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最終進化之黑語 >第十六章 獵狗羣裏的知更鳥(下)
    後無退路,前有強敵。

    斷壁殘垣在子彈的射擊下碎石塵土飛濺,“頭巾”身體半掩在壁爐後,兩把左輪手槍左右開弓,竟然用這種射速堪憂的西部牛仔標誌武器在極短時間內交織成火力網,雖然明眼人都知道他現有的不到十發子彈轉眼就要罄盡,但這道只能存在極短時間的火力網眼看着卻成了辛迪加刺客背後一堵難以越過的高牆、而他唯一的出路就是正面擊退阻攔在身前的“刀疤臉”

    可要擊退這個硬點子談何容易和手持重武器的敵人交手,針對其勢大力沉而缺乏靈活性的特點,避其鋒芒、遊鬥尋隙纔是正確的應對方式,這對講求“一擊必中、瞬擊瞬離”的刺客來說原本應該駕輕就熟,“星條頭巾”這個出色槍手的存在卻封死了可以讓灰衣辛迪加躲避和遊斗的空間,而“刀疤臉”使用的重武器更是軌跡同樣難以預判、操縱起來卻比普通鏈錘容易太多的連枷只不過一步踏錯,佈滿殘酷尖錐的黝黑鐵球已是在刺客眼前急速放大、重重轟在胸前

    眼看這一錘砸實,灰衣刺客重則要吐血倒地,輕則也要斷上兩三根肋骨,一擊得手的“刀疤臉”卻陷入了惶惑的情緒,只因他清清楚楚地感到,看似連枷已命中目標、但連接流星錘的鐵鏈上卻沒有絲毫反作用力傳導回他緊抓握柄的兩手,這代表什麼實在是不言而喻更讓他膽寒的是,還沒等他的慌亂情緒從心底傳達到臉部表情,被“擊中”的刺客驟然消失、而一道殘影突兀地在距離他左側不足半呎之處凝實,“刀疤臉”眼角餘光只看到寒芒向上一挑、上下翻飛,緊接着腰後遭到重擊,銳痛之下,整個人登時陷入了僵直

    影襲

    左右開弓、鑿擊1

    幾乎和陷入僵直同時,“刀疤臉”身上光芒一閃,再次恢復了行動能力,而灰衣刺客似乎對此早有預料,反手以刀柄將對手鑿進僵直狀態後馬上再次腳步閃動,他嘴角帶着一抹微笑,竟以一種令人難以置信的飄忽和迅捷輕輕巧巧就穿過了交織的彈道中間轉瞬即逝的空隙,出現在“頭巾”身後。這個辛迪加輕佻地吹了聲口哨,右手的短刀鬼魅般地在“頭巾”頸中一抹,“頭巾”甚至都只來得及駭然用盡全身力氣向相反方向拼命滾倒在地

    暗影步抹喉1

    從志在必得到岌岌可危,槍手在落差足以令許多人崩潰的生死關頭下展露了自己彪悍的心理素質,動作狼狽不堪卻搏出了生機所在他大叫一聲,滾燙的鮮血飆射而出,在殘磚碎瓦上潑灑出一片血紅,雖然躲過了割喉之厄,打磨得飛快的短刀還是在他肩膀上開了一條大口子,而脫離了僵直狀態的“刀疤臉”此時剛剛完成了一個可以打個滿分的規避動作、以躲閃想象中追逐而來的進一步襲擊,就在轉瞬之前才意識到刺客真正的目的

    沒給他們反擊的機會,一個翻身,灰衣刺客已經出現在旁邊一架尚未倒塌的屋樑上。他紅色的披肩本來拉扯起來遮住臉龐,此刻卻已經脫落,在刺客肩頭飄動。兩人這纔看到了這個漢子左頰的一大塊淤青和他蔑視的神情。辛迪加咧嘴一笑,消失在了他們的視野之中。

    ╭╯╰╮╭╯╰╮╭╯╰╮

    距離曾經的王城,而今的白色遺址約莫一射之地的小丘,靳少蘭和塔貝薩正並肩坐在草地上閒談。瞭解到魔法女士原本正不知如何打發達拉然交給自己這件任務帶來的無聊時間,自稱詩人的精靈就講了一個“有趣的旅途見聞”。

