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司機,我憑什麼聽你的?如果有一天別人讓你打自己的老婆,你打嗎?”霍東扶着頤指氣使的杜萱,在死撐,終究,顧行疆是顧明城的兒子,只是別人的說法,這種丟臉的事情,不到最後一步,他是絕對不做的。
而且,他還是杜箬的男朋友,將來也就是自己的“妹夫”,現在若是聽了他的,將來豈不是——
顧行疆轉過臉來,看了看手裏的打火機,“對我顧行疆來說,不會有這麼一天的!另外,有人向我彙報過,你曾經定了一批貨物,五千多萬,錢都付清了,貨還沒發,而且,我聽說,你的錢來路並不明朗——非法集資——”
霍東的臉一下子慘白,他的確是非法集資,用這批貨物來洗錢的。
他看了杜箬一眼,希望杜箬幫忙求求情。
杜箬果然站起來了,畢竟是一家人,鬧成了這樣也不好看,她彎着腰站在顧行疆面前,“能不能不要打了?畢竟都是一家人!嗯?”
她對顧行疆說話,低聲下氣的。
顧行疆目光朝着杜箬看去,“頭一回聽到你說話的口氣這麼緩和!”
“我也是頭一回見到你這麼厲害!”杜箬低下頭去。
大概換了旁人,平常對顧行疆這樣,早死了八百回了。
“別人打了你,你還要替她說話,是不是別人把你賣了,你還要替別人數錢?有個這麼窩囊的老婆,我不厲害點兒,真要被人欺負到頭上了!霍東,打不打?”顧行疆轉過頭來,看着霍東。
霍東這次知道攤上大事兒,不打是過不去這關了,誰讓杜萱飛揚跋扈打了杜箬呢。
今天的杜箬,已經不是昔日了!
他在杜萱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老婆,對不起!”
接着輕輕一耳光扇在了杜萱的臉上。
“你敢打我!”杜萱惱羞成怒,拿腳踢着霍東。
霍東在反擊,“你也看到了,我是被逼的!”
兩個人亂做一團,拽頭髮,踢人。
顧行疆看着他們兩個,又看了看杜箬,說了一句,“若是以後她再敢打你,還手!有我替你撐腰,你怕什麼?走了!”
說完拉起杜箬的手就走了。
他的步子大步流星,杜箬跟不上,“爸爸還沒來呢!要不要等等他啊?”
“都已經拳腳相見了,還怎麼喫飯?氣都氣飽了!讓你爸來求我!順便帶上他這個不爭氣的女兒!”顧行疆聲音擲地有聲。
杜箬覺得,以後杜家要換了顧行疆當家了。
“行疆啊——”杜箬淺淺地、無助地喚了一聲。
顧行疆的步子停住,饒有興趣地看着杜箬,“終於肯叫我名字了?”
這是杜箬第一次叫顧行疆的名字,不是姜潮源,不是顧醫生,而是——顧行疆!
“走了,回家去!”顧行疆拉着杜箬回了青山墅。
車上,杜箬覺得,或許顧行疆的意見是正確的,她確實挺窩囊的,是得有一個厲害點兒的老公管着她,或許,房子她也該退掉了。
……
畢竟何挺現在老師的身份,她沒法反駁,又怕何挺說南叔不是她真正的家長,心裏略忐忑,萬一不好,他給學校上報,就在她的檔案上留下污點了,這一點,讓顧念桐焦慮。
臨睡以前,她給南瀝遠發了一條微信:南叔,明天早晨十點,別遲到了!
那頭回:在學校門口等我,我不知道他的辦公室在哪。
顧念桐“嗯”了一聲。
第二天,九點四十的時候,顧念桐就在校門口等了,怎麼都看不見南瀝遠的車,因爲南瀝遠平時開車向來低調,顧念桐專門往那種黑色車裏找了,等到一輛深藍色的路虎攬勝開到眼前,並且車玻璃放下來,對着顧念桐說了一句,“上車”的時候,顧念桐才意識到,南叔換車了,這車她爸也有一輛,三百多萬,爸很少開,說開這種車,太扎眼,反而大哥經常開。
南瀝遠好像也跟爸一樣,極爲低調,可是今天,不知道爲什麼高調起來了。
南瀝遠戴了一副黑色的墨鏡,穿了一件黑色的襯衣,大衣放在副駕駛上,顧念桐上車以後,本能地就替他抱着了,一股嚴肅的、深沉的男人味兒傳來,不過顧念桐沒注意。
“南叔,你跟何挺說的時候,一定說我特別努力,特別認真,千萬別說我偷懶!我也確實很努力——”顧念桐心中不安,對着南瀝遠說到。
“知道!”
顧念桐點了點頭。
下了車,南瀝遠穿上自己青色的大衣,顯得特別挺拔,帥氣,他還沒有摘下墨鏡。
他這副樣子,可以去演電視劇了,都不用化妝的,完全就是從電視裏走出來的型男。
顧念桐走在前面,去了何挺的榜辦公室。
何挺早就在等着了,畢竟這次家長會,他比顧念桐更加重視。
看到南瀝遠出現在門口的時候,他愣了愣,面色很尷尬。
南瀝遠摘了眼鏡,說了句,“我是顧念桐的家長。聽說我們家念桐沒考好數學,讓我來!”
顧念桐一直在旁邊站着,本來覺得心中不安的,可是她看到南叔的氣場一下子把何挺壓下去那麼多,又挺得意的,本來覺得這次家長會,她肯定會受氣的,不過,幸虧這次是南叔來了!
顧三兒得意又敬仰的目光看了南瀝遠一眼。
“好了,顧同學,你可以出去了,我要和你家長談談!”何挺說到。
南瀝遠拉住了顧念桐的手,“既然是爲了念桐的進步,自然她也是要聽的,要不然,怎麼配合?”
何挺狠狠地咬了咬牙!
現在的形式是:何挺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南叔坐在他的對面,雙腿交疊,背靠在椅背上,雙手叉着。
南瀝遠脫了自己的外套,站在後面的顧念桐拿着,活脫脫的父女相。
按理說,顧念桐的這個成績,家長就是來挨訓的,可南瀝遠這個樣子,完全不像是挨訓,反而是接受挑釁毫不畏懼的樣子,顧念桐揹着包,站在他身後,一隻手上搭着南叔的外套,一手扶着南叔的肩膀,她在等着南叔秒殺何挺。
南叔那麼大的公司都能管得了,還管不了你一個嘴上不長毛的小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