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裏之前果然已經有“來客”了，而且看這情況，經過這裏的恐怕還不光是人，因爲這麼多的太空艙都被無規則打翻在地，說明肯定是有大羣的蠱物經過的。
可現在我們依舊一個蠱物的影子看不到，莫非他們已經捷足先登去了地下河水道？
不可能……
首先速度不可能這麼快，其次如此之多的蠱物還有活人，怎麼可能在同一時間“和諧”地一起走呢？
文韻也明確告訴過我說潛艇的數量很少，不可能容納這麼多的人和蠱物，那麼似乎就只有兩種解釋了，要麼就是其他的人和蠱物都死了，要麼……就是都藏起來了！
我又朝四周觀察了一陣子，確定那太空艙區域還有更前方的大型機臺區域以及周邊都沒有什麼可疑的東西之後，這才帶着文韻和雅布繼續朝前走去。
這時文韻終於開始說起有關於歐陽菁菁的事情了。
其實我也一直在等着她提這件事情，畢竟現在算得上是一個絕佳的溝通機會，因爲雅布是聽不懂我們談話的。
“肖辰……所以那個叫芊芊的初代實驗體沒有死對嗎？”文韻小聲問道。“我剛纔都告訴你了，她的確死了。”我不耐煩地說道：“我們現在沒有太多的時間，你最好直接說重點，直奔主題比較好。”
文韻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一副又驚喜卻又帶有些懼怕的神情說道：“這種能量比我所瞭解的還要強大！沒想到就連實驗體本人死亡，這種能量卻也依然可以繼續蔓延！”
“你是說……芊芊身上的能量對嗎？”
“沒錯！”文韻再度點頭說道：“起源計劃就是因爲芊芊的不可控性才最終被迫停止的，以魏冬梅爲首的激進派一直都在主張繼續研究這種能量，可是據我所知，除了少數的幾個人之外，大部分參與計劃的人都被殺死在了一個荒島上，而這個荒島正是你們所在的那個島嶼！”
文韻這話和我在清明夢裏看到的景象完全相符。
“然後呢？”我問道。
“肖辰，我這個人向來都是不信鬼神的，所以這種被芊芊遺留下來的能量雖然很像幽靈，但我敢肯定……這和幽靈無關……”
“可是我曾經和芊芊對話過！”我糾正道：“不止是在清明夢裏，我在現實中也和她對過話！”
“這都是清明夢的作用。”文韻的神色現在變得很嚴峻了：“說到底，還是蠱的原因，她是一個和蠱蟲病毒高度完美融合的實驗體，融合的結果就是讓她具備了一些無論是救世軍，還是藍鳥公司，以至於連伏都教本部的人都沒法理解的力量，正因爲如此，他們才這麼迫不及待地將這個研究繼續進行下去，最終導致了自我毀滅。”
“那當時你沒在島上嗎？”我疑惑地問道。
文韻搖了搖頭：“那個時候我已經回到救世軍了。”
“爲什麼？你怎麼沒有繼續臥底下去？”
“因爲我知道事情會朝着不好的方向發展。”文韻深吸了一口氣說道：“肖辰，我對這個小女孩兒沒做過任何事情！不僅是她，我對所有的實驗體都沒有虐待過，不過……我倒是見過她一次。”
“在什麼時候？”
“就是在那些月剛的核心小隊成員打算殺死她之前……我曾經近距離和她接觸過一次，但那個時候的芊芊精神已經不正常了。”
“這麼說……她把你認出來了？”“沒錯。”文韻點了點頭：“這是我和她唯一的一次近距離接觸，她可能誤把我當成那些折磨她的人了，如果她能在死去之後依然洞察到我的存在，那就說明她的這種能量已經超出我們對人體的認知範疇了。”
“你到底要說什麼？”我已經聽糊塗了。
“簡單來說……就是她的蠱性之強大，已經到了近似於幽靈的能力了……即便死亡……也可以讓她的思維在死後藉助清明夢的能量而延續下去……”
“那會不會意味着……她根本沒死？”我問道：“只是以一種能量的形勢存在了下來？”
