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幾日兩人之間不冷不熱的狀態,他的心異常的難受,他是真的捨不得讓他心愛的女人受一點點委屈,可是有些話卻真的不能說,至少在她目前的狀況下,不適合告訴她,連他自己都無法接受,更何況,是她。
想到某些事,他覺得冷,身體開始不自覺的顫抖。
拿出手機,撥通了季風的電話,“季風,我離開b市了,現在正在去l市的路上。”
雖然季風已經改名,可他還是習慣那個叫了十來年的名字。
“譚雪雲那邊一定要抓緊,這次我要讓她永遠翻不了身,一輩子享受牢獄之災,生不如死!”
“對,反貪局那邊的資料都蒐集齊了吧,你跟你父親再合計一下,沒什麼問題就直接交上去。”
“好,有什麼情況打電話給我,我現在還不確定歸期。”
……
動車行駛了一夜抵達l市,下了車上官馳便直接去了目的地,通往愛情天梯的深山老林附近有幾家旅館,他一家一家的詢問,有沒有一名叫司徒雅的女人住進來,年齡二十八,身懷六甲。
詢問了好幾家都沒有詢問到他要找的人,他不禁有些懊惱,一腳踢飛了腳下的石子,這個該死的女人身體總是那麼硬朗,人家懷一個孩子都累的要死,她懷了兩個孩子卻一點不嫌累。
竟然還能遊山玩水,比個男人還活得逍遙自在。
他不死心的繼續尋找,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在最後一家旅館裏,他跟司徒雅迎面撞個正着。
司徒雅見到他的一剎那很是驚訝,但很快就恢復了鎮定,冷冰冰的問:“你來這幹嗎?”
“這句話是不是該我問你,你來這幹嗎?”
“管你什麼事。”
司徒雅沒好氣的轉過身,重新返回旅客的房間,原本準備出去喫早餐的,現在卻是一點胃口沒了。
“小雅,你這喜歡離家出走的毛病真的改改了。”
上官馳跟在她身後,發自內心的建議。
“反正我不走也會被某些人送走,既然結果都是走,我何不自己選擇要走的路。”
“你選的路跟我選的路能一樣嗎?我給你選的是一條寬敞的羅馬大道,你選的這是什麼?我是說世外桃源好?還是說深山老林好?”
“不管這是什麼,我喜歡就好。”
“那你該不是打算在這裏定居了吧?或者你也跑山上蓋個小毛胚房,然後靠挖野菜把兩個孩子撫養長大?”
“不行嗎?你有意見嗎?”
司徒雅回房間換了雙鞋子,便又出了門。
“我當然有意見,我上官馳的孩子怎麼可以過的這麼苦,都什麼年代了,你讓他們喫野草,後媽也不帶你這樣的!”
“是野菜不是野草!”
“不管是草還是菜,我都不會同意,我現在以孩子爸爸和你丈夫的雙重身份命令你,馬上跟我回家!”
“我現在以孩子的媽媽一個被丈夫背叛的可憐女人的身份命令你,有多遠滾多遠,我要去爬山了,沒時間理你!”
司徒雅在路邊買了一杯豆漿一塊煎餅,正要喫到嘴裏,上官馳一把奪過去:“這東西能喫嗎?多不衛生,走,我帶你去餐廳喫。”
“大少爺,你不要不知人間艱苦,我以後都要以野菜爲生了,這東西怎麼就不能吃了?”
“我同意了嗎?”
“不需要你同意,我有人身自主權利!”
司徒雅奪回她的早餐,大口大口的咬了起來,平時在家也沒見她喫的這麼香,這路邊的一塊餅就讓她喫的滿口生津,上官馳真是氣的要吐血了。
到了山腳下,看着那一條長長的仿若通往了天常的石梯,司徒雅怔怔的望了很長時間,她一句也沒說,像是在思考什麼事情,很認真很安靜。
過了一會,她作個深呼吸,邁開了步伐。
“你這是要幹嗎?”
她才邁出兩個臺階,上官馳便扯住了她的胳膊。
“你長眼睛不會看嗎?”
