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ak的規模是明城集團的三倍還要多,地處繁華,也在訴說着這家財團的不容小覷。
曾經苗盈九的爸讓苗盈九將來接管財團,因爲苗盈東有自己的投資公司,兩個孩子,總要有一個來接受財團,苗盈東也早就說了,對繼承家族事業不感興趣,所以,繼承的任務就落在了苗盈九的身上。
只是,苗盈九從小對服裝設計比較感興趣。
父親答應她,讓她出去幾年,做自己感興趣的事情,等到做完了,就該回國了接管家族事業。
她一早就知道,接手財團是她天生的使命,服裝設計只是她的一個旁支而已。
如同顧爲恆,出生的宿命,就是爲了接管顧家。
苗家世代經商,從出生就自帶經商的基因,天生具有運籌帷幄的能力。
加上從小的教導,所以,苗盈九上手商業上的事情,並不難。
苗盈九現在在看aak財團往日的大客戶。
苗正濤的祕書進來,說到,“苗小姐,一會兒有一個談判,這次是您主持談判了!”
“我知道。”苗盈九擡起頭來,說話不卑不亢,又自帶王者的氣場。
這種氣場,她自小就帶。
也是這種氣場,讓她從小光芒萬丈。
回到aak的戰場,她如魚得水。
今天的這個會議,她是和苗正濤——她的父親,一起出席的。
只是,以前,她是坐在旁聽的椅子上,現在,她坐在主席的椅子上。
“各位好,我是執行董事苗盈九,很多的叔叔伯伯認識我,叫我小九,今天的會議由我主持——”
她分析了現在財團的利弊和未來的發展動向,先前公司人員的檔案,她也早就看過,苗正濤帶着她,一步一步地走向霸道女總裁的方向。
苗盈九說話的樣子如同春風化雨,又綿裏藏針,自帶自己的氣度,讓所在的衆人,沒有一個人敢小覷她。
大洋彼岸的海城。
顧爲恆也坐在偌大的會議室裏,開會。
他分析將來公司的業務走勢,風投資金的安排,投資怎樣的電視劇,電影。
他的樣子,已然帶着上位者的霸道和王者之風。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裏,牆上的背投正在放着廣告,這段廣告播完了,是財經頻道。
這時候,一個清晰的女聲傳來“盈盈一水間”——
他很本能的,脫衣服的手定住了。
曾經,她也是這樣介紹自己——盈盈一水間的“盈”。
以前,他從未想過珍惜她的真心,現在他想去珍惜了,卻早就配不上她。
看起來,這輩子,他的光棍是打定了。
苗盈九接到沈楊的電話是在一個月以後,讓她去海城,畢竟之前很多的文件都是苗盈九籤的名字,讓沈楊在海城行事很不方便,她讓苗盈九回國一趟,兩個人去更改。
現在的時間,對苗盈九來說,那是一秒鐘當成十分鐘在用。
她早就知道,一旦進入公司的業務,她就不是原來的她,原來的她,已經很忙碌,很緊湊,滿世界飛,可是一旦進入到公司系統,她就再也身不由己,分身乏術。
回海城的飛機上,她一邊喝咖啡,一邊處理公司的業務。
這次回國,她只有四個小時的時間。
時間就是金錢。
沈楊從機場接上她,對她說,“現在海城集團的工服業務不是我在跟嘛,我跟顧爲恆說了你回美國的消息了。”
“然後呢?”
“他沒說什麼。”
苗盈九低頭,淺笑了一下,本來就是麼,她就是一個可笑的暗戀者,人家憑什麼關心她?他和誰上牀,是他自己的事情。
更改完個這些簽名,苗盈九最後回了公司一趟,拿了自己的一些東西,手裏拉着一個小小的行李箱,準備離開。
畢竟上次走得很倉促,總有東西落下。
顧爲恆偶爾中午的時候,會從國際大廈走,他在國際大廈門口從來不停車,只是速度會讓司機慢下來,他的目光向窗外。
這麼多年,這麼多的追求者。
他從來不和追求他的人上牀,怕對方一旦上了牀,就再也不肯下來了。
他只上看中他錢的人。
現在,終於有一個,他開始對她上心了。
至於爲什麼,可能是因爲她曾經寫過的那句話,他看到了她的心酸,可能是她的光芒萬丈,燦若玫瑰——
也可能是——
誰知道呢。
這次,車慢慢地開過國際大廈,他看到一個人拉着行李箱,步伐輕快而且身輕如燕。
他的脣角緩緩地上揚了一下,他讓司機停車。
苗盈九走到顧爲恆的車前,看到了顧爲恆的車,這輛車,她認識。
苗盈九擡腕看了一下手錶,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
“很急?”顧爲恆又輕笑了一下。
這種笑容也和昔日不一樣了,很深沉,有些涅槃的味道。
因爲顧爲恆要時刻提醒自己,苗盈九並不知道他就是風過無恆,也就是,在她面前,他要裝成沒事人,不知道他的把柄已經被她抓住,他要裝作若無其事,雲淡風輕。
而苗盈九也確實是這麼認爲的。
她要在他面前,裝作不知道他和別的女人又上過牀了。
她覺得,因爲顧爲恆和別的女人睡過了,扭頭就走,不是一個好女人該有的姿勢,畢竟她不是他的什麼人,他不需要給她承諾,不需要爲了她束縛自己。
她矯情給一個不在乎她的人看,有什麼用?
