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妖中翹楚 >第十九章 干將莫邪
    經過長時間的目眩後,別辭感到一陣暖流,這才緩緩睜開眼。

    那位目盲尊師竟然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他又回到了問天閣。

    尊師緩緩放下戳在別辭眉心的雙指,那股氣勁也隨之泄去,道袍隨着門外的微風擺動。

    “少年人,你剛纔可看得清楚了?”

    別辭不解,問道:“剛纔我似乎去了一個很遙遠的地方,可是睜開眼又似乎哪裏也沒有去,好不真實。”

    目盲的尊師把拂塵靠在左肩閉上了雙眼。

    “有些事情就是這樣不真實,但他確實發生過。”

    別辭驚了,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麼,啞口無言。

    那目盲尊師接着說:“你所見的是數百年前,鑄劍師干將與他的妻子莫邪以六合金英鍛造雙劍的情景。”

    別辭眉頭一緊,陷入沉思,他如走馬觀花一般把剛纔的片段回憶了一遍,那鑄劍師妻子以身殉劍的場景還歷歷在目,想到這裏,別辭自是情難自已,悲痛之情涌上心頭,一下子難受得厲害。

    “爲了鑄劍這樣真的值得嗎?”別辭不禁感慨。

    “這世間哪有什麼值得和不值得,只有你願意不願意罷了。”

    別辭聽了又是一陣悲楚,他不覺得有什麼比身邊親近之人更爲可貴了,他說道:“這樣的劍縱使能鎮妖除魔,開山劈天我也不稀罕。對了,那鑄劍師最後鑄劍成功了吧?”

    “莫邪爲人平靜淡然,殞身鑄劍哪有不成之理;只是那干將痛失愛妻後性情鉅變,變得極爲乖戾,此後再無與人接觸,年老辭世之際把一生的怨氣附着在干將劍之上。干將、莫邪遂此一陰一陽一正一邪流傳後世,多少王侯將相經手干將劍,多被他的怨氣侵蝕心智,無不禍國殃民、家破人亡,而他們一生的怨氣也盡數被幹將吸附,輾轉至今已是積攢了六世之怨。”

    “如此,那干將豈不是成了妖劍?”別辭聽到這裏冒出一陣冷汗。

    “起初雙劍合璧,莫邪劍還能些許壓制干將的怨氣,以至於沒有釀成什麼大禍,但倘若若是再吸附一世的怨氣,化作七世怨氣的妖劍,只怕是獨木難支了,干將再落入妖人之手怕就是天地間的一場浩劫了。”

    別辭聽的一怔一怔的,自他年幼至今,談到能禍世弒天的妖魔,大多都是師傅們講的故事裏纔有。正道恆通數十年之久矣,別辭能遇見的也只是一些小貓小狗的雜妖,他自己都能輕鬆應對。如今空聞大師的慘死已經着實讓他吃了一驚,今日又聽聞這天地浩劫,不覺心下一抖,竟有幾分懼怕。

    “這是你的天命。”尊師望着別辭緩緩的說道。

    別辭不解,問道:“晚輩上山只是爲求問空聞大師慘死事宜與一少年的掛墜來源,晚輩不知前輩您的意思。”

    “你只需尋一至純至善的少年,找到干將劍,讓其日夜佩戴在身旁,壓制劍體自身的怨氣,以純良之心洗滌劍身之怨。至於你的疑惑,有朝一日自然會解開。”

    大師說罷轉過身去,不在應答別辭。

    別辭沉思片刻,躬身行禮,退出了大殿。

    自大殿而出,已是日落時分,天地一片昏黃。

    別辭隨妙玉引領去了半山腰處一別院暫住,妙玉安頓好別辭,臨走前還特意詢問別辭,妙玄是否怠慢了他,別辭自是矢口否認,妙玉卻不大相信,依舊說了許多客套話,讓別辭多擔待。

    妙玉前腳離院,後腳兩位小弟子便端來了晚飯,別辭也的確是餓了,今日一路勞累,倉促的填飽肚子倒頭便睡去了。

    再醒來已是次日辰時,別辭熟絡熟絡筋骨,打算返程姑蘇,見屋內桌前有筆墨放置,於是書信一封,他將此行所見所聞道盡,封口華山。

    別辭在山門前道別了玄玉二人,妙玄依舊沒怎麼搭理別辭,他還不讓妙玉遠送,山門即止,這已是極不情願,這三人就這般在別辭和妙玉的苦笑中揮手道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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