司徒雅白他一眼,甩開他的手,繼續往前走。
他清楚她的倔脾氣,想做的事就一定要做到,便也不再多說什麼,跟在她後面,一步一步踩着別人爲了愛情而建的梯子,感受着別人的曠世戀情。
“我這個樣子你能背嗎?”
他的視線睨向她隆起的腹部,眉頭一蹩,直接將她打橫抱起來。
“你幹嗎?”
她環住他的脖子,有些喫驚。
“不要再逞強了,明明已經堅持不了,還咬着牙堅持,你這女人就不能適當的時候服服軟嗎?非要扮演着忍者神龜的角色才覺得這樣更符合你的性格嗎?”
“我不累,你放我下來。”
司徒雅不習慣這樣的特殊待遇,更何況觀光旅遊的又不是她們兩個人。
“別動,這是在半山腰,可不是鬧着玩的。”
上官馳的恐嚇震懾住了她,她不再掙扎,也不再說話,任由他穩固的雙臂抱着她一步一步踏上了山頂,他的汗流了很多,落在她臉上,很燙,她咬了咬脣,伸手替他抹去了額頭上的汗水。
柔和的動作,在他心裏蕩起了陣陣的漣漪。
“行了,你也累了,我自己下來走吧。”
司徒雅見他汗水越流越多,實在不忍心再辛苦他,可上官馳卻不肯答應,而是悠悠的開口:“小雅,雖然我不能爲你親手鑿一座這樣的天梯,可我一定會用我的雙手,抱着你走完它。”
她的心驀然就軟了,不再提出讓他放手,所幸的是,上官馳終於將她抱到了山頂,雖然中間停下來休息過很多次,但到達山頂的那一刻,心情還是很激動的。
迎面吹來一陣冷風,夾着一股泥土的清香味。
她和他看過了一場鑽石雪,傳說愛情是不會再分開的。
她和他踏過了六千步的愛情天梯,預示了愛情不但不會分開,還會比腳下的路更長久。
那麼,綜上所述,她和他,是否真的永不分開,愛情長長久久?
這個答案,或許要到白髮蒼蒼的那一天,纔會有。
“小雅,你不是許諾會滿足我的三個願望,不知道現在還算不算數?”
“恩。”
她沒有回頭,只是木然的點點頭。
他從身後環住她,“那麼,我的第二個願望,就是讓你原諒我,不要再跟我嘔氣。”
“怎麼第一個都沒有,就直接跳到第二個了?”
“第一個不是去維也納嗎?你答應了的。”
“可以反悔嗎?”
“不可以。”
“那你想讓我滿足你的第二個願望,就告訴我你和唐萱到底怎麼回事?”
上官馳恢復了沉默,一時間氣氛很沉重,耳邊只有沙沙的風聲,司徒雅鬱悶地迴轉頭:“就這麼讓你爲難嗎?你要明白你越是不告訴我,我就越是想知道。”
“小雅,我不願意告訴你,是因爲有些事真的不適合讓你知道,我想讓你每天都開開心心,活在陽光裏,那些所有陰暗的、卑鄙的事情讓我一個人來承擔就好,我知道你擔心我,可我也說過,相愛的兩個人不是非要爲對方做什麼,只要明白彼此心意就可以了。”
他拉起她的手,放到他的胸前:“你感受到了嗎?我的心,只爲你一個人而跳動。”
司徒雅的眼圈漸漸有些泛紅:“願望是有限的,確定我原諒你就是你的第二個心願?”
“是。”
“好,那我原諒你,現在開始,你只有一個願望了。”
回首和他這一路經歷過的坎坷,司徒雅選擇了相信上官馳,“你的第一個願望我也答應,我跟你回家,然後去維也納。”
“小雅,我該說什麼,我說什麼好像都無法表達我此刻對你的感激。”
“不用感激我,我也不全是爲了你。”
司徒雅低下了頭:“只希望等我們孩子出生後,這一切都會結束。”
像噩夢一樣的生活,結束吧,快點結束吧,她要和上官馳,過最最幸福的生活。
“我答應你,這一天不會太久。”
上官馳吻了吻她的脣,很涼,很冰。也許是吹了太久的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