。
撐着身子下牀，開了門想看看外面到底在吵什麼，門一開，就差點被多鎂燈光閃瞎了眼。
“慕小姐，有爆料稱昨天晚上看到你深夜從顧公子的別墅離開，是真的嗎？”
“而且爆料者還稱，你是被顧公子掃地出門的。據說你曾經在公司誇下海口，說你拿下了顧氏集團未來一年的廣告訂單。你深夜出入顧公子的別墅，又被顧公子趕出來，是否是與這件事有關？”
“慕小姐，大家都說，你以前的單子也是靠這種手段得來的，請問是真的嗎？”
“你昨晚真的是去gouyin顧公子，被顧公子趕出來了嗎？”
“你之所以住院，是不是因爲害怕回公司面對同事不好交代，所以用這種方式逃避呢？”
其中一個苦着臉轉頭看我，“慕小姐，你還是先把門關上吧。”
我被突然出現在這兒的記者，以及他們是鋪天蓋地的問題砸得有點暈，聞言點了點頭，關上了病房門。
門關上之後，我才反應過來。我爲什麼要關門啊，這麼做豈不是顯得我很心虛？
正準備開門解釋，病房裏驟然響起尖銳的來電鈴聲。
我辨別了一下聲音的方向，走過去找到手機後接起來，“悠悠，怎麼了？”
她的聲音充滿了擔憂，“菲菲，你昨晚跟顧惡魔吵架了？”
“你知道了。”就衝外面那麼多記者，估計昨晚我被顧子言趕出別墅的事兒，全臨城的人都知道了。
“嗯。”她頓了頓，才又道，“是因爲我們白天騙他的事嗎？”
“不全是，”忽然想起男人昨晚趕我走的時候說的那些狠話，“悠悠，你怎麼樣？他是不是又把你開除了？”
悠悠沒所謂的道，“我倒是沒什麼……不過菲菲，顧惡魔這次好像挺生氣的。我剛纔看到大學羣裏有人在說，許諾好像惹上了什麼麻煩，正在被停職審查。”
“什麼？”不用問都知道，這肯定是顧子言的手筆。
他說，我要是能撐過三天，就算他輸。所以，他現在是已經開始報復，準備把我逼得走投無路了嗎？
那麼記者那邊的消息呢？也是他放出去的嗎？
他就不怕被顧爺爺知道？
腦子裏千迴百轉的時候，手機滴滴滴的又傳來了通話請求，我看了一眼來電，眸光閃了閃，“悠悠，我先接個電話，待會兒再給你回過去。”
“好。”
掛了她的電話，我把果子的電話接起來，還沒開口，那頭已經傳來咋咋呼呼的聲音，“菲姐，你在哪兒啊，趕緊回來吧，出大事兒了。”
“出什麼大事兒了？”我心裏咯噔一下，顧子言把手伸向聯合了？
“你深夜gouyin顧氏總裁被他趕出來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好多客戶知道後都打電話來時候要解約，現在程總忙得焦頭爛額，全公司的人都在罵你，還給程總施壓，讓他開除你呢。而且唐獅那邊也突然說不要之前那個方案，讓我們重新做。可是他們之前定了方案之後，我們就把設計稿發給製作公司那邊開始製作物料了。現在物料全做出來等着出街，他們卻說不滿意了讓我們換，還不肯結算製作費。程總髮了好大的火，電腦都砸了四五臺，說這次的損失要讓你一個人來承擔。”
“姐，你快點回來跟大家解釋解釋吧，要不然再這麼下去，你的名聲就全毀光了。”
我有過名聲嗎？不是早就已經毀光了嗎？
顧子言真是夠狠，說不讓我撐過三天，就真的是要把我往死裏整。
悠悠，許諾，聯合，下一個呢？是林家還是洛奕軒？
他是想斬斷我身邊每一個跟我有關聯的存在，將我逼到絕境。
四面楚歌，求助無門。
然後呢？等着我跪在他面前求他原諒嗎？
顧子言，你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