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反反覆覆，來來回回的想着。
他把自己都搞糊塗了，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了。
最後天都大黑了，也沒想明白，就漫無目的的開着車，瞎溜達，居然又開回了曾老師的畫展培訓班，一看，燈還亮着呢。
爺爺不知所蹤了。
韓立一個人也沒什麼事可做，所幸，下了車，自顧自的走到了門口，透過窗戶一看，是曾老師在那畫畫呢。
一個人，畫的格外認真。
他是發自肺腑的崇拜曾老師，這就好比一個人打籃球崇拜nba明星一樣，是業務內的崇拜，更直接，更明白。
看着曾老師，就又想起自己答應的事，“砰”“砰”敲了敲門，“曾老師，我是韓立，請問我可以進去嗎”
“哦，進來吧。”
曾老師收回了畫筆，回身打開了門，笑呵呵的看着韓立道“韓立同學，是不是什麼東西丟在學校了啊。”
“沒，那個，老師，我就是路過看這裏還亮着燈，就進來瞧瞧，沒想到是您在這裏畫畫呢。”
笑呵呵的點了點頭。
上次的事。
韓立略顯尷尬，此時單獨相會，更拘謹了，抿嘴笑着不知說什麼好。
曾老師所幸雲淡風輕，招手道“哦，這樣啊，那就進來坐坐吧，這時間點了，喫晚飯了嗎”
“哦，沒呢。”
被米靜的事情一搞，真沒什麼心情了。
進去一坐。
發現，曾老師點了外賣，沒打開呢。
“一起吧。”
曾老師收了收畫筆，騰出一個位置，二人坐在畫畫的小馬紮上，還有一個小方桌，一看就是長期在這裏喫飯。
兩瓶啤酒，還有一些酒菜，沒有米飯，一看就是爲喝酒準備的。
豬耳朵，花生米，還有幾個熱菜，普通家常，但卻可口。
韓立一愣，“曾老師，你，你有客人啊。”
“沒有啊，哼哼，就我一個人，閒得無聊，喝點小酒，也算一種生活嗎”
曾老師笑呵呵的說，“你呢，不會喝酒嗎”
“不是，不是。”
韓立淡淡一笑，拿起啤酒起子，把酒打開了，“曾老師，我一直以爲你是世外高人呢，看着這情景，好像和我們一樣了。”
“我當然和你們一樣，俗人，俗不可耐的一個人啊。”
他自顧自的倒了一杯啤酒，喝了，拿起筷子，吃了一個花生米，笑呵呵的看了看窗外，“你開車了，嗯，喝酒不好吧。”
“沒事，一瓶啤酒而已。”
韓立連忙陪着。
他今天過來，就是稀裏糊塗過來的，沒想到還有這個曲目，有些意外，但也可以看出，曾老師愁眉不展，有些鬱悶，就說，“曾老師，我說過的話，一定算數，嗯，這辦畫展的事我不太懂，你說，都需要什麼啊，我幫你去處理。”
“什麼都不需要，辦不辦也沒什麼意思。”
他萬念俱灰一般的嘟囔，“成名了，不成名，又有什麼區別呢，人這一生，窮也過，富也過，其實都一樣的。”
依然喝酒。
“這”
這樣的觀點就不好了，雖然人的終點是死亡，但過程很重要啊，不能說白白來一趟啊，當然，沒得到被罵神功之前的韓立原來看不到希望同樣如此，甚至覺得這輩子就完了。
但現在一想，自己才十九歲，什麼都代表不了啊，樂呵呵的一笑，“老師，你不應該這樣想的，你就算是流星也要在這個世界留下精彩，再者你不是流星，你是懸掛在空中的一顆永遠閃亮的恆星啊，你該放射出屬於你的光芒啊。”
“”
曾老師一愣，哈哈一笑，“果然是我看錯了你，哈哈，沒想到我的學生還有哲學家了，嗯，也好，也好。”