“不！這就是我剛纔爲什麼說幽靈是不存在的原因！”文韻擺了擺手：“她這種遺留下來的能量雖然近似於幽靈，但幽靈，但卻和幽靈完全不同，也更不是什麼其他形態的生命，她死了，的確死了，我親眼看到的事情是絕對不會錯的。”“可是她爲什麼還能和我正常對話？”我說道：“你這個說法站不住腳。”
“那你的意思是……之前和我接觸的芊芊……只是在一個固定的認知範圍內……和我進行着程序化的對話？”我好像有點明白文韻的意思了。
“沒錯！”文韻果然說道，看她的表情，對我能這麼快理解這一點明顯十分意外，只聽她繼續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現在的認知範圍應該就停留在了她死前的那一刻！在這之後的一切事物都沒法改變她遺留下來的精神能量，因爲她的本體已經灰飛煙滅了……”
我細細品味了一下剛纔文韻的這番話，發現她似乎是在告訴我說芊芊現在的這種存在形態和生命一點關係都沒有，充其量就是個固有的精神記憶體系，只不過是以清明夢的形式留存下來了，而我想要改變這種能量是完全不可能的。
她這個說法貌似還是有點根據的，並且我在這之前也的確多多少少體會到了一些，最明顯的例子就是無論我怎麼和她爭辯勸解，她該做的事情一樣都沒有落下……
這時文韻再度說道：“所以……肖辰……你要明白一點……既然這個芊芊剛纔已經打算殺死我了，就意味着她一旦找到機會便會再次對我出手，我知道剛纔是你救了我……我現在只請求你……如果她真的再次出現，你……一定得救我！”
靠，弄了半天文韻還是在替自己考慮呢，難怪她剛纔會和我解釋這麼久。不過我在短暫的進一步思索之後卻發現了一個很大的疑慮，這個疑慮……就是我！
沒錯！
我可以百分之百斷定自己是從沒在現實中見過活着的芊芊的，那既然文韻剛纔說這種能量不會被後來的事情所影響，她爲什麼又會知道我的存在？甚至還和我發生過激烈的辯論？
看來文韻的分析並不完全正確，這裏頭或許還有些別的東西……而且我已經隱約察覺到了，問題八成是出在月靈身上啊！
說話間我們便來到了那些衆多“太空艙”所在的位置，不出所料，幾乎所有的艙門都被打開了，不過卻不像是通過正常手段開的，而更像是被一些巨大的蠻力所撞開的。
我在這些“太空艙”的金屬壁上看到了不少的咬痕和抓痕，另外還有一些被蠱火燎黑的印記。
在“太空艙”周邊則散落了不少的屍體，其中有人的也有動物的。
不過這些屍體一看就知道是之前被放在“太空艙”裏頭的，因爲有不少的屍體早已乾涸，死亡時間至少都是在幾個月以上了。
從剛纔“太空艙”周邊的痕跡來看，這裏肯定是經過了大批蠱物的，但我卻不能理解它們爲什麼要破壞這裏的設施，難道單純是野獸本能驅使……爲了泄憤？
對此文韻也不知該如何解釋。
我本來以爲自己按照“太空艙”爲基準，就可以輕鬆找到之前去過的那處哨站了，然而我走了沒幾步就發現自己轉向了，畢竟這地方的參照物太少了，再加上四面八方都是“太空艙”，我實在難以找到正確的路徑。
最終還是得依靠雅布……她帶着我們一連經過了三片“太空艙”區域，又繞過了兩處機臺設施區域後，我們終於看到了那處哨站！
這環形哨站和我之前來的時候一模一樣，也依舊是一片漆黑。
我記得當時我們從這哨站裏遠程開啓了這邊地下層的一處圓環形監獄房，從哨站這邊就可以看到光亮，但現在這光亮同樣也不見了。
我們三個先是在哨站外邊蹲伏了一陣子，發覺沒有任何響動後，便由我帶頭小心翼翼挪了過去。
很快就接近了哨站邊緣……這時我突然聽到從哨站內部傳出來一陣極其輕微的“呼呼”聲，聽起來居然像是有什麼人在打呼嚕！
難道是之前被我們殺掉的緬因巨人……沒有死透？
可就算沒死透，那也不該打呼嚕啊！
我剛打算隔着牆壁翻窗進去一探究竟，文韻卻一把將我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