縱然心裏再難過,縱然苗家人向來有着“壯士斷腕”的狠絕和徹底,可是面對很喜歡很喜歡的人,面對顧爲恆的表情,她狠不下來心。
“不急。有一些行李,要拿走。我走路向來是這個步伐。”
“不急的話,請苗小姐喫頓飯?”顧爲恆說到。
兩個人相互都掩下了彼此給自己心裏帶來的翻江倒海和驚心動魄,不提曾經,彷彿那些傷痛過去從未有過。
如今已然雲淡風輕。
“好啊。”苗盈九說到。
顧爲恆這次沒讓司機,他親自下車,把苗盈九的行李箱,放到了後備箱。
然後,他和苗盈九都坐在後座上。
他從來沒和苗盈九喫過飯,以前是不屑。
現在,人家肯賞光。
“苗小姐喜歡喫什麼?中餐,西餐?海鮮?還是——”他是在認真的詢問。
的確很認真。
他從未想過要和她發展,曾經祖上走過絲綢之路的人,現在他對她很尊敬,先前她雖然有光環,但終究只是一個暗戀者。
“我無所謂!”苗盈九在飛快地發着微信,讓助理把她的機票改簽,能拖多久拖多久。
“那就去最近的一家中餐,不知道苗小姐在美國待習慣了,喫不喫得慣中餐?”顧爲恆的目光瞟了一眼她的手機,問到。
“可以的。”
顧爲恆讓司機開到了一家極富情調的中餐館,爲苗盈九搬椅子的時候,顧爲恆說,這家飯館做的菜量不大,但是很精緻,他沒事經常來。
顧爲恆把菜單放到了苗盈九的面前,“喜歡喫甜食麼?這家的小甜點做得也不錯。不過,我猜你不喜歡。”
苗盈九低頭看菜單的時候,淺笑了一下,“你怎麼知道我不喜歡?”
“那是小姑娘喜歡的。”
苗盈九接着擡頭,對着服務員說,“給我一份雙皮奶,謝謝。”
所以,這是在“啪啪”地打顧爲恆的臉。
顧爲恆低頭淺聲咳嗽了一下,淺笑,“你向來喜歡拆我的臺麼?”
“不敢!”苗盈九又笑。
心裏不是不芥蒂他的過去,連大哥都說他不是一個值得託付的人,苗盈九告訴自己,現在和他,是以“朋友”的身份在相處。
顧爲恆喫飯很少,他很注意苗盈九喫飯,有着大家閨秀的氣度,喝湯的時候不碰湯匙,喫飯就不說話,小口喫米飯,比起許許多多以所謂“真性情的喫貨”示人的女子,她更內斂,更儀態萬方,也很高貴。
顧爲恆竟然情不自禁地觀察起苗盈九喫飯來。
“你不喫麼?”看到顧爲恆在觀察自己,苗盈九有些詫異。
“不餓!”說完,他低下頭去,吃了一小口米飯。
說實話,他是真不餓。
苗盈九看了看他的嘴角,竟然沾上了一粒米飯,她偏過頭去,笑了一下。
笑起來也很動人。
看到她心情不錯,顧爲恆的心情也不錯,“很好笑麼?”
“嗯。你嘴角沾上了一粒米飯。”苗盈九說到。
“是麼?”顧爲恆去拿餐巾紙,可是好像左擦右擦都擦不掉。
“這裏麼?”他問。
沒有絲毫的“總裁喫飯不利落,擦都擦不掉的”尷尬。
反而顯得特別落落大方,坦然到性感無雙。
苗盈九看到他怎麼都擦不掉,站起身子來,手湊到他的臉邊,輕聲說了句,“這裏!”
就把米拿下來了。
“謝謝。”顧爲恆說了一句。
所以,這種撩妹的手段,他有很多。
只是以前,他從來不曾用過,也從未找到一個人,值得他用。
沒錯,大米他是故意留在脣邊,也是故意擦不掉的。
明明知道他和苗盈九是不可能的了,也明明知道他配不上她,他爲什麼又這樣多此一舉?
本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