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虞奇俠傳 >第兩百零六章治國之道
    六月中旬,林泉再次受到聖人召見,這一次聖人召見他,詢問林泉“今日召見你,是想問你一件事,林泉,這歷代賢君,首推宋文,朕想知道宋文,如何運掌天下。”

    林泉思索了一番,對着聖人說“宋文和其他大臣,有四論,一論取守,二論君臣,三論政風,四論擇官。”

    林泉接下來開始一一辯論,首先是取守,齊朝統一天下不過四十年,是齊文帝駕崩之後,五年就丟了江山,宋朝取江山之快,乃是前所未有。

    當時宋朝百官對於取天下難還是守天下難進行討論。

    其中一派認爲,自然是打天下難,只要天下打下來,要想守住天下就十分簡單了。當時宋朝憑藉幾千人馬都可以打下江山,如今長戟百萬,驍將千員,還有什麼對付不了的。

    而另外一派認爲,這新的朝代建立,必是前朝已經衰亂了,君昏臣暗,百姓希望新的天子出現,這是上天給的機會,沒有什麼困難。

    但是得到了天下,若是驕傲自大,百姓想要安生,但是朝廷徭役不修,百姓都窮困了,還要奢侈大建,那麼國家就會衰敗,帶時候天下大亂,江山就會丟去。因此守業更加困難。

    林泉這一番回答,當然是有針對的,虞朝得江山雖然沒有宋朝那麼掙錢,但也算比較簡單了。

    這時候聖人說“昔日高皇帝定天下,備嘗艱苦,萬死遇一聲,所以言創業之難,而朕安天下,慮生驕逸之端,必踐危亡之地,知守成之難。草創之難,高、文、仁三帝已往。守城之難,朕當於諸位大臣慎之。”

    林泉喊着萬歲,聖人繼續說“逆取之道,朕不足聞,順守之道,林愛卿爲朕言之。”

    林泉告訴聖人,自古以來的帝王都是因爲憂懼而成功,由於驕奢而失敗。是否能夠善始善終,就看是否能做到憂或驕。居安思危的憂懼心是治世之端,驕奢是致亂之源。

    “戰戰兢兢,如履薄冰。”聖人說到這裏,對着林泉說“朕只要任賢能,受諫諍,自然可以守住這祖宗基業。”

    林泉聽到這裏,告訴聖人,這帝王在憂危之時,必定會任用賢臣,接受勸諫,但是到了安樂的時候,必定會鬆懈怠慢,讓賢臣只能整天擔心,而不能覲見,這時間久了,就會導致危亡。

    所以自古帝王居安思危的少,因此到了晚年,常常讓痛惜。

    林泉這是有感而發,他希望聖人不會因爲鬼府的覆滅,而就此放心了,要居安思危,戒奢從儉。

    聖人思索了一番,對着林泉說“朕明白了,這治國和養病一樣,病人越是覺得要好了,越是要愛護,若是不好好養生,必定會加重病情,甚至會丟命。治國的時候,天下若是稍微安定,就要謹慎,若是驕奢放逸,必至敗亡。”

    林泉聽到聖人這話,心想這個話還是有問題,聖人只是認爲病要好的時候,才需要謹慎,沒有明白,這時時刻刻都要謹慎,不過他也不方便勸諫,只好說正是此理。

    這個根本問題是關於君王本身的,但只是居安思危還不夠,林泉繼續說,要治國必須以德治國。

    林泉說當時宋文帝君臣之間有不同的說法,有的人認爲大亂之後,道德教化是行不通,因爲三代以後,人心不古,就連曹雜霸道,還不能讓天下重返上古,那純王道,怎麼可能呢

    而一些人說,五帝三王,行帝道則帝,行王道則王。若是宋文帝願意行王道,那麼就可以成功,林泉最後也說了“宋文帝行王道,遂得華夏安寧,遠戎賓服。”

    聖人對着林泉說“朕觀歷代帝王,以仁義爲治者,國祚延長,任法用人者,雖救弊端一時,敗亡亦促,前王成事,足是元龜。朕欲以仁義誠信爲治,望能化陳魏以來淺薄。”

    林泉見聖人願意行仁義,於是三呼萬歲。

    這第一個問題說完了,林泉繼續說第二個問題,君臣之間的關係。

    這個林泉曾經和六皇子說過,這一次將一些刺耳的話給捨去,而且他先讚揚了聖人。

    他說若是明君在位,那麼足以看見百官的不是,能過殺一人而勸百人。大臣們自然畏懼聖人之威,而盡心盡力。若是暴君在上,就算上了良策,但是暴君不聽,那麼也是沒有用的。

    因此林泉說聖人乃是天下關鍵,治亂就在聖人身上。

    林泉這雖然是拍馬屁,但也是一種勸諫,希望聖人能夠明白自己的責任,不要認爲衆正盈朝,自己就可以垂拱而天下治。

    林泉進而說,要天下安定,首先聖人要先誠心正意,這自古以來沒有身正影歪,上治下亂的。

    聖人聽了之後,對着林泉說“古人云,言語者,君子之樞機。一般人若是有不善之言,那麼其他人就會記下來,然後尋找合適的機會羞辱他。朕貴爲萬乘之主,言語自然應當不要有所失。”

