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淑桐打車去了陸之謙給的地址,陸之謙的心理測試還沒有做完,姜淑桐坐在外面等他。
陸之謙出來的時候,很疲憊,對着姜淑桐說了一句,“該你了!”
他也看到了姜淑桐脖子上的傷痕,青紫的,不大,卻很重。
陸之謙知道怎麼回事,肯定是那個人。
這麼明目張膽,婚外情都不遮掩一下嗎?
這是姜淑桐第一次見心理醫生,心裏自然是緊張的,不過醫生告訴她,不用緊張,她不過是替姜淑桐分析情感的。
正好,最近姜淑桐的心裏也亂成了一團麻。
心理醫生很和睦,先問了姜淑桐對陸之謙的感情,姜淑桐說,“說不上來,當時結婚的時候,是想跟他好好過的,畢竟都結婚了嗎,沒有誰結婚的目的是爲了離婚的。”
“那你心裏還惦記着別的什麼人嗎?”醫生又問。
姜淑桐的心裏閃過顧明城的影子,不過,那個人的身影隨即熄滅。
“沒有!”姜淑桐的眼神黯了黯。
心理醫生已經看出她撒謊來了,說道,“不如這樣,陸太太,你躺在治療牀上,我給你進行一下催眠,看看你內心深處是什麼樣子的,這樣有利於你自己釐清自己的感情,也能幫助你度過婚姻的難關,你覺得怎樣?”
姜淑桐有些害怕,她有太多的祕密,一旦催眠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會竹筒倒豆子一般地倒給別人,顧明城是她心內心深處深藏的祕密,她不會把他說出來。
可此刻,她坐在安靜的治療室裏,如果不上治療牀,陸之謙肯定以爲她心虛,在存心破壞婚姻,她對這段婚姻,也希望能夠有一個好結果的。
騎虎難下,她上了治療牀。
治療師說了一段內容後,她就不知道東西南北了,然後治療師開始問話。
“你喜歡陸之謙嗎?”
“很一般。”
“喜歡誰?”
姜淑桐心裏狠狠地藏着這個名字,縱然別人怎麼問,她在潛意識裏都不說。
心理醫生知道遇到了障礙,說道,“你的第一個男人叫什麼名字?”
姜淑桐還是不說。
“你認識他嗎?”
姜淑桐點了點頭。
“接觸多嗎?”
姜淑桐又“嗯”了一聲。
“對他什麼感覺?”
“說不上來。很喜歡他要我的時候,我喜歡那樣的男人。”姜淑桐這句話也是實話。
“喜歡牀上的他?”
姜淑桐又點點頭。
“讓你懷上孕的那個男人,你喜歡他嗎?”
“他就是我的第一個男人,怎麼會不喜歡?”
或許是在治療中的人,沒有思想防備,總之,姜淑桐這句話說出來,自己還沒有意識到,可是心理醫生卻吃了好大一驚,原來,一直讓陸之謙介意的,竟然是同一個人?
如果第一個男人是陌生人的話,心理醫生還有把握治好的,可是這來來回回,姜淑桐只有一個男人,要怎麼治?
顯然第二次不是臨時起意的,而是因爲有了第一次,纔有的第二次,中間兩個人肯定也有很多的聯繫,感情也在一步步地升溫——
姜淑桐在治療牀上躺了好久,纔起來了,有一種天昏地暗的感覺,不知道今夕何夕,她不知道自己都告訴了醫生什麼內容,很忐忑地問道,“醫生,我說錯什麼話了麼?”
“沒什麼。”醫生是一個女醫生,她的笑容很和藹,消除了姜淑桐的顧慮和戒心,“而且,潛意識當中的話沒有錯的,只是平時不敢說出來而已。”
姜淑桐的臉色很蒼白,“醫生,我說什麼啦?”
“真的沒什麼。”
醫生讓姜淑桐出去,又把陸之謙單獨叫了進來。
姜淑桐不知道醫生此舉是何意,她坐在安靜的走廊裏,覺得如芒在背,好像有人在後面盯着她。
醫生會不會告訴陸之謙,她說了什麼呢?
