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冷漠的看着她,“不相干人的葬禮,我爲什麼要出席?”
病房門關上,將兩個人的聲音隔絕在門板後,脣角不自覺揚起。.這男人偶爾冷酷起來,竟也這麼可愛!
剛在走廊的長椅上坐下,包裏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伸手拿出來,看着屏幕上亮着的名字,滑動接聽,“我這邊有點事,可能要晚點……”
“姐……”我話還沒說完,就被那頭果子的哭腔給打斷了,“姐,郝總監出事兒了,人現在在警局,您……您快來幫幫他吧……”
我蹭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捂着話筒,“怎麼回事?出什麼事兒了?怎麼還鬧到警局去了?你先別急着哭,先把事情跟我說清楚。”
“我們本來想到中環這邊踩踩盤的,可是在那邊遇到幾個人態度很不好……”果子明顯嚇得不輕,說話調不成調,隨時都能哭出來,“郝總監跟他們鬧起來,動了手,還把其中一個挺柔弱的姑娘推倒了撞到碎石上,受了傷……那些人不由分說把郝總監打了一頓,還惡人先告狀報了警,說是郝總監先動的手……姐,警局這邊不讓保釋……你、你能不能趕緊過來……或者,讓顧總幫忙……”
“別急,你把地址發給我,我馬上過來。”
“好,好,我馬上發給你,馬上就發……”
掛了電話,我起身敲了下門,推開進去,“子言,車鑰匙給我一下,郝磊出事了,在警局,我過去處理一下。”
“我跟你一起去!”男人坐在窗邊的沙發上,看上去好像也沒跟米朵有什麼交流,聞言站起來就要走。
我搖頭,“不用了,不是什麼大事,我去就行。你回頭打電話叫助理來接你吧,我還是有些放心不下悠悠,你回公司幫我看着她一點。”
顧子言良久纔不鹹不淡的嗯了一聲,聽得出多少還是有些鬱氣。
我失笑,差點忘了這男人小心眼的程度,走過去拿車鑰匙的同時伸手環住他的脖子在他脣上咬了一口,“真的只是小事,要是處理不了我會給你打電話的。你知道的,仗勢欺人,我最會了!”
男人壓着我的脣,旁若無人的啃咬了一會兒,總算滿意,“好。”
***
趕到醫院的時候,好好的天不知道怎麼的突然開始下雨。
我剛從車上下來,就看見焦急在門口等着的女孩炮彈一樣衝過來,手上沒傘,便把包舉在她頭頂充當傘,“姐,對方找來個律師,聽說在臨城還挺有名氣,我看他們的架勢不像是要輕易放過郝總監的。姐,你說怎麼辦啊?”
擡手摸了摸女孩的頭,安慰,“別怕,等我先進去了解一下情況。只是失手傷人,對方就算再怎麼胡鬧也鬧不出一朵花來。”
“顧……顧太太?”
大概是沒想到我才從這裏出去不久,又突然在這裏出現,看到我的人都露出不大不小的驚訝。
打招呼的這個我認識,當初也正好負責我的案子,“李警官,”我在他對面坐下來,臉上掛着淺淺的笑,“郝磊的案子是你在負責嗎?”
“呃……”李警官面色有些爲難,“顧太太,這個案子是我負責不假,但是目前您還不能見他。”
“爲什麼?”我擰眉,按規定來說,郝磊雖然動了手段,但自己也被對方打傷了,沒道理不能保釋,除非,“聽說對方找了律師,請問律師在哪兒?我能見一見嗎?”
“顧太太,您跟這個郝磊是什麼關係?”李警官尬笑兩聲,“說實話,這起案子性質也挺惡劣的,我們實在不好……那什麼,對方律師就在那邊,要不……”
他用了也,便是在提醒我,當初我的那個案子。
說起來,這個李警官其實是個挺有正義感,挺嫉惡如仇的警察。當初我這個案子的時候,法庭宣判我無罪釋放,據說他回警局後還鬧了好大一通,覺得一切都是有錢人耍弄的把戲。
所以這次看到我出面維護郝磊,纔會全程皮笑肉不笑,態度模糊吧。
不過這些不重要,目前最要緊的是把郝磊弄出去。
一轉頭,就看到在我身後的椅子上坐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清秀的臉蛋,鼻樑上架着一副金邊眼鏡,顯得斯文秀氣,渾身充滿了一股書卷氣。
我閉了閉眼,只覺得這世界真是小的讓人髮指。不久前還在爲了我唾沫橫飛抗衡無數壓力的金牌大狀,一扭頭就站在了我的對立面,你敢信?!
對方看到我,顯然也很驚訝,“顧太太?”他小的文質彬彬,把一切情緒收斂得恰到好處,“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載見到你,所以……郝磊的老闆是你?”
老闆這個詞,讓我有些不舒服,稍稍皺了下眉,“他是我的同事,也是我的朋友。那麼,金律師就是對方的代表律師了?”
金子軒,年紀輕輕便已經在人傑地靈的臨城有法律界佔有一席之地,經他手辯護的案子,勝率高達百分之八十,可以說是法律界的不敗神話。
請他做代表律師,看來對方是鐵了心要置郝磊於死地!
忍不住摁了摁眉心,郝磊莫不是傷了某個大佬的女人?要不然對方何至於這麼生氣!
“顧太太,這件事我勸你還是不要插手的好。”或許是看在之前的情分上,金子軒推了推眼鏡,客客氣氣的笑道,“對方明確給我下了要求,至少要判他十年!”
十年?!
對方這也太狠了吧!
不過就是撞破點皮,人也打了,關也關了,居然還不滿足。
好好一個大好青年,如果真的被關十年,這輩子都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