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全場爆發出更熱烈的高潮,一浪高過一浪的尖叫聲,口哨聲,幾乎要把演出廳的屋頂掀翻,每個人都好奇趙亦晨口中的她是指誰,在場的卻只有兩個人心裏最清楚,一個是司徒雅,另一個便是唐萱。
《真的愛你》旋律緩緩奏響,趙亦晨磁性的嗓音猶如一道閃電劃破了寂靜的夜空——
無法可修飾的一對手,帶出溫暖永遠在背後,總是囉嗦始終關注,不懂珍惜太內疚……尖叫聲,掌聲,呼喚聲,聲聲入耳,司徒雅不得不承認,魔力樂隊的音樂造詣真的不輸國際任何一支知名樂隊,而那個被告白的女人,該是何其的幸運。
春風化雨暖透我的心,一生眷顧無言的送贈,是你多麼溫馨的目光,教我堅毅望着前路,叮囑我跌倒不應放棄……
隨着場內氣氛的高潮,司徒雅把視線睨向唐萱,她就像一朵安靜的玫瑰,綻放在黑暗中,散發着她獨有的芬芳。
她的雙眼緊緊的盯着臺上爲她而唱的男人,臉上的表情淡漠如水,脣角若有似無的掛着溫和的笑,眼神裏卻沒有女人對男人獨有的愛戀之情。
司徒雅諷刺的笑笑,又是一對郎有情妾無意的苦命鴛鴦。
整場演出激情澎湃,到末尾時,每個人都依依不捨,伴隨着趙亦晨的九十度鞠躬後,演出宣佈結束。
司徒雅坐在原位沒有動,身邊的人陸陸續續的離開了演出廳,待人走的差不多後,她才起身朝出口的方向走去,在出口兩百米處的地方,看到了正在等趙亦晨出來的唐萱。
她挪步走過去,唐萱見到她微微有些詫異,但並沒有想要躲避她的意思。
“司徒小姐,這麼巧。”
唐萱衝她笑了笑。
“恩,很巧,在等趙亦晨吧?”
她沒有否認,點頭:“是的。”
“你們什麼關係?”
“朋友關係。”
“雖然我不知道他在你的身邊扮演的是怎樣的角色,但傻子也看得出來,趙亦晨非常愛你,我常常在想,到底要愛到一個女人到什麼程度,才能爲了那個女人揹負上衆叛親離的罵名?”
唐萱面色沉了沉:“我們只是很好的朋友。”
“哦,看來趙亦晨是一廂情願了,他今天爲了你打架你知道嗎?”
“打架?”
唐萱眉頭一挑,顯然並不知情。
“恩,和上官馳。”
“爲什麼?”
唐萱目光再次閃過詫異。
“爲什麼?除了爲你還能爲什麼?他說你當初離開是迫於無奈,還說因爲上官馳你家破人亡,可以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嗎?”
唐萱的面色突然慘無血色,她目光冷冷的說:“抱歉,我現在不想說,就算想說,對象也不是你。”
她的拒絕犀利而無情,司徒雅深吸一口氣:“不願說就算了,真心奉勸你一句,珍惜眼前人,不是每個人都能像趙亦晨那樣無怨無悔的追隨在你身邊,即使上官馳,也不一定。”
說完後,她便踩着微溼的地面,亦步亦趨的離開。
“把他還給我吧。”
驀然,身後傳來唐萱冰冷的聲音,她怔了怔,以爲是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我說,把上官馳還給我吧。”
“憑什麼?”
“憑我們多年深厚的感情,憑我們依舊愛着對方。”
“依舊愛着對方,這句話是你自己以爲的,還是上官馳親口告訴你的?”
“不用他告訴我,他的心我一眼就能看到。”
“呵,你未免太自以爲是了。”司徒雅嘲諷的冷笑一聲,振振有詞的說:“不管上官馳心裏還有沒有你,我都不可能把他還給你,因爲,那個男人是我一點一點把他從絕望中拯救出來的。”
“我離開他是有原因的。”
“不管你的原因是什麼,你現在都沒有資格跟我說這句話,真正的愛情,不是在困難的時候逃離,而是要一起面對,三年前你選擇放手的時候,就已經失去了被他重新接納的機會。”
“那就放馬過來吧,在我司徒雅的人生裏,從來就沒有怕過什麼。”
司徒雅自信的仰起下巴,轉身憤憤的離開。
她走後沒多久,趙亦晨從演出廳裏奔了出來,欣喜的衝唐萱的揮手:“萱萱,等很久了吧?”
