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淑桐,你裝什麼裝,你不過是個強姦犯的女兒——”姜雨薇繼續說到。
“夠了!”顧明城厲聲制止了姜雨薇,不讓她繼續說下去。
姜淑桐卻顯得恨淡定,“這件事情,過年的時候,我爸已經和我說過了,用不着你再三地提醒,不管我出身怎樣,這都是我的私事!”
姜雨薇和姜淑桐如果說先前的較量都是心知肚明,卻都是在私底下的,那麼今天,兩個人的戰爭已經白熱化,徹底撕破了臉皮。
姜雨薇知道顧明城不會幫她,隨即轉換了語氣,“徐太太,今天來看攝影展,是要替自己的前男友出氣嗎?不怕徐總喫醋嗎?”
姜雨薇特意強調了“徐太太”和“前男友”。
姜淑桐冷笑一下,“這是我和顧總的私事!你管不着。”
接着轉身就走,白眉可能轉到裏面的暗室裏面了,姜淑桐看不到她,想去找。
“你這是什麼意思?”顧明城在姜淑桐身後問道。
“顧總,是我對不起你,我對你恨愧疚,我自然也不希望看到你身邊有姜雨薇這種挑撥是非的女人。”姜淑桐說話的時候,高高地仰着頭,那是對顧明城再也沒有半分愛意的感覺。
想必過了今天,姜雨薇也就沒臉明目張膽地站在顧明城的面前了。
畢竟,先前,姜雨薇一直以爲顧明城不知道她被強姦的事情。
姜淑桐走開了,去了裏面的暗室找白眉。
白眉做賊似的朝着外面看,說道,“顧明城應該不會看到我們的吧?”
“怎麼?”
“你想想,上次的裸照是我給她寄的,他以爲我們兩個之間有矛盾,如今又在一起看展覽,這可是閨蜜之間的事兒。要穿幫的。”白眉小心翼翼地看了外面一眼,生怕顧明城進來。
姜淑桐想想,也對。
……
陽春三月,正是天光明媚的好時候。
卻不想,這天下午下起雨來,本來要在工廠裏住的,可是徐崢楊說晚上給媽媽準備了禮物,讓她回去。
以前的時候,徐崢楊叫姜淑桐“媽媽”,是因爲情誼在這裏,她雖然不好意思,但心裏還挺高興,但是現在,她的身份真的成了徐崢楊的媽媽,其實是有些難堪。
不過爲了把戲演的更逼真點兒,姜淑桐還是每日都答着。
徐茂慎說正好下班,來接上她,因爲徐崢楊要送姜淑桐禮物這件事情,也告訴徐茂慎了。
可是出了門口,姜淑桐纔看到外面的雨已經越來越大了,可惜的是,她的辦公室還沒有傘,畢竟在這裏住的時間也不是很長嘛,東西還不是那麼齊全。
姜淑桐的廠子不是很大,從廠房門口一眼能夠看到她辦公室的位置。
顧明城的車就遠遠地靠邊停着。
他看到徐茂慎的車,剛纔已經開進去了。
顧明城在車上抽菸,然後他看到姜淑桐手上頂了一塊木板從辦公室裏跑了出來,下了臺階。
徐茂慎已經在門口等她了,看到她這幅狼狽的樣子,趕緊往前走了幾步,把雨傘給她撐在了頭上,很關切的樣子,兩個人在說着什麼。
顧明城冷笑一下,笑得淒涼。
“自己的身體狀況不是知道?怎麼都不拿傘,着涼了怎麼辦?”徐茂慎看到姜淑桐這個樣子,忍不住想起她曾經做過的手術來。
“不妨事,就一會兒。”姜淑桐笑了笑,就上了徐茂慎的車,“也不知道崢楊今天晚上要送給我什麼,我還挺期待的呢。你知道嗎?”
徐茂慎笑着搖了搖頭,“不知道。”
兩個人上了車,徐茂慎的車出了工廠,在肆虐的大暴雨中,他沒有看到顧明城的車停在路邊,姜淑桐一直在說禮物的事情,她也沒有看到。
看起來是挺恩愛的,顧明城冷笑了一下。
回到家,徐崢楊說今天在學校畫了一幅畫,要送給姜淑桐,題目叫做:我的一家。
他把在學校裏畫的那幅畫拿出來給姜淑桐看,雖然能夠看得出來徐崢楊畫的是人,面目麼,卻看不出來是誰,而且有四個人呢,因爲上面寫着“爸爸”“媽媽”“崢楊”“弟弟”,所以,姜淑桐一下子透徹了,知道畫的是什麼。
“怎麼還有弟弟,你哪來的弟弟?”徐茂慎不解。
姜淑桐只是盯着這幅畫,悲從中來,忍不住就想起了曾經流掉的那個孩子,那是她最後的一個孩子,心中不忍,可是這件事情,那個人還什麼都不知道。
姜淑桐捂着嘴,儘量不哭出聲來,可是她的異樣已經引起了徐崢楊和徐茂慎的注意。
今年,她還不滿二十六歲,流了那個男人的兩個孩子。
徐崢楊問她怎麼了,她說沒事,想起傷心事了。
徐崢楊接着追問什麼傷心事。
徐茂慎就訓斥徐崢楊,說不該問。
“沒關係,是我自己的事情,你訓斥孩子幹嘛!沒事,阿姨只是想到,以前阿姨曾經掉了的小寶寶。”姜淑桐的眼睛通紅通紅的。
徐崢楊良久都沒有說話,接着他有問了一句,“那個寶寶是你和顧叔叔的嗎?”
