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眉發了一條:明城,今天淑桐很不開心。
顧明城便知道,這件事情影響到姜淑桐的信心了。
心裏涼了一下。
原是想和自己打一個堵,沒想到:賭輸了!
姜淑桐在家裏待了一天,第三天,她的氣消了。
其實小瞿只是一個導火索,她知道她和顧明城發生不了什麼事情,可顧清源的事情始終是不可調和的矛盾,這讓她傷神。
正如最初自己想的那樣,結果早就預料,爲什麼又去杞人憂天、自尋煩惱呢?
所以,第二天下午,她帶着ken回了顧明城的家。
她不知道的是,今天上午,顧明城收到了病例的複印件。
顧明城坐在沙發上,這是人生中爲數不多的動氣動氣時刻之一,好像都和姜淑桐有關!
看起來,自己是真的高估她了,原想着,她會和自己一起面對困難的,可是在知道了顧清源的態度以後,她把孩子都打掉了。
什麼時候懷孕的,他不知道!
他恨得牙癢癢!
原想着這次破釜沉舟,看她的決心。
而她的答案讓他賠了夫人又折兵。
病例的來源,他沒有去查看,他認爲沒有人無聊到會去僞造別人的流產證明。
肯定是姜淑桐故意讓別人寄到他家裏來的。
她就是流產給他看!
因爲顧清源的話,她故意流產給他看!
顧明城從未如今天這般生氣心酸心疼過!
生氣,因爲她打掉了自己的孩子!
心酸,因爲他的孩子又少了一個!
心疼,因爲她都流過好幾次產了!
顧明城的心尖如同被人挑動,生疼,可因爲這種生疼,激發了他發狠的心。
正好這時候,姜淑桐回家了,她帶着孩子。
因爲還在生氣,所以,姜淑桐把孩子留在客廳裏,自己上樓換衣服去了。
整個過程,兩個人沒說一句話。
顧明城心不在焉地在樓下陪孩子玩,剛剛過了中午,ken困了,顧明城把他抱到了自己的牀上,就敲開了姜淑桐臥室的門。
姜淑桐打開門。
顧明城本來低垂着的眼瞼,看到姜淑桐,忽然睜開,如同獵豹一般。
那一道凌厲的猛光倏然穿透了姜淑桐,讓她渾身一凜,害怕,情不自禁地往後倒退了一步。
顧明城一步一步地逼近了她,把姜淑桐逼到了牆上。
他一下子捏住了姜淑桐的下巴,把她的臉仰了起來,面對他,“流產了?”
姜淑桐皺了一下眉頭,他何出此言?
顧明城的另外一隻手甩出那張病例,姜淑桐眼睛的餘光一下子瞥見了上面的字跡。
非常奇怪,怎麼會有這種事情,她前天晚上確實去過這家醫院,可看的明明是外科的跌打燙傷啊。
顧明城又是受到了誰的挑撥?
不過,想起顧清源的那番態度還有他和小瞿坐在車上有說有笑的樣子,他現在又捏着自己臉的這副樣子,姜淑桐狠了狠心,說了一個字,“對!我不想再生你的孩子!”
就見顧明城太陽穴暴起。
原來,他真的沒有等到他期望中的姜淑桐。
顧明城恨的牙癢癢,他一下把姜淑桐扔到了牀上,狠狠咬着姜淑桐!
姜淑桐痛得頭上直冒汗,她的手緊緊地抓着牀單,可是她還是一句話都不說。
她也感覺到有什麼硬硬地戳在了她的腿上,可是,她現在的心思不在那裏。
她知道,顧明城在誤以爲她流產的情況下,即使再怎麼樣,他也絕對不會動姜淑桐的。
他雖然慾望強,但他有數。
姜淑桐打賭,他有這份自制力。
“誰允許你打掉我的孩子?你事前和我商量了嗎?”顧明城狠狠地咬着姜淑桐的耳朵。
咬得她耳根發熱。
姜淑桐不說話。
她很奇怪,這件事情是怎麼發生的,是誰給顧明城寄的這張病例?
本來一件喫醋的小事兒,一下子演化成爲了信任危機!
姜淑桐死死地咬着牙,不說話。
顧明城從姜淑桐的身上起來,對着牀上一身襤褸的姜淑桐,冷哼了一聲,走了出去,姜淑桐聽到他去了洗手間,接着嘩嘩的水聲!
姜淑桐不知道他去幹什麼的了!
不過,她從旁邊拿過被子蓋在了身上,低低地哭起來了。
他都給自己撕破多少身衣服了。
當然,她並不是爲了這身衣服在哭。
剛開始不過是喫醋啊!
