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悅然扇扇子的手倏然停住,她的心思好像被旁邊的簾子繞住,她伸手拉了拉簾子,一層薄薄的布,擋在了苗盈東和喬悅然之間。
也擋住了她少女淺淺的心思。
喬悅然有些不知所措地左看看簾子,右看看簾子,其實是爲了擋住自己的臉。
許久,她放下簾子,臉上的紅暈尚未褪去,她對他說,“你什麼時候走?”
“不是說了,睡好了午覺。”苗盈東回答。
房間裏只有兩個人,加之宿舍比起他家,要小很多很多,所以,他的聲音,聽起來特別動人,就那麼按摩着喬悅然的耳膜。
喬悅然繼續給他扇扇子,因爲她看到他的額上有些汗意。
“你向來對身邊的男人都這麼體貼麼?”他問。
這話是有淵源的,對許世安也那麼好,爲了他,連自己的清白都不要了。
想到此,苗盈東心裏隱隱有些嫉妒。
“不啊。我只對我認爲值得的人這樣啊。”喬悅然反駁。
她看了看手機,早晨吃了飯,到回來,她洗了衣服,兩個人在房間裏又聊了這許久,已經過去三個多小時了,快十二點了。
“中午不喫飯了麼?”喬悅然又問。
“不餓。下午出去喫,你們學校的飯,實在沒胃口。”苗盈東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天然的高傲。
並沒有看不起誰,是真的喫不慣。
“那你先睡吧,我在旁邊看書。”喬悅然站起來要走。
“你不陪我睡?”他問。
“你也說了,我在你睡不好的。”喬悅然坐到了旁邊的課桌旁,拿起書。
苗盈東睡着了,這次是真的睡着了,喬悅然能夠聽到他微微的鼾聲。
她手裏拿着筆,總是不自覺地側過臉去看他,又生怕他看到,再有剛纔的尷尬。
下午三點的時候,他還沒醒來,喬悅然看看錶,特別着急,再過個把小時,同學們就該回來了,看見苗盈東在,她真是跳進黃河水也洗不清了。
看到他還沒有醒來的樣子,喬悅然再次坐到了牀邊,叫到,“ethan,起牀了。”
苗盈東沒動靜,可能昨天晚上是真的一宿沒睡。
喬悅然雙手抓住他的手腕,開始搖晃,“ethan,起牀了!”
搖了好久,苗盈東才醒,不過剛醒,腦子還是不是很清醒,他看着喬悅然在搖晃着他,面色很焦急的樣子。
“怎麼了?”他問她。
“我同學們就要返校了啊,你快點兒走吧。”喬悅然乞求他。
“這麼不受你待見?嗯?”他捏了一下喬悅然的臉蛋。
“總之,以後,我們學校你還是少來!你也睡不好,也喫不下,何苦呢?”喬悅然說到。
苗盈東又在牀上躺了一會兒,起牀以後,走了。
喬悅然沒去送他。
苗盈東回到家,放車鑰匙的時候,忍不住想起喬悅然搖晃着他的手臂,焦急地樣子和孩子氣。
第一次在她身上看到孩子氣,彷彿他是答應了孩子要求的大人,她是孩子,家長到點了不起牀,她急了。
彷彿他就睡在自己身邊,喬悅然也忍不住笑了笑。
……
“ethan紆尊降貴去了邱東悅的學校,一夜沒出來?”季紅問到手下。
她已經派了人盯着苗盈東和邱東悅。
這兩個人,好像在身邊佈下了結界,對周遭的一切根本不在意。
又或者,他們從來沒想過某一天會被人跟蹤。
她的手下回答了是一句,“是!”
“不妙啊!邱東悅這是要跟她媽學啊,喜歡上一個男人了就對這個男人無微不至的好,雖然有的男人不喫這一套,但是偏偏有的人很喫,別是ethan動心了吧?”季紅在思考着。
雖然季紅的段位向來不高,但是對勾引男人,對於男人和女人之間的關係,她有一種天生的察覺,也可能是當舞女當出來的,也可能是從和陳雅寧的鬥爭中學到的。
如果苗盈東真和喬悅然好了,是大大的不妙啊。
喬悅然本來就是一個小孤女,成不了氣候的,可是加上苗盈東,那就不一樣了,苗盈東可是會隻手遮天的。
“你這樣,你從外面找一個人,明天讓他去喬悅然的學校——”她附耳在下屬的耳邊說到,“這樣,即使苗盈東要查,也查不到我們頭上,還能離間苗喬二人的關係。雖然我估計以喬悅然的身份,進入苗家是難上加難,可僅憑苗盈東一個人,就能掀起不小的風浪。”
最近,季紅的眼皮總是跳得厲害。
苗盈東,始終不能小覷。
第二天,喬悅然上完了學校的課,正拿着書和同學們返回宿舍。
路上有一個長相相當風流倜儻的華人,擋住了她的去路,喬悅然並不認識他。
喬悅然想從旁邊過去的,可是那個人一步一步地擋在喬悅然的身邊,喬悅然知道是衝着她來的。
她皺着眉頭,“什麼事?”
“小蕩婦喬悅然,有人說你人盡可夫,今天我來嚐嚐!”說着就要過來攬喬悅然的肩膀。
喬悅然的臉色頓時變得通紅,“小蕩婦”,昨天苗盈東纔跟她說過。
“誰告訴你的?”喬悅然問到那個人。
那個人的手要摸喬悅然的臉,被喬悅然一把打開了。
“誰告訴我的?那我可不能告訴你嘍,此人位高權重,告訴了你,我自討苦喫,我今天也想來試試,看看自己能不能當你的夫!”那個人當着一衆同學的面,調戲喬悅然。
雖然華人同學不多,聽不懂說的是什麼,但是這陣勢,縱然是外國人,也看出來是幹什麼的了!
喬悅然雖然知道苗盈東一向不是一個喜歡向別人搬弄是非的人,可是,“小蕩婦”,這也太巧合了!
而且,她除了和他,根本沒任何男人都沒有染。
他昨天也問過自己,是否對每個男人都那麼體貼?
換一個詞語就是“人盡可夫”。
這對一個未婚女子來說,是多大的羞辱。
喬悅然生氣到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