沒有正面回答，只是這樣側面的說着，不鹹不淡的讓人捉摸不透。
這就是他的性格。
逼他發怒。
果不其然，一提到這。
曾老師不高興了，眉頭一緊，喝了一杯酒，喫着菜的，沒回答。
“以你的相貌，你的才華，在你們學校那肯定是追求者無數啊，爲什麼啊。”
“韓立，你不要以爲你有錢了，就可以過問別人的事情，有些事，你不必知道，也不必過問，和你無關。”
冷冷一笑。
怒了。
韓立哈哈笑了，“曾老師，你看，你也不是沒脾氣的，你也是有你的逆鱗的，哈哈，行了，我不問了，我就是想看看你發脾氣的樣子，嗯，我道歉，我陪酒。”
“咕咚”直接幹了一杯。
看啤酒喝的很快。
韓立就說了，“曾老師，我和你學畫三年了，這三年，我還沒和你認真聊過呢，這回，咱倆好好聊聊。”
拿出手機，又點了幾瓶啤酒，還有一些菜餚。
今晚要不醉不歸，反正自己也沒地方可去。
曾老師依然不高興，但他的性子還是有些軟弱的，自顧自的喝酒，喫菜，微微有些上臉的紅了說，“辦畫展不僅要錢，還要許可證，這纔是最難辦的，要文化局的同意，要當地政府的支持，所以啊，韓立，你想簡單了。”
“就這些啊，哼哼，有錢能使鬼推磨，海城他們能遮天，咱們就去其他地方，去京城，去珠海，大爺的，我拿錢砸死他們。”
韓立來脾氣了，“一千萬夠嗎不夠，一個億，我就不信了，辦不成這件事。”
“你，你”
曾老師笑了，“你如果真能拿出一千萬，到簡單了。”笑了笑，喝了口啤酒，“我學畫這麼多年，也希望得到更多人的認可，其實怎麼把一個畫家的畫變的值錢，變的讓大家都認可，還是很容易的。”
“嗯，你說，我聽這呢。”
韓立虛心求教。
曾老師略顯尷尬，“日後，日後在說吧。”
又開始喝酒了。
“別啊，你就說吧，我就當聽個笑話了。”
“好。”
曾老師指着一幅畫說，“比如這幅畫，現在值十萬，我找個拍賣會，在找個有錢的老闆，然後老闆用一百萬買下來，這畫就值一百萬了，對吧，就算不值一百萬，畫家的話也隨之升值了，當然，不是一次，也不是兩次，得三番五次的拍，這樣，纔會升值，而對於我來說，我只需要在暗下在給老闆畫更多的畫就行了，這樣雙方都不虧。”
“可以啊，嗯，我來啊，您認識拍賣會的人嗎”
韓立很認真。
曾老師很不好意思，“算了，算了。”
藝術家的範，就算心裏想，嘴巴也不承認。
韓立哈哈笑了，“曾老師，那你就等着我去辦吧。”拿酒杯道“老師，總有一天，我會因爲有你這個老師而讓所有人都羨慕的。”
“哈哈，爭取吧。”
高興了。
繼續喝酒，喫飯，聊的就越來越高興了，像是忘年之交了。
這時，曾老師還問呢，“今天上課，你和米靜同學都魂不守舍，是不是有什麼事啊，嗯，上次他男朋友來，你們打了一架，是不是和這有關啊。”
“嗯，算是吧。”
這又說到了韓立的痛楚。
不禁幹了一杯酒道“曾老師，我知道您是什麼人，這樣，我說說我的事，你來分析分析。”
把自己追求米靜，米靜卻跟了李然，最後和李然分手，又像自己示好的情況分析了，說的他自己都越說越糊塗了。
曾老師笑着搖頭，“我最不懂的就是爲人處世，而比爲人處世還不會的就是感情了，你問我，算是白問了，因爲我也不懂。”不發一言，喝酒嘆氣。
可以感覺出，也是被感情傷害過的啊。
韓立搖了搖頭，看來這件事還得自己來做決斷了，成與不成，還是要看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