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美瞳?“你近視了?怎麼還戴上隱形眼鏡了?”
“沒,就是戴着玩的,沒度數。”說着就一擠眼角從眼睛裏捏出一片薄薄的黑色鏡片。
劉明宣兩輩子都沒戴過這玩意,一時有點傻眼,“你怎麼(摳)出來了?”
張倩從隨身的小包包裏掏出一個小巧的隱形眼鏡盒,打開蓋子,把鏡片泡進去,“這東西戴的時間長了不舒服,磨的眼睛疼。”
說完還扒着眼角在超市門口的玻璃櫃臺上照了照,有點發紅了。
劉明宣看着也不像是正規眼鏡店出來的,眼鏡盒上連個商標都沒有,別是什麼三無產品吧!
“沒事還是別經常戴的好,我聽別人說,這東西戴的時間長了容易對眼睛有損傷,說是會得角膜炎。”尤其是這種來源渠道不正規的。
倆人不是太熟,劉明宣也沒太勸,畢竟這年紀的小女孩誰不愛美啊!爲了美什麼都可以忍,眼睛不舒服點算什麼?不用幾年大冬天的穿超短裙的那都大有人在。
“沒事,泡泡殺殺菌就好。”張倩把另一邊眼睛的隱形眼鏡也摘出來了,放到眼鏡盒裏用眼睛液泡着。
“老闆,借我根牙籤用用唄。”張倩跑到櫃檯跟超市老闆笑着伸手。
老闆什麼也沒說,伸手從背後的櫃子上抽了包牙籤,“五毛一包。”
張倩聳聳鼻子,“老闆要不要這麼小氣啊!”看老闆還是一臉的無動於衷,從隨身的小包包裏掏出一硬幣扔給他。
老闆隨手扔進錢櫃,掏了張五毛的紙幣返給她。
“你買牙籤幹什麼啊?”劉明宣好奇,湊過去問。
“攪一攪啊,用手有細菌。”張倩熟練的抽了個牙籤在眼鏡盒裏攪攪。
……剛纔都用手摳出來了,這會兒再注意還管用嗎?
攪完了,張倩用牙籤一挑,把鏡片放到食指上,瞪大眼睛,按了進去。
說實話,看着挺嚇人。
“嗯?好像放反了。”又伸手摳出來。
劉明宣……
劉明灃剛好從樓上下來,看見張倩摳出來,又放進去,嚇的差點跳起來。
等張倩走了,劉明灃才一臉驚嚇的跑出來,湊到劉明宣身邊,“剛纔你同學幹什麼呢?怎麼把自己眼角膜都給摳出來了?”
劉明宣……你個直男癌。
那叫隱形眼鏡,眼角膜,你怎麼不說晶狀體呢,個傻叉。
……
直升班比普通班早一天上課,第二天下午他們就揹着書包,拿着行李住進了宿舍樓。
整個宿舍樓只有四層跟六層亮着燈,其他樓層都是一片漆黑,方時雨拎着暖瓶撇着嘴,泄憤的踹上門。
“咱們回來幹什麼?熱水都沒有,教學樓都封了,明天咱們是在宿舍上課還是去操場啊!”校領導腦袋有坑吧!
“一共沒回來幾個班,圖書館都能把咱們裝下,肯定不能讓你去操場上課。”高一高二一共就四個直升班,加起來也就一二百號人,隨便找個地方都能安排下。
晚上九點,她們正喫夜宵呢,班主任上來了。
擦嘴的擦嘴,收拾桌子的收拾桌子,劉明宣靠窗,悄悄把窗戶拉開透透風。
班主任拿手在鼻子前面扇扇,一股的地溝油麻辣燙味。
“晚上喫點清淡的,這東西少喫,味大不說還容易壞肚子。”說的時候順便在宿舍掃了一圈,看沒缺人,就點點頭。
“老師,明天上週幾的課啊?”劉明宣翻着書擡頭問。
“按週一的課表來,隨時調整,你們先帶週一的書,不行就回宿舍拿,反正離着也不遠。”這也屬於臨時加課,不少老師都去監考了,教務處也沒弄明白。
通知完班主任也沒坐,直接去了隔壁宿舍。
“還上週一的課,快讓我去死一死。”班主任一出去,方時雨就臥倒在自己牀上哀嚎。
“夠好了,週一還有節體育呢!”劉明宣端着水杯,繞過地上成摞的書堆道。
“可是數學連堂啊!”一節對兩節,怎麼算都抵不過。
班主任哪那麼多閒工夫搭理你,還得去監考呢!
結果也跟劉明宣預料的一樣,老師們根本沒空搭理他們,讓他們上了一天的自習,但這都是後話,現在,他們正站在校門口歡送高三畢業生呢!
從高到矮排排站好,站在教學樓門前的甬道上,臉上是標準的齊齒笑。
對着從面前走過的考生行注目禮。
真的好尷尬。
“祝高三的學姐學長,鵬騰萬里,蛟龍出淵。”旁邊高一十四班的高聲大喊。
劉明宣看從他們眼前走過去的好幾個女生的腳步都加快了,肯定在心裏罵人。
她也經歷過同樣的場面,豪不誇張的說一句,真的很想罵人,本來就夠緊張了,再來這麼一出,當時她腿都軟了。
獻完笑臉,沒了利用價值,他們又被集體往回趕。
走在路上,又聽見學校的廣播開始放歌了,嗯,旋律挺美——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
放完歌又開始放廣播——你的未來是星辰大海……
真是全方位,360°無死角的摧殘高三畢業生的脆弱心靈啊!
缺德啊!
然後週一課表上的第一節數學課也換成了地理課,額準確的說是地理自習。
沒了數學課,又改了自習,方時雨臉都笑成了太陽花,看見地理老師還偷摸的奸笑一聲,湊過來趴在她耳朵小聲說:“我昨天看見咱們地理老師去相親啦!”
劉明宣正喝酸奶呢,聽完之後差點一口嗆死。
“咳,咳……”前後好幾個人都伸手拍她後背,劉明宣趕緊揮手,再捶就捶死了。
儘量壓低聲音,“你什麼看見的?”你怎麼老能碰見這種事,開地圖定位了嗎?
“昨天我爸媽結婚紀念日,我們一起去外面喫的飯,地理老師就坐我們旁邊。”方時雨壓低聲音說。
張筱筱探過頭,“你爸媽還過結婚紀念日呢,這麼浪漫。”她爸媽都沒這概念。
是挺浪漫,但你怎麼也跟着去了,當電燈泡嗎?
不過大家都關注點顯然沒在這上面停留,張筱筱拽着方時雨上衣袖子八卦的問:“怎麼樣?看清那男的長的什麼樣了?帥嗎?”
方時雨心虛的看了一眼坐在講臺後的地理老師,身子往座椅下蹭蹭,“看清楚了,長的不錯,就是有點……(sao)包。”後面那兩個字咬的尤其輕。
但就這方寸點的地方,大家都聽清了,劉明宣都被勾起八卦火了,“(sao)包?怎麼(sao)包了?”
“那男的穿了一身粉紅色的西裝。”方時雨一臉的誇張。
“粉紅色?”張筱筱一臉吃了便便的樣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