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她把髮卡摘下來,放在牀邊的,現在,她一下子把髮卡扔了出去,髮卡撞在了對面的桌子上。
鑽石是相當有質感的,發出了一聲聲動聽又清脆的響聲,散落的聲音,滾落在大理石地上的聲音。
“你爲什麼讓我做蕩婦?”厲傳英怨恨地說到。
明源雙手抄兜,站在那裏,沒來得及說話,謝白就進來了。
她是在外面聽到動靜進來的。
“怎麼了?怎麼了?”她說到。
進來看到厲傳英的嘴上全都是血,關切地說到,“怎麼了?”
“沒什麼。剛纔喫柚子咬破嘴了!”厲傳英的下脣痛到不怎麼敢說話。
“是麼?我看看。”謝白走了過來,拿了一塊乾淨的紙巾,給厲傳英小心地擦拭了起來。
可是,血擦乾了又流了出來,白擦。
謝白給厲傳英擦血的時候,厲傳英一直目光怨恨地盯着明源,偶爾會冷“嘶”一聲,很疼。
她對他,怨念頗深。
“你這是怎麼喫的?咬破了一塊皮!咬得挺徹底。”謝白說。
厲傳英“嗯”地說了一聲,被謝白弄得微微仰着頭。
明源一直在旁邊看她。
終於給厲傳英擦完了,謝白說到,“你們繼續聊,我先出去!”
轉過身,看到對面的鑽石髮卡散落了一地,說道,“這麼貴的東西,說扔就扔,傳英,你這脾氣什麼時候能改改?”
說完,謝白拿着鑽石髮卡出去了,大概是要去修復。
“的確,好大的脾氣!”明源揹着身子迴應謝白,卻是對着厲傳英說。
厲傳英雙臂抱着膝蓋,頭放在膝蓋上,偏向一邊,不看明源。
“我走了?”明源試探地問到。
“走吧。”厲傳英一點都沒有留戀地說到。
明源想想,真是自作多情,早知道,她這樣回答,他一走了之多好。
過了幾天,厲傳英上班了,不過,一看,就是有心事的人了。
唐潛公司的事情,如果不是唐潛叫,她就不去,畢竟研究所纔是她的主業。
她已經決定了,要把一生奉獻給航天事業。
那天,唐潛收到一條新聞推送,說是明氏集團正式將總部從委內瑞拉搬到美國來了。
唐潛看了,心驚肉跳。
這條消息,厲傳英也看到了,不過她沒感覺。
她還沒有自作多情地以爲,明源這是爲了她。
這條消息,看過,也就忘了,不知道這條消息引起了怎麼樣的轟動,不知道明源要將總部都搬來美國,費了多大的功夫。
不過,唐潛公司有事了,她下了班以後,常常要去公司研發產品。
有時候,金萌會跟着。
那天下午,她在做實驗,困的不行,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醒來,纔看到自己的身上披着唐潛的外套。
“醒了?”明源問她。
“嗯。”厲傳英天天都睡不好,這次在桌子上睡得反而比較死。
金萌剛纔下去買飯了。
上來的時候,提着三份便當。
然後,她才發現,少要了一雙筷子。
“你們倆用一雙筷子不就行了?”金萌說到。
“那多不衛生?”厲傳英隨口回答。
唐潛也說,“我去外面看看同事們有沒有多餘的。”
金萌只能白了一下自己的眼,“當我沒說!不過你們家老唐,有一種讓人——”
“能不能別說我們家老唐?”厲傳英不滿地說到。
“難道他不是?”
“暫時不是!”
唐潛果然從外面借了筷子進來了,說道,“有了,這樣不就成了?你出的什麼餿主意,兩個人用一雙筷子,是她先喫還是我先喫?”
金萌又白了一眼,心想:一起喫不成嗎?你一口我一口,多麼你儂我儂,多麼溫馨。
厲傳英並沒有覺得怎麼樣,一邊喫飯,腦子裏一邊想着自己的實驗結果。
回去的路上,她是和金萌一起。
爸媽這幾天又回中國去了,因爲中國有朋友的女兒結婚,等結完婚以後,他們在國內待一週左右,又來了,現在爸媽退休了,人都還挺年輕,中國美國兩處跑,權當旅遊。
金萌這次是回去陪厲傳英睡覺的,她怕厲傳英晚上睡不好。
兩個人說着話,忽然經過了一座大廈,大廈外面,各色的霓虹在閃,大廈頂層,寫着一個大大的ng字。
厲傳英的車戛然而止,停在了路邊。
“怎麼停下了?”金萌問到。
“這裏是什麼?以前這裏不是什麼都沒有的嗎?”厲傳英問到,很緊張的樣子。
“這裏啊?孤陋寡聞了不是?這是明氏集團新的總部啊。說起來,那位明教授真是個人才,他不是追你嗎?”金萌問到,轉過頭來問到厲傳英。
“可你也是能夠影響人類登月計劃的人啊!說起來,你的貢獻要比他大好多。商人可以取代,你不能?”金萌很正經地說到。
“是麼?”厲傳英微笑着問到,誰知道呢?