    林泉一愣,心想自己本來想要告訴聖人要誠正那一套,這聖人怎麼想到道家陰柔自守之術去了。林泉自然不好勸諫,只好對聖人說“聖人英明,聖人應該多思,若是此言,是否對百姓有益。若是無益,自當不應該多言。”

    林泉想了想,繼續說“聖人若是一言不當,則千載之間,也會連累聖人之德,不止是損於百姓。”

    林泉爲了把聖人給引到正題上來,繼續說,古人說君王乃是器,百姓是水,方圓在器不在水。這明君的百姓和暴君的百姓沒有什麼區別。

    魏哀帝率天下以暴,所以百姓從暴。高皇帝率天下從仁,於是天下百姓從仁。

    林泉最後的補充,深的聖人之心,聖人讓人給林泉遞上一杯茶,林泉謝過之後,然後林泉又說,除了言語之外,還有愛好嗎,像是美味佳餚這樣,既妨礙政事,又擾生民。

    林泉這是有感而發,這虞朝以勳貴治國,這勳貴之間,驕奢放逸習慣了,別說節儉了,讓他們少浪費一點就不可得,林泉自己雖然很享受這些,但是心中明白,這對國家不利,要勸諫。

    聖人不置可否,這時候林泉繼續說,這君王也會有過錯,君王應該面對自己的過錯,進行改進。

    聖人笑着說“這就是宋文帝的三鏡之術吧,朕治天下,常提醒自己。”

    林泉也就不再多說這個話題,林泉準備繼續的時候,聖人詢問說“林泉呀林泉,此論乃是論君臣,而你只是說君,不知道臣在什麼地方。”

    林泉開始解釋說,這流水的清濁,在水源頭,君乃是天下的源頭,而百官百姓都是水,君若是狡詐,想要臣行直道,正道,那麼就好像是源頭渾濁,而希望水清一樣,是不可能的。

    所以聊君臣關係之前,必須要正本清源。

    林泉說到這裏,對着聖人說“願聖人使臣爲良臣,勿使臣爲忠臣。”

    “哈哈,林泉,這忠臣,良臣,有什麼區別呢”

    “良臣自己能身獲美名,而君主能夠受顯號。子孫傳世,福祿無疆。而忠臣身受刀斧,君獲惡名,家國並喪,獨有其名。”

    聖人聽後,笑着說“朕也想要你子孫代代榮華富貴,可是林泉,如今你還不成婚,朕如何封賞你的後人呢”

    林泉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告訴聖人,君臣雖然有上下,但目的都是一樣的,就是爲了天下公道。只有君臣共同切磋,才能成治道。若是聖人認爲自己位高於上,凌辱臣下,認爲百官不過家奴,百姓不過家畜,那麼天下就要亂了。

    若是百官認爲自己位卑於下,只能阿諛奉承,事事皆說君美,大亂也不遠了。

    林泉以此爲契機,開始批判那些順臣的的自守之道,他認爲那些人看似忠心,實在是在害主,真正的臣道乃是剛正不阿,爲民請命。

    接下來,林泉說出了六正六邪,聖人聽完之後,對林泉說;“朕認爲,你乃是賢臣,良臣,今日你一番交談,朕獲益良多。”

    聖人說到這裏,對着林泉說;“林泉,那些言官應該聽聽你這一番議論,他們謗上求名,無事生非,看似是救朕的天下,實際上想亂朕的江山。”

    聖人大肆批判言官,林泉就在一旁沉默,對於言官,他也沒有什麼好感,但是言官設立是有必要的,否則話,要不朝廷之上,全是奉承之聲了。

    聖人讓林泉先喝口茶,然後對人說“將諸位皇子叫來。”

    太監前去請來皇子,聖人讓他們依次坐下之後,對着他們說“朕如今和林學士,談論治理天下之大道,朕獲益匪淺。如今你們也好好聽着,日後若是繼承大統的,承恩就藩的,都要想想林學士所言。”

    林泉連說不敢,聖人讓林泉不必拘泥,可以繼續說下去。

    林泉望着諸位皇子,心中有些壓力,他知道,自己現在說的可要慎重了,日後儲君就在其中,自己要是說錯了,那就是千古罪人了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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