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於已經二十幾個小時沒睡過覺了,又做了十幾個小時的手術,就算是鐵人,也撐不住。
他只穿了一條平角內褲,棕褐色的皮膚特別極有質感,透露着常常鍛鍊男人的肌肉和型男的身材。
聽到了樓下的門鈴聲,他拿一隻枕頭捂在了自己的耳朵上,可樓下的門鈴還是響個不停,他煩躁地把手裏的枕頭扔到了對面的牆上,光着腳走下樓去。
從對講機裏看到杜箬一臉落寞地站在那裏,他頓時睡意全無,雙手掐腰,笑了一下。
本來打算開了門以後,他上樓去穿衣服的,不過,既然是她來了,那就不用了。
顧行疆又回了自己的牀上,去睡覺,精健的身材躺在雪白的牀單上,被子被他扔到了一旁。
下面喊道,“姜師傅,你是在樓上嗎?方便我上去嗎?”
“上來!”顧行疆的聲音悶悶的傳來,卻也是磁性的,從容的。
杜箬拿着飯盒就上去了,走到顧行疆的門口,“啊”地叫了一聲,捂上了雙眼。
男色撩人,果然男色撩人——
“沒見過男人光身?這麼大驚小怪?”顧行疆的聲音從牀上傳來,他根本沒看杜箬,整個人趴在牀上。
“姜師傅,你能不能把衣服穿上,或者,先把被子蓋上?”杜箬問到。
顧行疆手不耐地從旁邊撈過被子,鬆鬆垮垮地蓋在了身上,還露着他的大長腿和寬闊的背。
“姜師傅,這是今天中午給你做的早飯,我放在這裏,我走了!”杜箬手捂着眼睛,把東西匆匆放到了顧行疆牀旁邊的牀頭櫃上,轉身就要離開。
說時遲那時快,她的手腕“啪”地被顧行疆攥住,動作特別利索。
她一下子被顧行疆拉到了牀上,面對着他,他已經不再趴着睡了,整個人半靠在了牀頭,他的手還握着杜箬的。
顧行疆的目光不經意地朝着杜箬背後的牆上看了一眼。
差點兒穿幫。
上面是他,顧爲恆,顧念桐還有爸媽一家五口人的合照。
如果杜箬轉身,肯定會和這張照片碰個正着。
杜箬臉通紅通紅的,她在死死地抽着自己的手。
顧行疆看着杜箬這副着急的樣子,卻笑得有趣。
“你不要臉,笑什麼?”杜箬看到顧行疆一副沒事人的樣子,她的手還在他的手裏,怎麼都抽不出來。
顧行疆歪頭看了一眼牀頭的飯菜,“總要等我喫完了再走,我討厭刷碗,討厭刷飯盒,我喫完了,你直接拿走,自己去刷!”
再看杜箬滿臉通紅的樣子,“你——”
杜箬也搞不明白自己啊,明明他對自己做了那種豬狗不如的事情,讓一個女孩子最最寶貴的東西都沒有了,她爲什麼會心軟,對投訴他存了後悔之心,甚至甘心受他的奴役。
顧行疆就對着她笑,那笑,真的讓杜箬一點兒氣都沒有了啊!
杜箬的夢中情人是顧醫生那樣的,博學,術業有專攻,讓人很有安全感,是所有小姑娘的夢中情人,絕對不是姜潮源這種小痞子!
顧行疆的手機響起來,是顧念桐要和他視頻。
他掛了,這時候和她視頻,不是等着穿幫嗎?
顧念桐的一條微信過來:既然掛了我的視頻,肯定手機在身邊,不是在動手術,是在開會還是佳人在側?我猜是佳人在側,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穿幫。
顧行疆笑了一下,顧念桐再請求聊天的時候,他開了。
因爲開視頻,所以他鬆了杜箬的手,杜箬想趁機逃走,他和別人視頻,看到自己在他家裏,名聲不好。
剛要轉身,背卻一下子被顧行疆攬住,接着,脣就被他壓上了。
杜箬只覺得一陣天昏地暗,她的雙手開始反扣住顧行疆的肩膀,捶打他,嘴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胸貼着他的胸。
顧行疆的手機現在放在了牀頭,視頻裏,他和杜箬的影子,清清楚楚地進了顧念桐的照片。
手機裏還有另外一個女孩兒驚詫的表情,她有些抓狂地喊道,“ken,這種親密動作你都不揹人的嗎?”
杜箬被聲音吵到,睜開眼,纔看到了視頻裏那是怎樣一個女孩子啊!
直直的長髮,秋水剪瞳的眸光,靈動又清澈,鵝蛋小臉,滿臉的清純,可是從骨子裏也透露出來嫵媚的氣質,還有一種侍寵生嬌的女孩子的小驕傲。
是被全世界都捧在掌心裏的感覺。
杜箬一下子就被這個長相特別特別漂亮的女孩子吸引到了。
可是姜潮源還緊緊地箍着她的背,不放開她。
她即使要動,也無濟於事,只能瞪着姜潮源,目光間或再看看顧念桐。
顧行疆的脣已經在她的耳邊遊走,“不是穿c的嗎?怎麼感覺又大了?”
