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定在那面玻璃牆上，久久地不離開。
牆裏面，就坐着苗盈九。
看到他朝着自己看，苗盈九有幾分坐不住。
“你的二寶寶不認真開會，東張西望地看什麼？”苗盈東皺着眉頭說了一句。
苗盈九皺眉看着哥，“你怎麼知道他叫二寶寶？”
“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愛打籃球的寶寶。”苗盈東說得特別正經。
苗盈九趕緊轉了話題，“他不會看到我們吧？”
“心虛！”苗盈東說到。
坐在這裏實在百無聊賴，顧爲恆就把注意力放到了劇本上，聽了個大概。
蘇可兒飾演一個逃難到美國的人，其中有一段內容，她在落魄的時候被一個美國人劫持，她開始向美國人抱怨中國怎麼怎麼不好，福利不好之類，還把中國政府罵了個狗血噴頭。
蘇可兒在很認真地聽着，耳朵繃得特別直，看看對方說得這些內容，是不是和原來的劇本不一樣。
顧爲恆皺了皺眉頭，對着旁邊的一個工作人員說，“把劇本拿來我看。”
工作人員把劇本拿過去，顧爲恆翻看了好久。
蘇可兒的臺詞有一大段，全是控訴在中國受到的不公平虐待，很明顯是誇大其詞，醜化中國人的形象。
“這段不能拍！”
“放心，顧，這部電影將來不在中國放映，不會遭到中國的審覈，首先在北美放映，將來在中國放映的機會少之又少！”和顧爲恆說話的是美國這邊的投資人，剛纔他一直在觀察顧爲恆，好像對顧爲恆感興趣。
“那也不能拍！”顧爲恆聲色俱厲，聲音很大，會議室裏的空氣一下子緊張起來，劍拔弩張的氣氛，空氣裏有着火藥味兒，苗盈九也皺起了眉頭。
“這段是不能更改的！”對方的投資人說道。
顧爲恆的目光轉向蘇可兒，“你不能拍！我撤銷這部戲的投資！”
蘇可兒很曖昧的眼神看向顧爲恆，她就要在中美人員面前，讓大家看到她和顧爲恆的關係。
“爲恆。”她嬌滴滴的聲音說到。
苗盈九聽了已經皺起了眉頭，苗盈東也皺起了眉頭。
姘頭——
“我撤銷投資！違約金照付！另外，蘇可兒從今天開始，和我公司解約。你一會兒給她相應的賠償！對不起，失陪！”顧爲恆對着職業經理人說了一句，站起來就準備收拾東西。
“顧，你的演員都一句話不說，你這是做什麼呢？放着錢不賺，還賠上這麼多？說了不在中國放映。”對方的投資人，很理解不了顧爲恆的思路。
“很簡單！我是中國商人！”顧爲恆特意強調了“中國”二字，收拾東西，揚長而去。
在中國怎麼拍，那是中國人自己的事情，一旦走出國門，就是奇恥大辱。
苗盈九和苗盈東看着他，都沒有說話。
聽到顧爲恆說的這句話，都很震撼。
顧爲恆的聲音，已經通過苗盈東的手機，傳到了苗正濤的耳朵裏。
富麗堂皇的苗家別墅，如同宮殿一般。
本來苗盈東和苗正濤今天的落腳點，是要看看顧爲恆和蘇可兒的關係，畢竟曾經睡過，可能會藕斷絲連，而且還不止睡過一次，可是沒想到，顧爲恆來了這麼一出。
他離開祖國好多好多年了，夢裏都是祖國的大好河山，可是這輩子已經紮根美國，再也回不去了，苗家在清朝時期，沒賣過鴉片，沒坑害過中國人，再往前推，苗家人始終以“愛國愛家”爲己任，縱然祖國可以忘了他，可是他不能忘了祖國，這是本分。
“這個臭小子——”淚眼朦朧中，苗正濤說了一句。
顧爲恆從會議室出來，給苗盈九發了一個微信：在哪？
苗盈九看到顧爲恆已經走了，也打算離開。
苗盈九今天感冒了，打算在家休息的，苗盈東和這家電影投資集團的人認識，說今天想來看看，對方同意，並不是故意考察顧爲恆的愛國情節，本意確實是想考察顧爲恆和蘇可兒的。
看到顧爲恆給她發的微信，苗盈九趕緊說了句，“在家！你呢？”
“來美國開會，開完了，去看看你！”
苗盈九怕下樓的時候碰上他，從樓梯走的，下樓後，火速開上她的車，回家去了。
明城集團美國分公司的司機在樓下等着顧爲恆。
“這麼快就開完會了，顧總？”司機靠在車前抽菸呢。
“嗯。”
顧爲恆本來想去藥店買藥的，可是他的身份，是不應該知道苗盈九生病的。
他又給她發了條微信，“怎麼在家？”
“感冒了。在家很無聊。我一會兒給你發我家的位置。”
“去藥店。”
去藥店的路上，苗盈九家裏的位置就發到了顧爲恆的手機上，不遠。
這還是他第一次去她家。
他只知道她是苗家的女兒，其餘的什麼都不知道。
苗盈九一個人住一套小公寓，不大，很溫馨，寶寶也在家。
她回到家以後，趕緊換上家居服，做出一副從未出過門的樣子，不過她又重新梳了梳頭，照了照鏡子。
顧爲恆來的時候，苗盈九是兩眼放光的。
不過，兩個人畢竟纔開始談，甚至還沒有開始談，自然見了面有些拘謹。
“來了？”苗盈九問他。
“嗯。”顧爲恆很自然地摸她的額頭，“不燒，給你買了感冒藥。吃了。水在哪兒？”
苗盈九指了指廚房。
她的手機響起來，是她哥發給她的，“爸說了，他的第二關過了！”
沒有人知道，顧爲恆第二關走的是煽情路線，輕而易舉地就把話題轉移了。
苗盈九整個人窩在沙發裏，特別高興，腿盤在沙發上，她的腳趾上染着紅色的丹蔻，腳趾如同珍貝，沙發很大，就襯托得她很小，她低頭看手機的時候，一隻手指放在嘴上，典型的小女人的樣子。
沒有了平時的幹練，就是一個尋常的小女子。
顧爲恆從未見過的小女子的模樣，眼睛靈動有神，熠熠生光，縱然病了神采也不減。
顧爲恆把水給她端來了，藥給她拿出來，說了句“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