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冷靜！冷靜！”郝運拽住她，阻止她動武。
秦禮攤手，死不承認，“那爲什麼一定就是我呢？你們有什麼證據？沒有證據的話，你們就是暴力執法，我要起訴你們的。”
“你——！”吳愛愛接不上話，氣得火冒三丈。
郝運衝她耳語幾句，“領導，別急。我有一個不成熟的小建議……”
吳愛愛聽完後，連連點頭。
她讚賞地看了他一眼，發現他最近似乎越來越順眼。
吳愛愛清了清嗓子，繼續審問，“你——下面老實交代你的家庭情況，你媽媽的姓名是？ ”
秦禮有些語噎，“我媽她…… ”
“可以了！”吳愛愛忽然打斷他問，“《三國演義》裏，從華容道逃跑的是誰？”
秦禮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啊？這跟這個案子有關係嗎……”
“廢話！到底是我審你還是你審我啊？問你什麼，你直接答就對了！” 吳愛愛冷喝一聲，“快點說！”
秦禮被罵的狗血淋頭，只得回答說，“曹……操。”
突如其來的快速問答把秦禮搞蒙了，他實在想不出對面的兩個人在玩什麼花招，只覺得隱隱有些不安。
郝運偷偷按停手機的錄音鍵，離開審訊室，來到妖管局信息處理中心裏，將錄音交給段未然。
段未然開始用電腦播放一段段音頻，一個個的進行對比。
——曹操……操……
——你們有什麼證據……你……
——我媽她……媽……
——操……你……媽……
郝運表情認真，“段老師，麻煩您再把那天大鵝罵人的視頻調出來。”
段未然點頭，很快調出大鵝啄人視頻，將音頻截出。
“操你媽，你還敢還手？！”
“曹操……操……”
“你們有什麼證據……你……”
“我媽她……媽……”
兩段音頻不斷交替重複播放着，像是一曲鬼畜舞曲。
妖管局大廳外，劉小紅正用“懶人嗑瓜子神器”嗑着瓜子，停了下來，“這怎麼還罵上了？我還沒聽過小段罵人呢……”
“天天把自己關小黑屋裏，精神壓力能不大嗎？ ”kevin 周感慨道。
“要不咱過去看看？”劉小紅有點擔心。
“紅姐，這點事您就甭操心了。您幫我找找，過去幾個月沒結的案件資料…… ”kevin 周攔住她。
“都讓郝運拿走了啊。”劉小紅攤手，繼續喫瓜子。
“您再幫我找找，我聽說您最近買了個電動車，我買了一個防水防曬隔熱的電動車坐墊，透氣隔塵，冬暖夏涼。您先拿去用……”kevin 拿出郝運送他的屁墊。
劉小紅眼睛亮了亮，示意他把東西放下。
“多謝紅姐。”kevin 周心滿意足地離開。
信息處理中心裏段未然仍在分析屏幕上的聲音波形圖反覆推敲，但是始終都對不上。
郝運心急如焚，“難道是聲調不行？要不然我再去錄一遍？”
段未然解釋，“跟聲調無關，這兩個聲音確實不是出自同一只鵝。”
十幾分鍾後，審訊室的門被打開，吳愛愛抱臂站在一邊，準備送走秦禮。
秦禮露出虛僞的微笑着告別，“我奉公守法，因爲我相信社會是公平的。
你們把我抓來，毫無證據，還威脅要拘留我。我會投訴你們的，等着停職吧。”
吳愛愛暴怒，“居然還敢威脅我！錄像上明明就是你！你他媽跑不了！”
“你大爺的——”吳愛愛擼袖子就要揍人，再次被身後的郝運拉住。
“領導，咱們不跟他一般見識。”郝運不斷勸道。
秦禮冷笑離開。
吳愛愛簡直要氣炸。
郝運開口問，“領導，你一般會因爲什麼罵人？”
吳愛愛白了郝運一眼，拳頭捏得咯咯作響，“我現在就想罵人！不但如此，我還想揍人！”
郝運立馬識相地鬆開手，推開兩米遠，生怕下一刻她的拳頭就要砸他身上。
第二天，妖管局會議室，案情討論會上，案件陷入僵局。
吳愛愛捶着桌子說，“秦禮肯定有問題，蔫兒壞！就算不是他乾的，也是他身邊那幾個流浪鵝乾的！對！也許流浪鵝也是鵝妖呢？我知道了！他們一定是在互相包庇！”
李正宗示意她冷靜下來，“愛愛，淡定！別總一驚一乍的，你有證據嗎？”
吳愛愛語噎，氣得一張臉一會紅一會兒白，“還沒有……”
下一刻，她忽然眼睛一亮，出主意道，“可以用照妖拍立得啊！用照妖拍立得一個個確認身份，肯定找得出來。”
劉小紅抓一把瓜子丟嘴裏一顆，“吳探長，說起照妖拍立得，你們今天帶出去可沒找我簽字啊。”
吳愛愛臉倏地漲紅一片，“咳咳咳……”
郝運趕忙頂鍋，抱歉地說，“紅姐，是我疏忽了。下次一定找您簽字。”
劉小紅哼了一聲，“你想得到美！還有下次？出去一次就用了十幾張相紙。一個月咱局纔有三十張的配給額度。敢情不是你們每個月去總局申請辦公用品？ 哪次去我不是低三下四的？對了，吳探長二姨夫不是設備處的嗎？下次她去要吧。”
吳愛愛漂亮的面龐一冷，“什麼二姨夫？都離了十幾年了！我怎麼好意思去要？”
劉小紅針鋒相對，“現在知道不好意思要了…… ”
李正宗拍拍桌子，開始全力和稀泥，“大家都是爲了工作，沒什麼好吵的，以和爲貴嘛。愛愛，你這個辦法的確不太現實。”
吳愛愛火爆脾氣上來，“那這樣，我申請調取全部鵝妖資料， 然後找挨個鵝妖錄一句操你媽，然後全部拿回來做音頻波形對比！”
李正宗聽得一個頭比兩個大，“這也不妥。上次你給狐狸精們做矢氣檢測，咱們局一直接到投訴，直到現在，還有人往總局投訴呢。”
吳愛愛一拍桌子，茶杯都要震掉。“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行！我那是爲了查案！哪裏那麼多規矩！”
李正宗將茶杯拿起，抿了口茶，越發平靜的說，“小吳，不要忘了初衷。我們是妖怪管理局，不是妖怪看守所。我們的目的是什麼？是爲了讓妖怪與人類社會和諧相處。如果我們每次查案，都把所有妖怪都預設成罪犯， 他們能不產生對立情緒嗎？時間一長，誰都不信任妖管局了，我們還怎麼管理？ 誰都是爲了查案，但查案靠的是腦子，不是靠脾氣。”
吳愛愛沉默了，一旁的郝運瘋狂鼓掌。
郝運眼裏滿是崇拜，“社長，你說得太有道理了。簡直是人生導師，一句話抵萬金，讓人醍醐灌頂！”
李正宗微笑點頭，擺手示意郝運低調。
吳愛愛則轉頭用可以殺人一般銳利的眼神瞪着他，無恥。
郝運裝作沒看見，繼續熱烈鼓掌，“好！好！好！”
吳愛愛內心無語，不要臉的狗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