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怎知,真相往往與想象,更加的大相徑庭呢?
納蘭氏去逛園子亦是三日後的事,她在亭子裏站了一小會兒,便聽見身後,一聲熟悉又令人生厭的女聲:“喲!這是踏青宴上玩瘋了吧?”
慕容婉寧戲謔的瞥了她受傷的手一眼,懶洋洋的看着遠方,怎麼樣也掩蓋不了她今日的好心情。
“慕容側妃好興致,竟也來逛園子。”納蘭氏聲音平淡,也沒把她說的話當回事。
慕容氏看着她清高的樣子“哼”了一聲,轉而又道:
“你難道不知道嗎?王爺連續好幾日都宿在言氏那個賤人的塌上了!這可是後院從來沒有的事!”她就不信!納蘭氏知道這事還能清高的起來。
沒想到,納蘭氏聽聞這事後,神情一絲都沒有便,語氣平淡的彷彿一個無事人似的:“慕容側妃還不知道吧?那日踏青宴王爺爲何突然回府。”
“不就是你受傷了,回來的嗎?你也不用跟我炫耀!”哼!賤蹄子!
聞言,納蘭氏冷笑了一聲:“呵呵”
慕容氏見她這般,以她多年在後院混跡的經驗,瞬間反應過來問道:“你什麼意思?難道這另有原因?”
納蘭氏瞥了她一眼,不語。慕容氏以爲她還有後續,結果,她看着平靜的湖面,什麼話都沒說,漸漸的她等的不耐煩了語氣微慍道:“罷了!今兒這園子是逛不下去了!方姑姑咱們走吧!”
她方轉身便聽見納蘭氏聲音不急不躁的在身後響起:“慕容姐姐覺得言氏在府上的地位如何?”
“呵!小小庶女!就算有王爺寵着又能成的了什麼氣候?”
“若是沒真的看到那一幕,恐怕我到現在還是這麼認爲!可是我們都錯了!大錯特錯!”納蘭氏搖頭苦笑。
慕容氏卻不以爲然:“沒點兒膽量!她就一個庶女!值得你一正統書香門第的嫡女懼怕嗎?”
“姐姐有沒有想過這閣可能性?若是王爺要她成氣候呢?”
慕容氏反駁道:“這怎麼可能!”
納蘭氏轉身,步步逼近她;“怎麼不可能!那日踏青宴,王夜居然爲了她怒斥羣人!就因爲她們說了她幾句不堪入耳的話!”
慕容氏後退兩步,顫着嘴脣:“可可這也不能說明些什麼!”
“你醒醒吧!他可是墨子夜!嵐國的鐵面王爺!這事發生在別人身上還可以理解!若是發生在他的身上,這簡直比六月的飛霜還難解釋!而且!王爺爲什麼要帶一個庶女去踏青宴?那兒名門閨秀那麼多,你還不明白嗎!”納蘭氏一個箭步向前,一改她往常柔弱的形象,雙眸通紅的盯着一臉震驚還未能緩過來的慕容氏。
香菱進門時,便看到言傾城正捉着香菊的手教香菊寫大字,神情恬靜,衣着素雅,此情此景,真讓人忘卻此處皇城,是夜王府!讓她捨不得打破這一幕。
言傾城笑着擡起頭:“何事?”
“納蘭側妃和慕容側妃在花園聊了好一會兒。”
“兩人玩聯手了?可聽到些什麼?”言傾城放開香菊的手,溫柔道:“你先自己練一會兒。”
“小草兒怕被發現,躲太遠沒聽到”
“此事她做的好!寧願得少些情報,也不要被人發現一絲蛛絲馬跡!”
香菱聞言,笑了笑:“能的主子賞識,也是她的福氣!”
“你待會兒拿個荷包給她就說就說她衣裳熨的好,賞她的!”
“是,主子!奴婢先替她謝過主子!”香菱開心的笑着跑了出去,小草兒是和她同一天進府的,能得主子賞識自是高興。
二月末的皇城,空氣仍然清冷。夜王府正院中,依舊燃着金絲炭。
王妃沉着臉看完了萬家送來的信,她倚在牀壁深吸了一口氣:“李嬤嬤,將信燒了!”
李嬤嬤接過信後看了眼外頭,迅速的將信扔到一旁的炭盆子中,生怕下一秒高嬤嬤便來敲門,詢問王妃的情況。
王妃萬氏,沉默了許久後,緩緩開口:“李嬤嬤,你說爲何王爺不請封我爲夜王妃?”
李嬤嬤聞言,身軀明顯顫抖了一下。在此前,她並非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她想過很多可能性,可這些似乎都不符合現下的情況
“這老奴不知。”
王妃仰起頭,兩行清冷的淚從眼角處流下,直至脖子根部:“我來告訴你吧因爲夜王!王爺!要將夜王妃之位留給言氏!”王妃說到此處,早已皺眉泣不成聲。
李嬤嬤聞聲,頓時覺得口乾舌燥的望了眼外頭,替王妃擦拭着臉上的淚水:“這是不可能的王妃那言氏,就算是王爺想讓她當,那嵐皇也不會答應的!”
“我爹讓我想辦法讓王爺請封我爲夜王妃”她聲音沙啞的說道
“現今嫡長子也誕下了,想來王爺也該請封了!”李嬤嬤道
“可是若王爺真的想那怎麼辦啊?嬤嬤!萬家知道我沒用,必定會找人代替我到時候我可怎麼辦啊!”叫她在位上“病逝”嗎?
李嬤嬤不語,擦着不小心溢出眼眶的淚水,萬家的手段,李嬤嬤最是熟悉不過,她是心疼啊,心疼她的大小姐,她的王妃。
想着想着,她不免的恨上墨子夜幾回。
“罷了!把小公子抱來讓我瞧瞧吧!”
萬氏對這個孩子並無多大的感覺,若非她是親孃,估計還會嫌棄幾番。可是他卻是她最後的籌碼!
正妃皺眉,嫌棄的看着面黃肌瘦的小公子問道:“怎麼的還是這般瘦削?你們怎麼伺候的!”
這孩子抱着,一點兒重量也沒有!誰不是喜歡那白白胖胖的孩子?這樣的孩子看着一點兒喜氣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