解下自己脖子上剛剛粉絲送的米色圍巾,三下兩下套到了唐萱的脖子上,然後抓起她的手使勁的搓:“快點暖起來,快點暖起來。”
像是念緊箍咒一樣,唐萱突然破涕爲笑,“亦晨,謝謝。”
這一句謝謝是發自內心的,這三年,如果不是他的陪伴,她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熬過來,雖然她自私的一直不去正視他對她的感情。
“剛纔怎麼哭了?哪個不長眼的敢惹我們萱萱哭?”
唐萱吸了吸鼻子,坦白說:“你表哥現在的妻子,司徒雅。”
趙亦晨陡然聽到司徒雅的名字,表情僵了僵,他放開唐萱的手,輕輕說:“一定要搶走屬於她的幸福嗎?”
“那幸福本來是屬於我的。”
“可是你不能不承認,上官馳現在已經愛上她了。”
“到底是她瞭解他,還是我瞭解他?一個人在最脆弱的時候,另一個人的介入怎樣都會滋生出情愫來。”
“那我呢?我在你身邊這麼久,你有對我滋生過情愫嗎?哪怕是一丁點。”
唐萱無言以對,不是沒有答案回答,而是答案他們心裏都清楚。
趙亦晨眼眸裏難掩失落,他牽起她的手,黯然的說:“走吧,就當我沒問。”
司徒雅一個人走在寒冷的街頭,兩隻凍得發麻的手揣在大衣口袋裏,縮着脖子眼睛盯着地面,一步一個腳印的往前走,走着走着,突然撞到一堵肉牆,她驚慌的擡起頭,剛想說對不起,卻瞥見被撞之人是上官馳。
眉頭一蹩:“你怎麼在這裏?”
“演唱會好看吧?”
她又是一驚:“你怎麼知道我去看演唱會了?”
“我在你身上裝了監控器。”
“切。”
司徒雅沒好氣的哼一聲,繼續往前走,這時候,她纔沒心情跟他開玩笑。
“撿錢嗎?一直低着頭。”
“管你什麼事。”
一想到唐萱說的那句,憑我們彼此愛着對方,她就窩一肚子火。
在情敵面前,可以裝得若無其事自信滿滿的樣子,可是在上官馳面前,她不想掩飾她的壞心情。
“肚子餓了吧?我們去喫火鍋吧?這麼冷的天兩個人圍着火爐喫火鍋好像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司徒雅停下步伐,生氣的質問他:“你怎麼還可以像個沒事人一樣談論着喫什麼?”
“本來就沒什麼事啊。”
“沒什麼事嗎?唐萱已經跟我宣戰了!”
上官馳怔了怔,突然撲哧一笑:“她跟你宣戰又不是跟我宣戰,我爲什麼要覺得有事。”
“你是戰利品,誰贏了歸誰,難道你都不擔心,我們之間會因爲她的介入而感情破碎嗎。”
上官馳攬住她的肩膀:“說實話,我真不擔心,到目前爲止,我還想不出誰能夠打敗我們堅強無敵的司徒小強同志。”
“你少來了,別以爲你那點小心思我不知道。”
“我什麼心思?”
“你之所以無所謂,是因爲誰勝誰負對你來說都一樣,跟唐萱在一起更好,不能跟唐萱在一起,跟我在一起也能湊合,可我就不一樣了,我沒有可以湊合的對象,我司徒雅的世界裏,就只有你上官馳一個人而已。”
上官馳聽了她的話,一把按住她的肩膀,嘆息道:“到底要我怎麼樣你才能相信,你之於我來說,絕對不是湊合的對象?”
司徒雅想了想:“如果你敢當着唐萱的面說,那我就相信。”
果然,上官馳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