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雅幾乎是嚎哭着說完這些話,字字誅心,聲淚俱下,就連身後的兩個大男人,都爲之而動容。
司徒長風平靜的臉龐在聽了她泣血的質問後,終於不在平靜,先是一陣蒼白,接着便是一陣慘白,若說從來沒有愧疚過,他其實也曾良心不安過……
司徒雅抹掉滿臉的淚痕,再度開口:“如你所見,我現在終於開始幸福了,但是我的幸福就這麼讓你們無法容忍嗎?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卻要讓我一直活在地獄裏,這是我第一次宣泄我心中的憤怒,以及對你的不滿,絕無僅有的一次,也將會是最後一次,從我母親離世的那一天開始,我就告訴自己你是孤兒了,一直到現在,這個事實也沒有任何改變,我不會覺得遺憾,我只會覺得輕鬆,我終於說出了原本我以爲,到你死的那一天也不屑於對你說的話。”
她脣角揚起一抹悽楚的笑,黯然轉身,亦步亦趨的朝門外走去,兩名男人佇在原地沒動,司徒嬌赫然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她剛纔也被司徒雅近乎瘋狂的舉動嚇錳了,這會清醒過來,便馬上怒吼:“攔住她啊!”
“讓她走!”
司徒長風暴吼一聲,司徒嬌再次震驚:“爸,你瘋了是不是?你忘了是誰害得我們家破人亡的嗎?!”
司徒雅沒有任何阻撓的走出了司徒家的別墅,這或許將是她有生之年,最後一次踏進這裏。
“姐姐?”呵,司徒嬌不敢置信的瞪大眼,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話:“爸你從來沒有說過她是我姐姐,你現在這樣說,是承認她是女兒的意思了嗎?”
“事實就是事實,不是我承不承認就能改變的東西,我從來沒有承認她是我女兒,可我也從來沒有否認,她不是我女兒。”
“爸!我看你是老糊塗了!我們家現在變成這樣是拜誰所賜?她的幾滴眼淚就把你騙過了嗎?我怎麼從來不知道爸你是個這麼心軟的人?”
司徒長風嘆口氣,悠悠的說:“不是我心軟,而是突然覺得她說的話不無道理,我既然沒打算要她這個女兒,當初就不該招惹她的母親,既然因爲我的風流讓她來到這個世上,我就該對她負起責任,可我卻從來沒有對她負起半分責任,她受的苦遠遠超過我們家任何一個人,就算我繼續在監獄裏蹲二十年,恐怕也無法償還對她們母女倆的這份罪孽……”
父親的這番心靈懺悔令司徒嬌無法接受,她憤怒的吼道:“看來我根本不該把你從監獄裏弄出來,你不是想向那對狐狸精母女懺悔嗎?我應該讓你待在裏面贖罪纔好,瘋了,絕對是瘋了!!”
“阿嬌,我知道你母親的事讓你受了一些刺激,可你試想一下,你姐姐又是怎麼過來的?跟她比起來,你已經很幸福了,所以現在就讓她過兩天安生的日子吧,你不是要送我出國嗎?我們一起走吧,以後不要再回來了好不好?”
“不好!”
司徒嬌甩開父親抓住她胳膊的手,面色鐵青的咆哮:“那都是爸你的想法,你覺得對不起她,但我從來沒有覺得有對不起她的地方,我只知道是她害的我們家破人亡,只要我一天氣難消,她就別想好過!死我也要拉她當墊背的!”
司徒雅回到家,已經是暮色時分,她從司徒家的別墅出來後,開着車圍着大海轉了一圈,直到心情好轉一點纔打道回府。
一進家門,上官馳就焦急的詢問:“你去哪了?怎麼打手機也不接?”
她眼圈紅紅的回答:“我沒事,有點累了,先上樓休息了,晚飯已經在外面喫過,就不用喊我下樓了。”
盯着她落寞的背影,上官馳追了過去,一進臥室的門,他就面色陰沉的問:“到底去哪了?”
她沉吟數秒,低聲回答:“去見了我父親。”
上官馳懊惱的揉了揉頭髮:“你果然還是去找了司徒長風,你爲什麼要去找他?我不是跟你說了不要去找他?你怎麼就是不聽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