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悅然也擡頭看着她,自從重新確定了關係以來,她的眼睛裏都滿是小星星,這種小星星經久不散,這是第一次,用“妻”這個字來形容她。
她很惶恐,心也搖擺不定。
苗盈東走了,喬悅然就在苗家住了下來。
因爲在他從小生活的地方住,所以,喬悅然的心也非常甜蜜,第二天一早起來,她就去了廚房,老在別人家裏住,總得做點兒力所能及的事情。
徐倩出來了,她讓小喬進來,學習一下資本運作的事情。
小喬不明白,問爲什麼讓她來學習。
徐倩說,“有一樁案子,我想讓你親自做。”
小喬點了點頭,沒多問,在徐倩家裏,她小心翼翼。
小喬就這樣在徐倩家裏住了下來,白天去上學,晚上會來住,有一次,她從自己的房間出來,聽到徐倩在樓下打電話,“給我查查季紅的財產狀況!”
小喬不知道季紅是誰,所以沒問。
一個週一的下午,她提前放學了,徐倩跟她說,“盈東一會兒要來!”
“真的麼?”小喬特別開心,她什麼也不管,就去了廚房,去幫助阿姨做飯,苗盈東喜歡喫什麼,她心裏很有數,不大一會兒,就做了好多的傳統小喫,反正有糖三角,糖三角這種東西,自從離開中國,徐倩就沒喫過。
沒喫過不代表不喜歡,是因爲沒有人會做!
看着這些苗盈東喜歡喫的菜,喬悅然大汗小流得厲害,畢竟春天了麼,又做了那麼多好喫的,以前家裏只有他一個人,喫不完的,現在家裏人多了。
苗盈東還沒來,喬悅然就開始心跳的厲害。
等苗盈東的空兒,徐倩坐在沙發上,拿着材料在一點一滴地教她,看到她心不在焉,說到,“在想他麼?男人,你應該讓他追着你跑,不應該你總是替他做事!”
小喬因爲自己的心思被看出來了,有幾分羞赧,“我不是替他做事啊,這是體貼,他在公司工作了一天,很累,他不會做飯,我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這不是應該嗎?”
徐倩很久沒說話,沉默了片刻。
當家裏出現開門聲的時候,喬悅然的脣角起了一絲笑容。
苗盈東進來了,看了一眼在和媽學習的喬悅然。
“回來了?悅兒做了你喜歡喫的飯了!快洗手喫飯。”徐倩對着苗盈東說,“我這兩天發現悅兒的悟性挺高的,學習很快!”
“是麼?”苗盈東淺笑。
小喬一直坐在沙發上,不敢看他。
苗盈東從喬悅然的身邊走過,喬悅然低着頭,不知道他在看誰。
戀愛是這種感覺的,見不到的時候特別想,見到了又不敢看他。
但是眉裏眼裏全都是蜜啊。
“我把很多資本運作的知識都教給她了,將來你們也好有共同語言!”徐倩說到。
“將來”這個詞,讓喬悅然的心裏心生漣漪。
本來對她和苗盈東的將來好比瞎子一樣盲目,將來更不敢奢望。
可自從住進了苗家,彷彿有着撥雲見日之感。
她心情很好。
喫飯的時候,小喬坐在徐倩的身邊,苗正濤坐在“家長”的位置上。
往常苗盈東不在的時候,三個人就是這麼喫飯的。
苗盈東一個人坐在對面。
小喬準備喫飯的時候,苗盈東很正經地說了一句,“悅兒坐過來!”
這是他第一次叫她“悅兒”。
喬悅然有些木然地擡頭看了看周遭,她的確應該坐在苗盈東的身邊,便換過去了。
“說起來,你們倆的名字,還挺有緣分!”徐倩說了一句。
喬悅然和苗盈東都不懂,喬悅然和苗盈東這兩個名字,究竟哪裏有緣分?
“生日也是一天!”苗正濤加了一句。
喬悅然的事情,徐倩已經跟苗正濤說了,沒告訴苗盈東,是因爲不想他改變初衷。
“冥冥之中,是神把小喬送到你身邊!”徐倩又接口。
“以後喫飯,你坐我旁邊!”苗盈東一邊說話,一邊對喬悅然說。
喬悅然慢半拍地點了點頭,她拿公用筷子,給苗盈東夾菜,盛湯,還獻寶似地問到,“好喫麼?”
“好喫!”
喬悅然便像打了雞血般,特別開心。
吃了飯,苗盈東要走了,他並沒有單獨和喬悅然說什麼話,就叮囑了徐倩,讓她多擔待小喬。
“放心吧,給你虧待不了她!”徐倩說到。
苗盈東長這麼大以來,何曾這麼關心過一個人?
