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青裴垂眸默默的看着叫紅顏,他聽着她嘴裏喊着:等等我、別走、別走…他的心裏有些酸楚,對姣紅顏那撕心裂肺的哭喊感到心疼,袁青裴掏出手帕輕輕擦乾淨姣紅顏那滿臉的淚水,又將自己的手遞給姣紅顏握着,姣紅顏伸出去揮舞半晌的手似乎終於抓到了她滿意的東西停下了,姣紅顏乖乖蜷起自己的身子安睡,用臉頰蹭了蹭那舒服的、軟軟的、有溫度的枕頭,最後一頭扎進那個暖烘烘的地方。
沒錯,吳康給姣紅顏縫合好傷口之後,姣紅顏有些發燒,睡得極不安穩,袁青裴爲了讓姣紅顏能休息好,奉獻出了自己的大腿,袁青裴靠着樹坐着,將姣紅顏的頭枕在自己的腿上,然後將自己的披風給姣紅顏蓋上了,做好這一切袁青裴猶豫地伸出手,在快要碰到姣紅顏的臉頰時停了下來嘆口氣輕聲道:
“日後還有機會。”
接住他這句話的是一陣風,留下一陣沙沙的樹葉聲。
翌日,姣紅顏在鳥叫聲中醒來,一睜眼便是袁青裴坐直的身軀,一張俊臉上頂着兩個黑眼圈,姣紅顏想笑又愣住了,哎!哎?她這是什麼造型?姣紅顏仔細感受了一下“枕頭”,那個軟軟的還熱乎乎的是什麼枕頭?她可不信是行李捲,畢竟她們這羣人誰都沒帶。
姣紅想伸手摸一下枕頭才發現自己的雙手握着東西,那是隻手,一隻寬厚的溫暖的大手,姣紅顏看袁非胳膊伸過去的方向,額的親孃呦!她抓着的手的人就是袁非公子啊!這個讓姣紅顏大腦有些凌亂,努力想回想昨天夜裏她都幹什麼了,她沒喝酒啊!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啊!最後一點記憶都停留在吳康給自己縫合傷口上了,然後昏昏沉沉的就睡過去了,她不喝酒不會耍酒瘋的,這個底她還是有的,姣紅顏肯定自己不是那種霸王硬上弓的人,不是、絕對不是!但是一看自己身上蓋着的披風,額!這不也是袁非公子的嘛!
姣紅顏心裏罵自己,我是有多畜牲啊!霸佔了袁公子的披風,搶佔了袁公子的腿,還、還握了人家一晚上的手,人都到男女授受不親,這……要不要對袁公子負責啊!等一下、等一下,她喜歡陳亦儒啊!哎呦這可不好辦了,她怎麼能三心二意呢?這不是一個好女性該有的行爲……正在姣紅顏瞪着眼睛糾結的時候,袁青裴垂眸看了眼姣紅顏問道:
“醒了?”
姣紅顏大腦霎時一片空白,半個字也說不出來,直到她感覺自己的手指被捏痛了纔回過神來,袁青裴就見姣紅顏一臉爲難的樣子,又問道:
“可是傷口在痛?”
“不不不,不是。”
“嗯?”
就見姣紅顏躺在地上不安穩的樣子,還以爲是想小解呢,袁青裴不言語等姣紅顏回答,只不過袁青裴若無其事般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姣紅顏見袁青裴沒有要提手的事臉色纔好些道:
姣紅顏尷尬的笑,袁青裴眨眼道:
“只謝披風?”
“……”
姣紅顏覺得自己的臉不要也罷了。
“也要謝謝我的腿嘛,你的頭可不輕,借你枕了一夜早就麻了。”
姣紅顏一聽慌慌張張的要起身,這一起身牽動了後背上的傷口,痛得姣紅顏哎呦一聲又倒回了地上,袁青裴手疾眼快扶住姣紅顏慢慢躺回去道:
“玩笑話罷了,何必如此慌張?”
“也怪不好意思的,都枕了一個晚上了能不麻嗎?”
袁青裴將披風捲成枕頭的形狀,擡起姣紅顏的腦袋抽回早已麻了的大腿換上披風枕頭道:
“是在下更不好意思,原本此事與你們無關,是我一己私心想多個幫手,才讓你們遭此是非,我袁青裴對不住你纔是,還望姣姑娘你見諒。”
袁青裴對着姣紅顏作揖,姣紅顏趕忙擺手道:
“不不不,我不同你來,那柳香君也不會放過我的,再者我們要是不劫你也不會出這檔子事,對了,你剛纔說你叫袁青裴?那你還用袁非來騙我?”
“呵呵,也不全是騙你,取裴字上的非字,若是在有人聽了袁青裴之後會如何?”
姣紅顏想了想道:
“殺你的人更多了,誰讓你是大名鼎鼎的駐塞將軍呢!”
“沒錯,今日你的腦子比以往好用了。”
“……”
姣紅顏摸摸自己的下巴道:
“你好好的駐守邊境怎麼回來了?還這麼狼狽?”
袁青裴抽出隨身攜帶的寶劍道:
“一言難盡,現在的我武功盡失,還駐守塞北有何用處?”
“怪不得總不見你出手,那你爲什麼總會暈倒,不能勞累?”
“身體中了毒,所以會時常發作。”
袁青裴神色如常,慢慢合上寶劍又說道:
“若是日後有機會在下會講給你聽的,今日還是收拾收拾準備登山了。”
姣紅顏驚訝道:
“怎麼,已經到了南涼山了嗎?”
“嗯,紅顏你可知道那葛秋神醫住在何處?”
姣紅顏露出一個自信的笑道:
“自然知道,要不然怎麼給你們領路,要不是那年剛撿到伢兒,離南涼山又近,我也沒有機會拜訪葛秋神醫,不得不說人還真是妙手回春,我看着那伢兒奄奄一息的樣子,人家一副藥就給救回來了,對了,袁大哥你身上的毒興許葛秋神醫能有法子解呢。”
袁青裴笑笑點頭,扶着姣紅顏坐起來,叫來吳康給姣紅顏檢查了一下傷口,又重新上藥包紮,吳康的眼神在他二人身上來來回回,姣紅顏被看的好不自在,耳根發熱,她向天發誓她夜裏真沒幹啥,袁青裴道:
“眼睛進了沙了?轉個不停,還不去備馬。”
姣紅顏叫住吳康道:
“別備馬了,這段路得走上去,山路陡峭馬兒上不去。”
“哼。”
“……”
姣紅顏扶額,這吳康是什麼毛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