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又是米朵？”悠悠大膽假設。
“不知道，在沒有明確證據之前，誰都有可能。”嘆一口氣，感覺腦仁隱隱作痛，“現在林家已經把所有罪名算在我頭上了，接下來，沈晴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悠悠比我還要氣憤，“林家不是省油的燈，沈晴更不是，她要認爲這事兒是你乾的，那肯定會變着法子報復你。”頓了頓，“你剛說要跟他們徹底決一死戰，是不是有什麼想法了？”
“我……還沒有……”心像是被繩子勒住了一樣，像樣的計劃，我還真沒有。
悠悠沉默了下，最後說道，“菲，這事兒要不跟顧總說吧……夫妻同體，你如果能借助顧氏的力量，總比你自己單打獨鬥要強得多，不是嗎？”
我的心情更加凝重，說實話我真的不是很想借助顧子言的力量。慕家跟米朵的事情一出，讓我驚覺自己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其實一點根基都沒有。想要查點什麼事兒，還必須依靠別人的力量。不是顧子言，就是洛奕軒。雖說他們也算是我人脈的一種，但……他們對我來說，跟那些可以隨便利用隨便消耗的人脈不一樣。
“你們現在已經是夫妻了，而且……而且你們不是彼此相愛，都願意爲對方分擔麼？我知道你在糾結些什麼，但我認爲……如果顧總知道了的話，一定會義無反顧支持你的。”
悠悠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篤定，雖然我都不知道她到底哪兒來的自信，不過在聽到她最後補的那一句時，還是沉默了。
她說，“就像我支持你一樣！”
帶着複雜的心情，渾渾噩噩過了一天，心情沉重直到下班都沒有消退半分。好在第二天是週末，不用上班，否則以我這種狀態，恐怕很難專心。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壓力太大了，睡了一晚上之後爬起來，我發現自己居然發燒了，甚至病來如山倒，縮在被窩裏渾身痠軟疼痛就跟被人碾了一樣，動都動不了。
感覺再這麼下去非出事不可，我昏昏沉沉的拿着手機給顧子言發了微信。結果一直沒有人回覆，索性就打了電話過去。
第一遍沒有人接，我的臉色有些不好，於是又打了第二遍，還是沒有人接。
心情一下子就墜進了谷底，自暴自棄的把手機往牀上一砸，拉過被子矇住頭。
因爲生病，不管是身體還是情緒都變得格外脆弱，竟然怨念的生出“不理我，那就讓我病死算了”的念頭。然後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經先崩潰了，居然抽抽搭搭哭起來。
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再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安靜的空間，粉白色的環境，還有獨屬於醫院的消毒水味道，讓我的思緒漸漸回籠。
視線再往上，就看到顧子言那張顛倒衆生的臉。
此時那張臉上硬挺的眉頭不悅緊皺，線條冷硬緊繃，黑沉沉的眸子裏釀着一股山雨欲來的暗潮。可我看着那張分明薄怒的臉，卻不自覺微微勾了脣角。
外面似乎在下雨，乾淨明亮的玻璃上爬着些許水珠，輕輕的雨聲，是寧靜空間裏唯一的聲音。
“看夠了嗎”顧子言忽然偏過頭來，深邃黑眸對上我的眼。
我有些心虛，爲他眼中閃爍的火苗，趕緊撐出一張笑臉，“我老公這麼帥，看一輩子都看不夠。”
因爲發燒加上睡了很久的緣故，我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啞，還有生病的虛弱。
顧子言眸光暗了暗，語氣重了幾分，“慕雨菲，你是小孩子嗎？就把你一個人丟家裏不到兩天，你就能把自己折騰成這樣？你知不知道，我要是晚一點讓錢悠悠過來，你就燒死在家裏了！”
苦着臉，默默承受男人的責怪，委屈巴巴的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老公，我還是病人……”又有些失落，“原來，不是你把我送進醫院的啊！”
“等我從大洋彼岸飛回來送？送你去殯儀館還差不多！”
“人家都病成這樣了，你還兇我……”
“生病就有理了？”顧子言哼了一聲，臉還冷着，但語氣明顯軟了幾分。
我垂眸扁了扁嘴，有些難過的哼哼兩聲，“誰讓我已經習慣有老公抱着睡，你不在我喫不好睡不着，睡覺還踢被子，還被人欺負，會生病也不是我的錯啊。”扯了扯脣角，“估計是想讓你再多心疼我一點，以後別讓我一個人。誰知道，沒得來你的心疼，反倒讓你罵了一通，人家也很委屈。”
顧子言氣哼哼的看着我，顯然不相信我剛纔那一番規劃。
我看他不說話，心又往下沉了沉，感覺有點不太舒服。我猜這次生病，大概還是被米朵和林家給激的，潛意識裏，我其實很抗拒真的正面跟誰爲敵。
我不是個特別睚眥必報的人，不是聖母，只是不想把自己有限的時間和精力浪費在不必要的人和事身上。可有些人，總是上趕着來找我麻煩，還層出不窮。
“醫生說你是壓力太大，思慮過度，才造成身體抵抗力不足。”顧子言薄脣開合，看着我的目光凌厲冷然，“雨菲，你有什麼壓力？”
我心裏猛然咯噔一下，他這麼說，是不是悠悠還沒把林家的事情告訴他。
他的眼睛彷彿能穿透人心，我垂眸避開，嘴角無奈的低垂着，“還不是中環的事，網上那些聲音越來越難聽。我很擔心，就算最後我憑實力把案子拿下來，別人也會像以前一樣，覺得我是靠不正當的手段。”
頓了頓，委委屈屈的擡眼看他，“人家現在已經是人盡皆知的顧太太了，不想讓顧先生跟着我丟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