過了好一會兒,陸之謙出來了,他狠狠地攥着拳頭,眼睛瞪得大大的,姜淑桐知道他的體內有一股氣,不知道他知道了什麼。
他在前面走,姜淑桐在後面跟着,亦步亦趨地上了車,回家。
一進門,陸之謙甩手就在姜淑桐的臉上打了一下子,打得姜淑桐的耳朵嗡嗡直響,她整個人都摔倒在了地板上,嘴角有鹹鹹的血流出來。
恰好此時,陸之謙開了燈,她摸了一下自己的脣角,猩紅色濃重液體,是血。
她冷笑,果然陸之謙知道了,醫生和他說了。
姜淑桐覺得卻這個心理診所真的跳進了一個陷阱,永不可挽回。
說完,他就摔了一下房間裏的門,進屋睡覺去了。
姜淑桐驚了一下,對着鏡子看了一下自己的脖子,果然是的,青紫的吻痕,雖然很小,但是姜淑桐知道,那是他咬的。她就那麼呆呆地在地上坐了半夜,一邊坐着一邊流淚。
想必經過這一出,陸之謙更不會離婚了,他不能便宜了姜淑桐,而且,他還會處處作梗。
姜淑桐覺得自己人生的冬天來了,在她的心還沒有正式決定好往哪裏放的時候,陸之謙就判了她的死刑。
第二天上班,莫大師說有一個高級園林設計師的培訓活動,他已經給姜淑桐報名了,不過培訓地點在魔都,讓姜淑桐考慮考慮。
姜淑桐二話沒說,就同意了,這樣離開海城的機會,可是千載難逢,她早就盼望着離開那個家了。
現在,她也想離開顧明城。
心裏已經打定了主意要和陸之謙離婚,所以,這段時間,她輕易不會和陸之謙提起“離婚”這兩個字,免得一而再再而三地把他惹毛了,她要收集證據,到時候一擊而中。
“報名表在總裁那裏,你自己去拿吧。”莫大師對着姜淑桐說了一句。
姜淑桐“嗯”回答了一聲。
莫大師說報名時間只有今天一天的時間,因爲培訓費非常昂貴,不過姜淑桐的這筆錢是公司來出的,畢竟是莫大師的人麼。
走到顧明城辦公室的時候,門虛掩着,裏面好像沒有人。
姜淑桐走了進去,裏面沒人呢,她叫了幾聲顧總,沒有人應,她剛要轉身離開,後面就傳來開玻璃門的聲音。
姜淑桐本能地循聲看過去,纔看到顧明城渾身上下就裹着一條浴巾出來了,正在擦頭髮。
姜淑桐愣了愣,他究竟知道不知道現在是上班時間哪?
這還是姜淑桐第一次見到他的全身,當然,關鍵部位遮住了。
幸虧他辦公室裏暖氣足,應該不冷。
他的膚色很好看,古銅色,兩臂都是肌肉,胸前的肌肉也很明顯,小腹上的八塊腹肌,今天陽光不錯,他的頭髮溼漉漉的,因爲他用毛巾在擦着頭髮,所以,從姜淑桐的位置,能夠看到他頭上那種很微小很微小的水珠。
他個子很高,腿很長。
原來,世界上是真的有“男色”的標準註解的。
“把門關上。”顧明城對着姜淑桐說了一句,口氣冷冷的,他還在計較那天的事情。
姜淑桐有些呆呆地,回神就把門關上。
“顧總,我來拿報名表。莫大師說給我報了名了。”姜淑桐臉色發紅,這個男人,可是經常出現在她的夢裏。
自己那天是和顧明城吵架了,可別人都是牀頭吵架牀尾和,可他們還沒有上過牀,姜淑桐就在心裏原諒他了。
今天,他半裸着身子相見,讓姜淑桐不敢擡眼,眼睛只是看向別處。
顧明城看到她的樣子,說了句,“孩子都有過了,還不敢看我?”
姜淑桐輕抿着雙脣,還是看向別處,有些事情,不是一兩句話就能釋然了,就能放開的,比如看顧明城半裸體這件事,那是她的本能反應,不是說說就能放開的。
“您同意嗎?”姜淑桐又問了一句。
“你的嘴角怎麼了?”顧明城看到姜淑桐的脣角有些淤青。
“沒有,沒什麼。”姜淑桐一個失神,今天早晨鏡子裏也沒看見自己嘴角有淤青啊,難道他房間裏陽光太好,他看見了?
“過來我看看!”顧明城輕聲命令了一句,雖然聲音輕柔,可也是命令啊。
姜淑桐不過去。
“你不過來是想我過去嗎?”顧明城反問。
可他穿成這樣,姜淑桐要如何自處麼?
“過來。”顧明城又命令了一句。
姜淑桐就乖乖地過去了。
他坐在椅子上,姜淑桐剛剛走過去,他一把就把姜淑桐拉到了他的腿上,坐下了。
姜淑桐坐立不安,因爲她感覺到他隨時就能碰觸到他的那個——
男人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