    因爲出身的關係,他把這件從現實世界“拿來”改頭換面的趣事敘述得十分生動有趣,讓聆聽的塔貝薩忍俊不禁。她紫色的尖頂寬檐帽早已摘下放在膝上,秀美的手就很自然地撫上了緞子般光滑的頭髮,臉上也露出了嫵媚的笑容。

    正要開口說話,塔貝薩突然臉色一變猛地起身,手上的法杖同時在地面重重一頓,來不及同靳少蘭打招呼,她隨着動作揚起的衣襬還未落下,法師的身影已經消失,原地只留下若有所思的詩人。

    在奧特蘭克山城的廢墟頂部,一道藍白的光芒突兀地劃破空氣出現,這淡淡的藍光明亮程度絕不亞於閃電,然而它給人的感覺並非閃電那種刺目,耀眼,而是極盡朦朧,陰鬱,柔和在它破空出現的那一刻,幾乎廢墟里每個契約者的眼睛都感到一輪藍白的月亮以難以想象的速度、在轉瞬的短暫時間裏、以視野裏全部細節都清清楚楚的矛盾形式降落到了地上

    一個正獨自行動的契約者似有所覺,扭頭向那邊看了一眼。

    “”

    伴隨着淡藍色的光芒,塔貝薩的身影從虛空中浮現於廢墟中間殘存建築物裏的高點、一座鐘樓尚未坍塌的尖頂上。達拉然女士耀眼的金棕色披肩發在氣流中飛揚舞動,長袍和披風獵獵作響。她滿面寒霜,明亮的雙眼之中似有道道電光明滅。

    距離鐘樓底部不遠,就在幾乎大打出手的當兒,驚愕令“星條頭巾”和“刀疤臉”二人無論表情還是動作都凝固了,看起來甚至帶着些許默片喜劇電影的滑稽。被辛迪加刺客戲弄了一番,如果不是因爲身體被空間數據化,“頭巾”險些喪命,“刀疤臉”也掛了彩,身中兩刀。灰頭土臉的兩個人非但全都沒有反省的意思惡棍總是如此,反而齊齊惱羞成怒。不光他們,廢墟其他地方也不乏複數的契約者烏眼雞一樣上演全武行、或是處於上演全武行的邊緣。發覺塔貝薩的到來,他們的表情全都變爲驚慌失措。

    對於這些烏眼雞一樣的臨時部下兼打手,大怒的塔貝薩無意多說,她只是滿面寒霜地舉起那柄鑲嵌着巨大藍綠色綠柱石晶體的法杖向空中一揚,左手五指似很用了些力量般虛握、隨後猛然張開。一道月白的柔和光環再次以閃電般的速度自她掌心急速擴張,短短的半秒就已經覆蓋掠過了小半座城池,所到之處,溫度急速下降,猶如時光從暮春瞬間變成了嚴冬她施放了抑制部分威力的“冰霜新星”。若非如此,就不止一道寒冷光環,而是極寒的霜雪冰晶極限壓縮後爆發的類星爆了。

    一身藍、紫雙色長袍的法師凜然佇立在廢棄鐘樓的尖頂,氣勢懾人,曾經含笑動人的眸子此刻冰冷如適才那道冰霜新星,一個一個地逐次掃過有些戰慄的契約者們,然後問這班頭巾和髮絲上都結了霜、臉在寒風中凍得發青、或者膝蓋打顫或者兩腿僵硬、連口鼻間呼出的氣都結成了白霧、張口結舌彷彿被一棒子打懵了一般的笨伯:

    “現在都清醒一點兒了嗎,你們這些蠢才”

    經過這個插曲,清理廢墟的工作這才逐漸進入了正軌。塔貝薩手下的菜刀各顯神通:其實沉下心來認真搜尋,可能還要加上少許配合,揪出並擊殺辛迪加的那些刺客也並非辦不到。事實上,名義上是“僱傭兵”,但他們之所以在“辛迪加”組織建立之初就成爲辛迪加僱傭兵,很大程度上是因爲他們和已經隕落的奧特蘭克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所以對於這些爲達拉然賣命的“入侵者”,他們是懷着刻骨仇恨的。到現在爲止的所作所爲,更多地是貓兒在大發慈悲地賜老鼠一死之前的戲弄而已。當然,不過,契約者會讓他們認識到的,他們的對手不是老鼠而是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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