“你—你——”杜箬已然氣急敗壞,忘記問他,你怎麼知道我的c杯?
她一下子推開了顧行疆。
顧行疆看她的樣子,應該是不走了,老實了。
只見她身子往前坐了坐,沒好氣地把飯菜從飯盒裏拿出來。
顧行疆開始和顧念桐說話,“找我有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嗎?我二哥回國了,哈佛就只有我一個人,找你聊聊唄。”顧念桐一副無聊的神情,“哦,對了,聽說我大哥在瑞士找了個女朋友,挺賢惠,還每天都給他做飯。”
顧行疆側臉看了杜箬一眼。
顧念桐也夠聰明,一語雙關。
杜箬也在聽着,顧明城的另外一個兒子,在瑞士嗎?
“嗯,然後?”顧行疆還赤着上半身,靠在牀頭,“你想要這樣的嫂子嗎?”
“自然想了!我喜歡宜室宜家的女人,如果大哥能夠有福氣娶到她呢,那最好了。”顧行疆知道顧念桐想看杜箬,所以,他的視頻裏一直出現的都是杜箬在微微動着的背,她在拿飯盒,給顧行疆拿勺子筷子了。
顧行疆笑了一下,他知道顧念桐爲了他的謊言又加了重重的一筆。
“哦,對了,ken,前幾天我和我爸說好了,可能他過幾天會去寧城,給你個驚喜!”說完,顧念桐就笑嘻嘻地掛了電話。
顧念桐還真是鍾靈剔透,當着杜箬的面,就把杜箬和顧行疆的事情,說了個底朝天。
杜箬還不知道說的是她。
杜箬轉過身來,對着顧行疆說到,“你喫完飯,不用刷飯盒,你什麼時候上班,把飯盒給我就成,我刷!”
說完,她又要離開。
顧行疆一下子從牀上跳下來,隨手拿起一件深藍色的睡袍,“我送你!”
邊走邊穿睡袍,睡袍被他甩起來的幅度挺大的,恰好擋住了杜箬看向對面牆的視線,出了門口。
杜箬一邊慢慢地下樓梯,一邊說道,“你有過幾個女人?”
“很關心麼?”顧行疆一邊系睡袍的腰帶,一邊說道。
“總感覺你就是一個處處留情的男人,對待女人的技巧也非常—熟稔,所以想問問,你有幾個女人,當我是好奇也罷。”杜箬想起他吻自己吻到臉紅心跳,忍不住問到。
“三個,還是四個,忘了!”顧行疆隨口說到。
“嗯。我懂了。”杜箬已經走到了大門口,接着轉頭對着顧行疆說到,“很抱歉我主動給你做飯的行爲,可能讓你誤會了什麼,我是一個特別心軟的人,那天你對我做的,我並沒有原諒。給你做飯,可能是鬼使神差,可我不是一個隨便的女人,而且,再說一遍——我心裏有人了!”
說完就按開了顧行疆的家門,獨自走了。
顧行疆一個人站在家門口,看着她的背影。
呵,你心裏有人了,我又不是不知道,何必一遍一遍地強調?
杜箬坐在公交車上,中午,車上人不多,零零星星的幾個人。
杜箬的頭側靠在車窗上,又想起了顧醫生。
顧醫生這種男人,高冷,有知識,應該容忍不了女朋友的身體和初吻都屬於別人了吧,而且,她都沒見過他幾次,甚至她連具體的相貌都不記得,只記得那雙眼睛,洞察一切的,讓杜箬失魂落魄。
又想起姜潮源,杜箬覺得他是一個玩世不恭的男人,曾經有過三四個女人,竟然記不清到底有幾個了,這在杜箬的概念裏,是無法理解的,她不喜歡這樣的男人。
太過隨便!
而且,因爲做飯的事情,已經造成了很多的誤會,這次,她感覺,又造成誤會了。
和他視頻的,應該就是顧家三小姐了,聽說顧家三小姐是顧明城的掌上明珠,要星星從來不給月亮的主兒,顧三小姐,纔是真真正正含着金鑰匙出生,好像還聽父親說過一回,上初中時候,追顧三小姐的人很多,下班途中,被顧三小姐的兩個哥哥給暴揍了一頓,從此,顧三小姐風平浪靜,一直到高中出國。
這是開了掛的人生,該是沒有人配的上纔是。
可她爲什麼偏偏要和姜潮源聊天呢?
聽說有一種人,看和自己層次一樣的人,都覺得特別無聊無趣,非要找層次不如自己的人,才能找到一種刺激。
姜潮源無論是相貌還是性格,大概都符合顧三小姐的審美吧。
要不然爲什麼沒事要和自家的司機聊聊?
杜箬決定,不摻合這事兒了。
從明天開始,她就不給姜潮源做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