千叮嚀萬囑咐生怕徐倩虐待小喬。
都沒有單獨和喬悅然說幾句話,喬悅然心情很失落。
苗盈東下了班,吃了飯,想回家的,可總覺得家裏空蕩蕩,沒有一點兒人氣。
以前,他一個人在這套房子裏住了十來年了,一直是一個人。
從未覺得怎樣!
他的車旋即挑頭,朝着自己的家裏去。
徐倩正在樓下看材料——邱家的資料。
苗盈東環視了一下整個房間。
“你找的人去樓上睡了!”徐倩說到。
苗盈東就笑,“我沒事,來家看看你,怎麼了?”
“那這頻率可有點兒高,以前一個月平均來兩趟,現在平均一週兩趟,來看誰的,我心裏清楚!”徐倩翻了一頁紙,繼續說到。
“您這麼明察秋毫的,可讓你兒子下不來臺!”苗盈東說完,就上樓了。
他輕輕推開了小喬房間的門。
燈光有點兒暗,打在她沉睡的臉上,很安靜很安靜。
第一次,他看到了她睡着的美好。
以前和他一起睡的時候,他從來沒看過她要睡覺以前的樣子,總是熄燈,就開始做——
他輕輕俯下身,要去吻她。
熱氣癢癢的,呼到了小喬的臉上,小喬醒了,她笑了一下,“你來了?”
“嗯!今天睡覺怎麼這麼早?”
“沒什麼,困啊,所以就早睡了!”小喬說到。
苗盈東一旦和她靠近,她就覺得很不真實,因爲在苗家,兩個人從未單獨相處過。
甚至,喬悅然變得有些患得患失。
談戀愛的印象,還停在那天晚上兩個人一起看電影。
苗盈東俯下身子,要繼續親她。
小喬側了一下臉,“我困了,你一親我,我又興奮了怕睡不着。你今天晚上還要回去嗎?”
“對,我很少在這裏睡。”苗盈東雙手撐在小喬身體的兩側,微微彎着身子,看着牀上的妙人兒。
“那你快走吧,晚了我不放心!”小喬說道。
“真不?”
“不了!你快走吧。”小喬推了苗盈東一下。
苗盈東果然起身走了。
第二天,小喬上學以後,就病了。
病來如山倒,感冒發燒流鼻涕。
她怕徐倩擔心,說今天晚上不去苗家了,因爲今天晚上學校有事。
“真沒事?”徐倩問到。
“沒事啊,伯母。等事情完了,我就去了。”小喬笑着說道。
可是感冒越來越厲害,可能是最近有病毒,她去了醫院打點滴。
苗盈東微信問她這幾天爲什麼沒回家的時候,她編了和麪對徐倩時候一樣的藉口。
其實,她正在醫務室裏躺着。
苗盈東覺得她在撒謊,她撒謊向來不臉紅的,隨口就能編出來。
他去了她的學校,她的同學說,“然在學校的醫院。”
苗盈東去了醫院,看到喬悅然正在打點滴,就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醫院的病牀上。
特別特別孤單的模樣。
苗盈東曾經去過孤兒院,知道那些孩子在生病的時候,面對的是什麼,怕自己病了給別人添麻煩,怕別人因爲自己病了嫌棄自己,怕——
他坐在了喬悅然生病的牀上,看着她。
喬悅然醒了以後,看到他在身邊,慌忙問到,“你怎麼在?”
“病了怎麼不告訴我?”他問。
喬悅然特別着急特別慌,“我怕給你添麻煩,怕你嫌棄我,我小時候,在孤兒院,常常被老師嫌棄,怕我傳染給別的小朋友——”
“你是要傻成什麼樣?”苗盈東的心再次心軟,現在的她,是真的像一個孩子,七八歲的孩子。
喬悅然沒說話,她就只是哭,眼淚汪汪地看着他,病中的無助。
苗盈東想,可能上次不讓他親她,也是怕傳染他。
喬悅然一直拉着苗盈東的手,不想讓他走。
他是她長這麼大以來,第一個生病沒有離開她的人。
苗盈東再次貼近了喬悅然的心,如果這輩子要離開他,她會死的吧?
喬悅然病好以後,又去了苗家,徐倩讓她打扮打扮,今天帶她參加一個論壇,是資本運作方面的論壇。
“他去嗎?”喬悅然問到。
“誰啊?盈東嗎?”徐倩問。
“嗯。”喬悅然點着頭。
“不一定。盈東對這樣的會議向來不感興趣,一般這種會議,我也不參加的。苗家的地位,你知道——”徐倩叫來了一位化妝師,給喬悅然化了淡妝。
喬悅然一直覺得,伯母從一開始,就有什麼用意,可是這種用意是什麼,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