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還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給這層清明夢蒙上了一層更濃重的悲鬱色彩。
王丹本人似乎也察覺到了一份潛在的不安,她進去之後便開始左顧右盼地查看起來,我也跟着她試圖朝周邊看清楚狀況,可惜的是現在這清明夢裏的裂痕撕裂感越來越嚴重了,別說四周的景物了,我現在甚至就連王丹的臉都看不太清楚了。
不過好在這清明夢雖然畫面的破壞十分嚴重,但至少聲音到現在爲止還是完整無缺的。
行進的時候這三個人都默不作聲,我注意到王丹似乎幾次想開口詢問,但是都憋了回去。
我能理解王丹現在的心情,她本身到緬甸來就是迫不得已的,我估計這村子裏的人也就只有丹拓是她比較熟悉的,現在被丹拓引薦來了,丹拓自己卻又被打趴下帶走了,王丹現在必然是毫無安全感。
哪怕……她是一個自身格鬥能力極強的人,在面對這種詭異的壞境時也是會害怕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總感覺這城堡從裏邊走要比從外面看大了不少,因爲他們足足行進了十多分鐘還沒有走到頭。
雖然現在畫面破損嚴重,不過我還是儘量在辨別觀察附近的事物。
這小城堡內部的格局比起外面似乎更加詭異,各式各樣大小不一且數量繁多的古怪罐子到處都是,有的罐子甚至都結成了“方陣”。
這些罐子裏肯定都裝滿了各式各樣的蠱蟲,因爲我能很清楚地看到一絲絲的黑色戾氣在這些罐子上方旋繞着。
王丹自然明白這些戾氣的厲害,她儘量朝着遠離這些罐子的位置行進着,歐陽菁菁也是一樣,不過我注意到她明顯有保護王丹的意思,因爲每當他們接近一片罐子集中區域的時候,王丹都會故意給她指一下。
就在我以爲他們最終會抵達某個城堡裏的小房間裏的時候,歐陽碩卻停了下來。
“到了?”王丹的表情很詫異。
我也很詫異,因爲剛纔走路的時候,我看到的那些罐子還都是分成一小片一下片的,然而此時我們的四周幾乎被這些罐子給佔滿了。
說白了,現在這個位置就是一塊被大量裝有蠱蟲的罐子包圍的空地,我總感覺四周罐子裏那些蠱蟲生產出的戾氣隨時隨地都可以把這塊空地給侵蝕掉……
王丹自然也有這樣的擔憂,她疑惑地問道:“難道我們就在這裏看?”
“不然你還想去哪兒?”歐陽碩的語調很不客氣,頗有點和月靈對話時候的樣子。
“這東西很寶貴……我怕……”王丹猶豫地說道。
不過王丹還沒說完呢,歐陽碩便說道:“不用怕,我敢保證,附近沒有比這裏更安全的地方了。”
“那這周圍的是什麼?”王丹故意裝傻問道。
“只是我們平時修行蠱術時候的道具而已。”歐陽碩說道:“你也看到了,這附近全部都是這樣的道具,你不用擔心。”
王丹這才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
這時王丹拍了拍手,我便看到從附近的一個小石屋裏出來了另外幾個緬甸蠱師。
這幾個緬甸蠱師並不是之前毆打丹拓的那倆傢伙,看來這古堡裏住的人果然不在少數。
該死……難不成我到時候前去蘭裏島的時候,所要面對的就是這樣的一羣傢伙嗎?光是想想就覺得讓人渾身不舒服。
歐陽碩做了個請的手勢,王丹這才一臉不情願的樣子坐了下去,然後歐陽菁菁便跟着其他的緬甸蠱師離開了,只留下了歐陽碩一個人陪着王丹。
“好了,這裏沒有其他的人,而且其他的人也聽不懂我們講話,你就直接說明來意就好。”歐陽碩說道。
王丹現在似乎已經比剛纔心情平復了不少,思維也重新迴歸正常了,只見她用一副很鎮定的語氣說道:“我相信你已經知道我此行的目的了,否則你不會親自前來的。”
歐陽碩稍稍頓了一下,似乎有點驚訝於王丹的判斷力,這纔回道:“我知道是一碼事,你說是另一碼事,這不衝突。而且我知道的,必然不如你瞭解的全面。”
“看不出來這小子還挺會打官腔的。”我說道。
“你才知道。”月靈的語氣明顯很不滿:“我早就看出來他有問題了,他在我們面前一直都是在裝腔作勢而已。”
我點點頭,對月靈的話不置可否,因爲經過了這麼一陣子,我自己其實也多少冷靜下來了。
雖然說歐陽碩和歐陽菁菁在王丹的事情上對我有所隱瞞,但也不能就將二者的身份一棍子打死,說不定他們隱瞞這一點還有其他的原因呢,而且只要他們的總目的和我們一致,我就不會和他們爲難。
王丹這期間也和歐陽碩繼續交流了幾句,不過總體來說都是歐陽碩在用各種語言勸說王丹安下心來,而且要對他們保持信任。
“既然是丹拓引薦你來的,我相信你應該已經詳細瞭解過我們的背景了。”歐陽碩說道:“我們是緬甸中最資深的蠱師家族,在對付這些事情上,你絕對找不出比我們更專業的。”
“家族?”王丹皺了皺眉:“所以你也是緬甸人?”
“我從小就在緬甸長大,也算是半個緬甸人了。”歐陽碩說道。
王丹點了點頭,這才緩緩將剛纔的那個盒子取了出來。
歐陽碩一看到這盒子,兩隻眼睛就瞪得老大,好像是見到了什麼金銀財寶一般。
我還是頭一次見歐陽碩露出這種貪婪的嘴臉……心說這傢伙在緬甸的時候估計也是那種極度癡迷蠱術的人,所以見到和蠱有關的東西才如此興奮。
王丹把那盒子一點點打開,我和月靈也不由自主地朝前探頭看了過去。
雖然我倆剛纔已經看過盒子裏裝的是芊芊的顱骨部位
了,但是當我們再次看到的時候,還是覺得有點詫異。
因爲就在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這顱骨的顏色居然變了!
我記得很清楚,我剛纔看到第一眼的時候這顱骨分明是灰黑色的,好像被炭火燒過一樣,而現在居然變成了一種純淨的白色。
這種白色,就是寒氣特有的顏色!
“變色了!”我說道。
“對。”月靈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