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也懶得跟這種沒腦子的人說話,瞧着走廊那端走過來的人,“醫生來了。”
顧子言收回落在女孩臉上的目光,蹙眉看着醫生,“她怎麼樣?”
這個她問得醫生微微愣了一下,“您是說米小姐嗎?她的情況不是太好,已經過了甦醒的黃金72小時……”
“救活她!”顧子言打斷他,沒別的話,就是這麼一句。
“這個……”醫生一臉的爲難,“顧總,我們一定會盡全力,可是……”
“如果你不行,那就換人。”說換就換,男人直接掏出手機就開始打電話,“從國外調最好的醫療團隊過來,立刻,米朵必須活着。”
他說這話的時候,我聽到之前那個男人暗戳戳跟一臉忿忿的女孩低聲,“看,顧總這麼着急的樣子,就知道他是在意小米姐的了。”
明明該是讓我很介意的一句話,偏在我心頭一點波瀾都沒有掀起來。
因爲我知道,他那麼不想讓米朵死,是因爲不想讓我身上真的背上人命。
米朵死或並不死,對整件事情來說影響太大!
確定了米朵的情況後,顧子言就帶着我離開了。
男人整張臉冷峻得嚇人,在經過那女孩身邊的時候,丟下一句,“不想像她一樣躺在裏面不死不活,就管住自己的嘴!”
女孩眸子圓瞪,被男人這句話挾裹的氣勢嚇得倒退了兩步,躲在那男人身後,揪着他衣服的手都在顫抖。
我瞧着忍不住發笑,就這膽量,也敢在老虎嘴邊擼虛,怎麼想的呢。
笑完,又不免扯了扯嘴角。
沒想到,像米朵這樣的人,也會有人這樣傾盡全力的護着。
從醫院出來,直到男人把車子開出去,我都沒有說一句話,也不是在發呆,因爲我能清晰的感受到男人落在我臉上的探究的目光。
我就只是單純的不想說話而已。
約莫又過了二十分鐘的樣子,突然聽到男人說了一句,“我沒有跟她勾勾搭搭糾纏不清,我說樂,等她醒過來,當着你的面跟她對峙。”
我側眸,正好對上他認真的眼,心裏一根弦登時崩了一下。
所以,他是以爲我在生氣,特意在跟我解釋?
“我沒有在意這個。”淡聲說了一句,扭頭看着窗外。
身側的氣息驟然就冷了下去,然後男人突然打了轉向燈,將車往路邊一停。
扭頭正準備問他幹什麼,不其然一下被男人捧住臉,帶着灼熱氣息的吻就那麼落在了脣上。
急躁的,又帶着幾分怒意,像是在宣泄不滿!
“唔……”
我分不明白,他爲什麼突然就生氣了。可也被他繾綣的吻搞得漸漸失去了反抗的力氣,就那麼任由他爲所欲爲。
直到渾身癱軟如爛泥,胸腔裏的呼吸幾乎都要被抽空,男人才鬆開我,黑眸定定落在我臉上,“回靜安裏,嗯?”
腦子迷迷糊糊的沒有能力思考,我本能的嗯了一聲。
然後車子重新啓動,窗外冷風灌進來,將我燒成漿糊的腦汁瞬間澆醒,我這才反應過來,我剛纔嗯的那一聲,代表了什麼意思,臉頰不由得泛起一絲滾燙。
不該這麼快的。
怎麼就心軟了呢?
明明之前那麼堅決!
萬般糾結之下回到靜安裏,沒想到阿香居然還在等着,聽到車聲立刻從別墅裏衝了出來,瞧着我全須全尾的模樣眼睛當時就紅了,“太太,您可算回來了。”
她那模樣,叫我不可遏制的生出一股感動來。
說實話,我跟她相處並不多,只覺得她是個手腳勤快又利落乾脆的人,還算貼心,所以當初剛查出來孩子中毒沒有了之後,我從來沒懷疑過她,甚至在顧子言遷怒要把她趕走的時候將她留了下來。
讓我沒想到的是,她因此對我十分感激,對我的態度也跟以前完全不同。
就好比現在,她所表現出的擔憂和關心,就是發自內心的。
只是,我還不太擅長應付她的真心,只是笑着點了下頭,“嗯,我回來了。”
“您快進屋吧,我給您準備了柚子葉泡的水,您先洗個澡去去晦氣。您餓嗎?要不要我給您煮點宵夜?”
“不用了,”我看了下腕錶上的時間,“已經不早了,你快去睡吧。”
不能爲我做點什麼,她似乎很不甘,“真的不需要我爲您做點什麼嗎?”
我頗有些無奈,“真的不用,去睡吧,有需要我會叫你。”
有了這句話,阿香這才滿意,“那您記得,有需要一定要叫我。”
“嗯。”
進屋上樓,浴缸裏的確已經放好了熱水。而在旁邊的洗手檯上,還用籃子放着洗乾淨的柚子葉。
我是聽說過,柚子葉可以驅除晦氣,不過那都是坊間傳聞,我其實是不信的。
可這些是阿香用心準備的,哪怕我不信,我也依然會用。
這是對別人真心的尊重。
顧子言跟着我進來,伸手環住我的腰,下巴擱在我肩膀上,柔聲道,“你先泡個澡,我去給你下碗麪條拿上來。”
我偏頭看他,“不用,我不唔……”
男人就着這個姿勢,直接吻上來,倒是沒有追着深入下去,淺嘗輒止便離開了。
眸色深深的凝着我,“我餓,陪我喫點。”
我被他如狼似虎的目光燙得臉發紅,捂着臉點了點頭,“好!”
要是不陪他吃麪,我覺得被喫的就可能是我了。
在警察局裏被關了好幾天,就像顧爺爺說的那樣,那個地方怎麼可能有家裏這麼舒服,這幾天我基本就沒怎麼睡。
下午在老宅雖然睡了一覺,但還不足以完全彌補我身體的虧空,經不住一頭餓狼的折騰。
事實上,我有點迷茫的是我跟顧子言怎麼突然就和好了?
就好像一切突然間水到渠成了一般,無需多說什麼。
罷了,眼下這並不是最需要我考慮糾結的事情。
脫了衣服泡進浴缸裏,任憑溫熱的水流漫過我的全身,淡淡的柚子清香讓我疲憊的神經舒緩了不少,我舒服的嘆出口氣,拿了手機準備看下新聞。
雖然知道我的事鬧得很嚴重,但知道是一回事,卻從沒親眼驗證過。
誰知剛把新聞點開,洛奕軒就打電話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