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行疆的頭偏向她,看到她眼睛裏佈滿了淚水,瞪着他的眼神,像是一頭小母狼。
可能淚水在眼睛裏的時間長了,很難受,她眯了一下眼睛,淚水“啪啪”地掉到顧行疆的衣服上。
顧行疆就那麼看着她。
隨着顧行疆手的攪弄,杜箬的眉頭皺得越來越深,咬得他越來越痛。
兩個人的對視持續了五分鐘之久。
隨着顧行疆手的抽出,杜箬的牙也鬆開了他的胳膊。
差點兒一耳光扇到了顧行疆的臉上,手就被顧行疆抓住。
“流氓!你放開我!”杜箬大喊。
顧行疆緊緊地咬了咬牙齒,看起來她臉色蒼白,一副大病初癒的樣子。
他鬆開了杜箬。
杜箬的揹包在後面背得很狼狽,跑一步就有鑽心的痛襲來。
她步子趔趄着,正好路邊有一輛出租車,她二話沒問,就上去了。
顧行疆雙手抄兜,在後面盯着她看。
估計,她恨死他了!
看着她的車子離開,顧行疆轉身去了樓上,找顧爲恆了。
顧爲恆正停在gi專賣店,準備給他爸買一條腰帶。
他知道他爸什麼也不缺,但什麼都不帶,總覺得缺點什麼,之前就和媽說了,想從國外給她買一套化妝品,不過媽說不用,她用不習慣,也對,媽天生麗質的,不需要太貴的化妝品,顧爲恆打算從國內給她買一套。
顧行疆雙手插兜,低斂着眸光,心不在焉。
“這條怎麼樣,哥?店裏最貴的。”顧爲恆問到。
“即使你給爸買最貴的,肯定也不是他最好的,他的皮帶都是媽買的,你買回去他也不用!”
顧爲恆想想,也對,反正爸媽去馬爾代夫了,他也不着急回家,所以,禮物的事情可以從長計議。
他和顧行疆回了家。
杜箬剛剛上車,就嚎啕大哭了起來,哭自己的青春時代終於結束了。
被一個不想看到的人結束的,而且是用這種方式,她覺得自己現在在走背字兒。
姜潮源,她恨不能千刀萬剮,凌遲了他。
她擡起腿來,趴在自己的膝蓋上,哭得特別可憐。
有一個名字一直在她的心裏響:顧醫生,顧醫生,顧行疆——
什麼時候,老天爺才能夠聽到她暗戀的心聲,把顧醫生送到她面前啊!
司機從後視鏡裏看過去,知道這個姑娘發生了什麼,可是具體發生了什麼,他不敢問,就送到了杜箬剛纔說的地方。
……
開車的時候,顧行疆才覺得自己的胳膊好痛,酸楚得痛。
回到家,他去了洗手間,解開了襯衣釦子,才發現自己的胳膊被她咬得牙印好明顯,估計短時間內是消退不了了,而且,還有的地方已經結痂了,有暗紅色的血。
從小他受過的傷就少,也沒有什麼人會讓他受傷,遇到了這個女人,第一次就傷得這麼重。
不過,顧行疆怎麼那麼想念在裏面的感覺,溫溫熱熱的。
血——
他想起來杜箬走了以後,他拿起自己的手,手指上竟然有隱約的血跡,而且,好緊——
以他玩過的處女和非處女的經驗來說,她應該是屬於處女。
可她都和何賽同居了,這不可能?
可能她天生如此!
真他媽的!
顧爲恆從洗手間門口走,看到哥在洗手間裏側着臉照自己的胳膊。
他也從鏡子裏看到了顧行疆的胳膊被咬得簡直是重災區。
“哥,這是被誰咬的?”顧爲恆開始取笑顧行疆。
顧行疆看到顧爲恆看到了,把襯衣穿好。
他的傷在大臂靠近胳膊的地方,又靠近背的方向,不太容易看到,所以必須要照着鏡子。
“沒誰!”他若無其事地說到。
“小嫂子?”顧爲恆問。
“沒有的事兒!回家別瞎說!”
“可我剛纔看牙口的大小,分明就是女人的嘴咬的,在哪?牀上?”顧爲恆對哥的婚姻大事,確實關心,也確實調侃。
“不許瞎說!”顧行疆又皺了皺眉頭。
杜箬回到家,洗了澡,把內褲換下來,內褲上面是血,到處都是,斑斑點點的。
洗了澡以後,她就開始洗衣服,邊洗邊哭,好像自己被人強姦了,怎麼都洗不乾淨了一樣。
姜潮源的樣子,不斷浮現在她的腦海裏。
他歪着頭,側看向她,眸光中說不清楚是一種怎樣的表情。
有一瞬間,杜箬差點兒把他的眸光和顧醫生的眸光混淆。
可是怎麼可能?