鬼知道爲什麼,在她的心裏從來沒有把自己和明源往一塊想。
到底是什麼,讓她一葉障目不見泰山?
“唐潛對我不錯,我們倆勢均力敵,都懂得奮鬥的意義!再說,我覺得商人也是無法取代的,明源能夠做到的,別人不一定能夠做到。”厲傳英的腦子裏,又想起明源曾經說過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話,以及“誰上班是爲了浪費來的”話,她覺得,明源是一個有大智慧的人。
這是隨着慢慢的接觸,才發現的。
若是以前,她肯定還認爲他就是一個“小孩”,取得的所有成就,都是因爲“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富二代麼。
“再說,唐潛對我也挺好。”厲傳英又說。
“你是不是不知道男人怎麼對女人才叫好?”金萌特別詫異地問到,好像要打開厲傳英的一片天。
“怎樣?”厲傳英是真不知道。
“送房,送車,送名貴包包,各種無微不至的關懷,在家裏當富太太。”金萌嚮往地說到。
“那女人幹什麼?這樣不是挺沒有尊嚴的?一切都是別人送給你的,你就負責在家生孩子?我的一切都是我自己賺出來的!聞殿青沒有送過我,唐潛——”厲傳英頓了頓。
“怎樣?”
“也沒有。”厲傳英說到。
倒是明源,送給她的,稍微一出手,就抵得過普通人數年的收入。
只是,她從未往這方面想過。
“悲哀,悲哀!你這一輩子,活該是勞碌命。你沒這麼想過,自然不會這麼要求別人,別人自然不會這麼做,你也不會心理不平衡。我可不一樣,我未來的老公,肯定要送我東西。”金萌微微仰着頭,嚮往地說到,“要是不送我東西,我心理就會特別不平衡!”
金萌和厲傳英一樣大,不過心理年紀很不一樣,金萌好像永遠停留在十八歲的心理上,很幼稚,很樂觀。
這個話題,厲傳英沒再提。
想想,好像自己真是金萌曾經說過的那樣——他不知道男人對女人好該是什麼樣。
爸爸媽媽的一切都是他們倆一起打拼奮鬥出來的,一起買房子,一起買車。
沒有誰送給誰,自來就是共同所有。
所以,她從未有過男人要送女人東西的概念。
不想了,回到家,厲傳英和金萌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厲傳英送金萌去了醫院。
今天是週五,大學裏快放假了,今天她不用去兼課,所以,她要去唐潛的公司,繼續攻克上次的難關。
本來從醫院走,不用走昨天晚上那條路的,可她還是動了一念,又走上了昨天那條路。
車在ng那座大廈,停了下來,從車裏歪頭看向明氏大廈。
白天看明氏,好像比晚上更加輝煌有氣場,裏面的人進進出出,跟在委內瑞拉一樣,井井有條。
誰帶的兵隨誰嗎?
厲傳英看到,明源的車從一邊開了過來,明源下車了,快走到大廈門口的時候,有一個女孩子從旁邊閃了過來,她是揹着身子的,厲傳英剛纔沒注意到這麼個人,一心都在明源身上了。
現在看,這個女孩子的背影很高挑,在和明源說話,明源也在笑。
明源笑起來,很暖很暖。
厲傳英脣角露出了一絲輕笑,走了。
真是世上並無事,庸人自擾之。
到了唐潛的公司,去的時候,唐潛正在皺着眉頭好像在跟一個人說事情應該怎麼做。
厲傳英經過他的時候,本來想跟他打個招呼的,不過,看他沒心情,直接去了自己的辦公室。
中午,厲傳英去喫飯了,有一個快遞送了上來。
厲傳英不在,是唐潛簽收的。
看包裝,唐潛知道是明源寄來的,所以,快遞員走了以後,他把快遞拿進了自己的辦公室,把快遞拆了,是一塊特別名貴的表——patekphilippe,好像還是挺貴的那種,大表盤,很適合厲傳英的氣場,她細細的手腕,戴上應該很好看。
唐潛冷笑,果然是富二代公子,追個人從來都是送東西,簡直——庸俗不堪。
他把這塊表放進了自己的抽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