就是這句話,姜淑桐也不知道淚點在哪裏,反正就是一直哭,哭到不能自抑。
“淑桐,如果心情不好,就去樓上歇着吧,今天我看你也挺累的,這孩子不懂事,一會兒我訓他。”徐茂慎說到。
姜淑桐摸了摸徐崢楊的腦袋,“不管崢楊的事,是我自己不爭氣。”
她也覺得很累了,就上樓去休息了。
樓下,徐茂慎彈了徐崢楊的頭一下,“以後不該說的話不許說,以後不許在阿姨面前提起孩子這兩個字。”
“可我不是該叫她媽媽麼?”
徐茂慎又嘆了一口氣。
幾天之後,姜淑桐要去上海,晚上的時候和徐茂慎說了,徐茂慎說要送她去機場,姜淑桐說她的點也不是上班的點,應該不堵車,徐茂慎也不順路,她自己打個車行了,沒有行李箱,只有一個隨身的包。
徐茂慎同意了。
自從結婚後,徐茂慎和姜淑桐也算不上刻意保持距離,而是他覺得,他和姜淑桐的距離好像在知道姜淑桐對顧明城的心之後,就刻意保持在那裏了,再沒有進一步的可能。
他也不想和姜淑桐靠得很近。
姜淑桐昨天因爲想孩子的事情,哭了半夜,起來的時候也不早了,慢吞吞地洗臉,化妝,穿了雙白色帶鞋帶的平跟皮鞋,出了門,準備去機場。
可是別墅區向來不怎麼好打車的,就走出了別墅羣。
走路的時候,慢慢地又想起顧明城來,以前他總是送自己到攝像區外面。
觸景生情,心裏也是難過。
慢慢地就走了很遠,偶爾很少的出租車,在這個路段也不停。
姜淑桐忍不住走到了前面的大路上,招手,心裏挺着急的,再沒有車,這是要錯過飛機的節奏啊。
恰好顧明城的車從這裏經過,開得很慢,看見姜淑桐在着急打車的樣子,顧明城的車在她的面前停下了。
車窗落下,他從裏面發話,“去哪?”
“上海。”姜淑桐又擡腕看了一下表,就差半個小時了,加足馬力去機場的話或許能趕上,“你有時間嗎,如果有時間,介意送我到機場嗎?”
姜淑桐在心裏時刻告誡自己,無論什麼情況,碰到顧明城,一定要若無其事,面上的表情不能出賣任何的心理,所以,這次又碰見顧明城,她還算淡定。
“上車!”
姜淑桐上車以後,長吁了一口氣,又看了一下表,看起來是挺緊張的。
剛纔等車的時候,姜淑桐的鞋帶開了,她彎下身來,繫鞋帶。
顧明城注意到,姜淑桐現在是真的不穿高跟鞋了,上次在攝影展穿平跟鞋,在工廠,她也是穿的平跟鞋,這次,還是平跟鞋。
他忍不住問到,“怎麼突然穿開平底鞋了?”
記得她以前可是每天都是高跟鞋的,鞋櫃裏也都是各種高跟鞋,有段時間,她說自己的穿衣風格變了,是穿了一段時間的平底鞋,不過沒穿幾天,又恢復到從前了,還是喜歡高跟鞋。
姜淑桐愣了一下,然後悠悠然地說了句,“備孕!”
顧明城的臉色先是僵了一下,然後,他的手緊緊地握着方向盤。
“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沒見你這麼有心。”顧明城的話,帶着很濃的醋意。
“結婚了麼,自然要備孕的。”
顧明城咬了咬牙,沒再說話。
很快到了機場,姜淑桐匆匆忙忙的,下了車就往機場裏面走。
幾天之後,姜淑桐回來,徐茂慎坐在沙發上,好像有話要對姜淑桐說,想了好久,他終於說了一句,“淑桐,有句話我知道我的立場是不該說的。”
“什麼話,說啊。”這次去上海,姜淑桐又搞好了好幾個訂單,錢越來越多,她自然高興。
“明城——明城好像開始相親了。”徐茂慎說了一句。
姜淑桐正在掛衣服,動作就慢了半拍。
不過隨即,她笑,“他相親,這不正是我想看到的嗎,他幸福,我也就心安了。”接着,姜淑桐小跑着上樓。
“淑桐,你心裏就沒有一點兒膈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