可是姜潮源,分明帶着那種要征服女人的快感。
她不是玩物,不需要任何男人征服。
杜箬這幾天上課,明顯心不在焉,因爲——她想投訴姜潮源。
他讓自己的少女時代結束了,他也別想好過,她要投訴他——性騷擾。
杜箬上課都昏昏欲睡,腦海中一直浮現着姜潮源的模樣。
她很反感,覺得自己一定是恨透了他。
而且,顧醫生一直在杜箬的心裏,這種觸不到的感情是最美的,任何人都不會玷污,也不會取代,這件事情,是杜箬的小祕密,她不會告訴任何人。
上班的時候,她去沈科的辦公室,公司的事情,一般是沈科負責,可能總裁回海城去了。
她是找了一個送文件的藉口,她其實是想看看顧明城的郵箱,因爲顧明城的郵箱,一般在高層那裏都有,杜箬這樣的實習生,是看不到的。
可讓杜箬失望的是,沈科的辦公桌上也沒有,因爲她沒有瞄到。
想來想去,杜箬只能自己查了。
她查了明城集團的網站,上面有明城集團的郵箱,可是沒有顧明城的。
這種事情,杜箬絕對不能讓除了顧明城之外的另外一個人知道!
可她實在不知道顧明城的郵箱。
百般無奈之下,她用word給顧明城寫了一封信,添加在了附件裏,在郵件裏寫上了:尊敬的明城集團的人事部,您好,下面一封信來自藍疆集團實習生杜箬,下面這封信事關隱私,請您不要打開。
爲了表示誠意,後面還附上了她的手機號。
想了好久好久,杜箬還是點擊了發送鍵!
這個郵箱,明城集團的人,是天天開着的,然後就看到了。
因爲害怕附件裏面有病毒,所以,工作人員打開看了。
一看不要緊,覺得尺度好大。
而且總裁的司機就在明城集團,也不姓姜,什麼時候跑到了寧城區幹了這樣一件豬狗不如的事情?有人冒充,在破壞明城集團的名聲?
字字句句帶着一個女孩子對畜生的控訴,而且,性騷擾,這是一種罪名,集團人員覺得事關重大,把郵件轉給了遠在馬爾代夫的顧明城。
此時的顧明城,剛剛洗完澡。
剛出洗手間,就聽到手機響了起來,人事部發的,還寫着急件。
顧明城用手機把郵箱打開,看到了杜箬寫的信。
爲了表示可信度,她把事情原原本本地描述了。
而且,姜潮源這個名字——
他冷笑了一下,姜潮源!
姜淑桐剛剛從洗手間裏洗完澡出來,顧明城就把手機遞給了她。
“你兒媳婦兒投訴你兒子了,性騷擾,你看看!”
然後他站到了窗前。
這件事情的始末,他已經瞭然於心。
姜潮源這個名字,知道的人不多,能夠冒充這個名字的,除了顧行疆,他還真是不做他人想。
姜淑桐看着,也看到了姜潮源這個名字。
姜潮源是姜淑桐的鄰居,當年兩個人青梅竹馬,後來,姜潮源出國了,回來的時候,姜淑桐已經結婚了,兩個人就是吃了幾次飯,就被顧明城記恨上了,有一天,姜淑桐夢裏說了姜潮源這個名字,被顧明城嫉妒了好幾天。
姜淑桐不想提起“姜潮源”這個名字,她站到了顧明城的身後,雙手環住了他的腰,“老公,我愛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這件事情,姜淑桐什麼也沒做啊,就是ken舊事重提,讓顧明城喫醋。
姜淑桐想轉移話題,就說,“你說ken能追上這個姑娘嗎?”
“看他的造化!”
當天,杜箬的郵箱就收到了回覆,顧明城親自發的:我會教育。
顯示的是,郵件來自ipone客戶端。
都沒開電腦的。
杜箬失望透頂,教育?
他又不是你兒子,幹嘛要用教育這個詞!
枉費她一直以來對顧總的頂禮膜拜。
不過也對,顧明城的司機嘛,肯定和顧明城的關係好很多,而且,看姜潮源的樣子,透着一種洞察世事的韜略,不是她一個小小的實習生能比的。
所以,痛定思痛,杜箬決定——辭職!
寫了一封辭職信,交給了公關部總監。
因爲杜箬是總裁親自招來的,公關部總監不敢擅作主張,把辭職申請給了沈科。
沈科直覺,總裁大人惹上桃花債了,所以,杜箬辭職的事情,他自然不能自作主張,畢竟是總裁看上的人,而且,他已然感覺到杜箬的辭職和總裁有關,所以,最終,杜箬的辭職申請遞交給了——總裁大人。
顧行疆的回覆只有兩個字:不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