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妖中翹楚 >第四十一章 苦鬥畢方
    衆人慌亂間卻無處可逃。

    別辭拔劍以向,以防畢方突然襲擊,但他又怎會不知道,自己的微末道行在這傳說中的神鳥面前,有多麼不值一提。

    別辭側頭向一旁的胖道人,緩緩地說道:“甄圓,連累你了。”

    甄圓擠出一抹苦笑:“哪裏的話,我甄道長少年英才,可不會死在這裏,這大鳥還嫩了點。”

    說罷他張望四周,拾起地上的巨石,嚴陣以待。

    畢方見這二人殊死頑抗,揚起頭顱,一聲驚天地鳴叫,似是對這二人此舉的讚賞。

    她緩緩地降落在峭壁之上,睥睨在衆人面前。

    別辭這時才發現此鳥僅有一足,心想畢方下盤應是其弱點,也許有可乘之機。

    但也不敢貿然動手,這神鳥如果僅此戲弄他們一番,揚長而去那是最好,若硬是要將他們燒成灰燼那也誓要擰她幾根毛羽下來!

    身後的鄭疏雨緩緩地掏出柴刀,躲藏在一塊巨石後面,伺機而動。那兒是畢方的視野盲區。

    鶴伯則護住另外三個孩子。

    只見那神鳥單足點地,支起雙翅,頓時狂風呼嘯,且夾雜着火星飛向衆人身側,形成了道一米多高的火牆,將別甄二人與衆人隔了開去,看來畢方的目標是鶴伯身後的三個孩童。

    那火焰溫度極高,別辭稍有靠近嘗試回到衆人一側,都感皮膚炙疼無比,非常人所能承受。就連手中的劍,都些許有些熔化的態勢。

    “甄圓,怎麼辦,畢方似乎是對那三個孩子感興趣。”

    甄圓道:”這是哪門子神鳥,喫個肉還挑嫩的。“

    奈何火勢太兇猛,他只能將手中的巨石砸向畢方,試圖吸引她的注意力。

    可畢方僅是單翅揮來,便席捲起一陣狂風,將半空中的石頭吹偏了去,落在一旁,狂風侵襲之處火勢也是愈發猖獗,劈啪作響。

    畢方一步一步地逼近,鶴伯擋在三個孩子面前,視死如歸般。

    “小姐,以後好生聽你父親的話,切莫在貪玩了。”

    南妄聽了鶴伯這番話,淚水奪眶而出,她緊緊的抓着鶴伯的衣角,哭喊着鶴伯的名字,她知道鶴伯此刻心裏在想些什麼。

    “老夫這一生,得夫人賞識,得南先生器重,得小姐憐惜,已足矣,老夫今日定不會讓此神鳥動得小姐半分。”

    鶴伯說罷,躬身顯出原形,儼然一隻白羽赤頸鶴,屹立在衆人身前。

    他張開翅膀,任憑高溫灼傷他的羽毛,也要護得身後之人安全。

    原來,鶴伯乃是修煉多年的赤頸鶴,那年他飛至一碧波之上嬉戲,偶遇妖宗之女,那便是南妄的母親,南夫人見其乖巧伶俐,甚是喜愛,對其稍作點撥,這才修得人身。鶴伯爲感激再造之恩,一生守護在夫人身側,直到夫人遭遇不測,也未曾離棄,將夫人獨女南妄視如己出般地照顧疼愛。

    畢方對此視若無睹,並未停下步子,她揚起長長的脖子,像鶴伯啄去。

    這一擊極快,鶴伯根本來不及躲閃,他的右翅頓時白羽盡散,鮮血直淌,發出一聲悲鳴。

    “嗷。”貫徹雲霄。

    躲藏在巨石之後的鄭疏雨被剛纔的景象驚呆了,他沒想到與張伯一般慈祥和藹的這位老者,真身竟然是一隻赤頸鶴,直到鮮血濺到他的臉上,他纔回過神來,頓時紅了眼。

    只見鄭疏雨手握那把生鏽的柴刀,側身翻滾而出,猛地向畢方的腳掌斬去。

    畢方招架不及,趕忙展翅躍起,但爲時已晚,鄭疏雨手起刀落,已將她僅有的一隻鶴足斬下。

    畢方仰天狂嘯一聲,腹腔中的焚天業火盡數噴吐而出,頓時漫天火雨。

    此時畢方腳足已斷,再無枝可依,只得盤旋在半空中,再無了起初的囂張氣焰。

    鄭疏雨癱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氣,剛纔那一擊無論得手與否,都是凶多吉少,他是豁出去了。再加上自己極其緊張害怕,這下子泄了氣,身子再也動彈不得。

    畢方腳掌斷裂處淌下滾燙的鮮血,正向鄭疏雨身側流去,畢方之血溫度極高,若是皮膚直接接觸

    陳明見狀,從鶴伯身後竄出,飛奔向鄭疏雨,一把將其推開,但還是有數滴熱血沾在了鄭疏雨右臂之上。

    ”啊啊啊啊“

    鄭疏雨只覺得胳膊如同斷裂一般,刺骨錐心的撕裂之感讓他恨不得一刀將自己的胳膊也一同斬了去,他強撐着最後一絲理智將柴刀扔下畢方,隨後疼的昏了過去。

    畢方怒不可遏,俯衝向鶴伯,將他一把頂開,尖銳的白喙伸向空舟。

    在那一瞬間,南妄一把推開了呆愣在原地的空舟,自己卻被畢方叼了起來。

    畢方仰頭一甩,將南妄拋向身後的懸崖,鮮血淋漓的鶴伯,見自家小姐已然如此,便用盡自己最後一絲氣力,一躍而起,隨南妄一同跌下懸崖。

    別辭甄圓被困火海,危在旦夕;鄭疏雨昏倒在地,生死未卜;陳明無濟於事;鶴伯南妄墜入懸崖,凶多吉少。

    空舟目睹着這一切,這些昨日還與他歡鬧嬉戲的同伴,這些一路護他周全的師兄長輩,轉眼間死的死傷的傷。

    他曾堅信他們能平平安安的完成此行,他也知道這趟路程不會一路順風,一定會有許多坎坷,但有別辭甄圓這等修道之人在,必然是逢凶化吉。現在這般情景是他無論如何也預料不到的。

    空舟腦海裏翻涌而過這大半月的點點滴滴,自己一直受人照顧,卻未曾爲他人做過些什麼,自己太過弱小,什麼事兒都幫不上忙,甚覺多餘。

    空舟擡頭望着眼前的畢方,任其巨大的白喙叼起自己瘦弱的身軀,向那火燒的密林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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