顧明城從洗手間出來以後,給某家中介所打了個電話,讓派一個做飯的阿姨來,給做幾天飯,照顧流了產的女人。
姜淑桐聽他說,覺得自己剛纔有些過分了,明明沒流產,他伺候的到底是誰啊?
可是她現在騎虎難下,顧明城現在的氣憤,在姜淑桐認識他的日子當中,是極少的。
算了吧,就讓他以爲自己剛流了產吧,她也想看看,他對待流了產的她,究竟是什麼態度!
顧明城去了公司,他剛纔已經打電話,讓鐘點工先過來,照顧他們娘倆兒。
到了公司,顧明城剛剛打開門,就一腳踢在了身後的牆上。
把辦公桌上的東西,全都拂了下去!
顧明城聽到房間中的動靜,進來要收拾東西,顧明城說了一句,“不用收拾!你先出去吧,當我不在。”
祕書不敢多言,看到總裁心情不好,出去了。
顧明城在辦公室點了一根菸,抽下第一口的時候,他眯了一下眼睛。
他媽的都多久不抽菸了!
爲了他兒子,他都多久不抽菸了!
今天那個女人又謀殺了一個他的孩子!
三個了!
總共三個了!
沒有幾個女人能夠經歷這樣頻繁的流產,雖然時間隔得長了點兒,但她畢竟剛剛生下ken沒幾年的時間,之前的身體狀況,也不好。
他也知道自己這樣做是絕了點兒,可他壓抑不住自己的衝動!
她每次總是能夠踩着他的底線往上爬,非要把他惹毛了,她才踏實!
這個女人,真他媽的欠收拾!
最要命的,這一輩子他還放不開這個女人了!
顧明城在辦公室裏抽了一下午的煙,喬威來了。
這四年當中,喬威進他辦公室門的時刻有數,有時候是借錢,有時候是爲了嘲諷,不過喬威的嘲諷也都是挑撥離間的小心思,他不敢明目張膽地嘲諷顧明城。
喬威是一個忘性極好的人,每次來都忘了他上次對顧明城曾經做過什麼,極其厚顏無恥。
這次又是嬉皮笑臉,看到顧明城在抽菸,問了一句,“怎麼了?哥!”
顧明城皺眉看着喬威,“滾!”
喬威自討了個沒趣,走了。
不過他已經知道,那份流產病例已經暫時挑起了姜淑桐和顧明城的矛盾。
他也知道這件事情不會長久,遲早會穿幫,但若是他看到兩個人很恩愛,這太礙眼!
……
保姆不多時就來了,和姜淑桐說了來的原因,是顧明城讓來伺候她的。
姜淑桐心裏又暖又愧疚。
縱然這個男人生了那麼大的氣,心裏還是惦記着自己,愧疚的是,這個謊撒的有點兒太過倉促了,而且有點瞞天過海的意思,現在保姆都來了,她要怎麼和顧明城澄清啊!
保姆是鄉下人,不過手腳乾淨利索,是幹活的好手。
姜淑桐穿着真絲吊帶裙,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上全都是吻痕,脖子上也全是。
若是晚上留下的還好,她早晨起來照鏡子能看到,可偏偏是下午,保姆來的時候,她剛從牀上起來。
保姆就開玩笑了,“打是親,罵是愛!我們那裏想找這樣的老公還找不到呢,太太和先生結婚幾年了?孩子都這麼大了。”
ken剛睡完午覺,從房間裏出來。
姜淑桐這纔看到,自己的身上,全都是吻痕,慌忙去房間裏披了一件針織外套。
有點怪這個阿姨的口不留情,不過她說的也是實話。
阿姨開始給姜淑桐做紅糖水煮雞蛋,說是專門伺候小產女人的。
姜淑桐越來越覺得心虛,她想和顧明城澄清這件事情,當時只是自己一時生氣。
晚上都八點了,他還沒有回來。
姜淑桐急得在房間裏走來走去。
赤着腳,從窗戶裏往樓下看,還沒有動靜。
阿姨看到姜淑桐光着腳,慌忙走進來,給姜淑桐穿上鞋子,“流產了不穿鞋,這不是找着做病嗎?快穿上。”
姜淑桐心煩意亂。
聽到樓下有汽車的聲音,姜淑桐趴在窗口看,果然是他回來了,都十一點了。
姜淑桐慌忙跑到了樓下。
顧明城一臉冰霜,看到姜淑桐,並不理她,徑自上樓!
阿姨拿着姜淑桐的拖鞋,跟着下樓,“穿上鞋啊,你怎麼總是喜歡光腳呢?”
顧明城剛纔進來的時候,並沒有注意看她的腳,現在走在樓梯上,他側臉往下看了一眼!
就看到,姜淑桐那麼眼淚汪汪地看着他。
心虛,委屈,欲言又止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