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起雲動。
小小的種子一旦種下,便生了根,任憑他怎麼說服自己,都無法阻止自己不胡思亂想。
因爲,他是真的希望這個慕容曉是假的。
那樣,一切都能迎刃而解了。
如果說失去記憶會讓人性情大變,那麼這也過去幾個月了,慕容曉也該平靜下來了。
她以爲她的眼淚是武器。
卻不知,千凌幽最不喜歡的就是看着她歇斯底里大哭的樣子,這樣她,和他記憶中的那個她越來越遠。
千凌幽失眠了。
閉上眼睛全是某個人的臉。
想到唐小小曾經告訴自己的作息,他幾乎是乾瞪眼到五點然後給她打電話。
可這一找電話號碼。
他驚奇的發現唐小小的電話不見了。
不可能啊!
他明明記得在船上的時候,他無數次都對着那個號碼發呆,好像那是潘多拉的咒語,可以保佑他一樣。
可如今,他手機上的號碼居然沒了。
暮地。
他腦海裏出現了慕容曉昨日坐在自己牀上的畫面。
她.......
捏着手機的手指不住用力。
他想了想,拿出自己的備機,按照自己記憶中的號碼撥了過去。
——您好,您撥打的手機已關機。
甜美且不失禮貌的電子音機械的重複着,爲這個冰冷的冬天又添上了幾片雪花。
千凌幽沉默半響,喏喏的放下了手機。
然後打開電腦,給自己訂了機票!
他不想再等了!
他下週就回去找唐小小說個清楚!
只要她還沒有嫁人,那他就娶她!
***
左手打着石膏,兩眼眼眶淤青,在庭院裏打太極拳的老爺子看到自家孫子嚇了一跳。
“小幽,你這是怎麼了?該不會也中邪了吧?”老爺子忍不住調侃他,最近隔壁慕容家天天請和尚做法師唸經祈福,他都快被動成爲佛教徒了。
“沒有,我很清醒。”
“我來找您是有事和您說。”千凌幽面無表情的站在庭院裏,目光深幽的好似一汪深潭,看的老爺子肝跟着顫了顫。
“你想說什麼?”
“我懷疑慕容曉被人假冒了!”
千凌幽湊近他,冷不丁的開口。
“啥!”
“你發燒了
吧!”千老爺子一個踉蹌,險些沒一頭栽進花盆裏,被人扶住之後,他也不打拳了拽着孫子就進了自己的小書房,門一關。
老爺子神神祕祕的咳嗽了兩聲。
“凌幽啊,你和爺爺說實話,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別人了?你要是有的話,就趁早和人斷乾淨,爺爺不是非逼着你娶慕容曉,只是這到底是你們已經訂婚了,這帖子都發出去了,你現在要是悔婚,這損失的不僅僅是你自己,更是我們千家的顏面你明白嗎?”
“當然,爺爺也不是迂腐的,你真的要是放不下外面的那個女人,就讓她等你兩年,你大不了過兩年和慕容曉離婚了再結婚就是了。”
老爺子當年便是這樣,最初被家人逼着娶了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妻子,然後他就故意一年不回家,然後那人自己也受不了離開了,所以第二次,他就如願娶到了自己喜歡的人,也就是千凌幽的奶奶。
但卻是最現實的。
他們這種家族的繼承人,婚姻,往往不是自己能做主的。
“我和您說的是慕容曉是假的,您怎麼扯到讓我再婚去了?”
“可是你這明顯就是在找藉口啊。”老爺子攤攤手,懶洋洋的歪在黃花梨椅子搖啊搖,一副我已經看穿了你了,你不要忽悠我的姿態。
“我.......”
“我是認真的!您不覺得曉曉變化也太大了點嗎!”爺爺的不以爲然讓千凌幽有些急了,碎碎唸的便把這些天自己發現的疑點給老爺子講了一遍。
從一開始的不以爲然,到慢慢的表情嚴肅。
待到千凌幽講完,老爺子的搖椅已經不搖了。
老人捋着鬍子認真思索着,許久,嘆了口氣。
“你這麼說是沒錯,但我覺得慕容復應該沒有傻到連自己女兒都認不出來,而且他們把人帶回來應該也是做了親子鑑定的。”
“親子鑑定可以造假!”千凌幽不假思索脫口而出,噎的老爺子呼吸一滯。
“那你想怎麼辦?”
“您去找找慕容奶奶唄,她最信任您了,您說的話她肯定是聽的。您先和她通個氣,拽她兩根頭髮,我今天正好也去看望慕容太太,再拽她兩根頭髮。”
“啥?”老爺子懷疑自己聽錯了。
“爺爺你別裝了,除了我爸誰不知道慕容老太太是你的夢中情人,當年你爲了追人家還差點把腿摔斷呢!”
哼!還敢嘲笑我,當我不知道你黑料似
的!
“混小子!你討打是不是!”
“你信不信老頭子我今天把你另外一個胳膊也敲斷?”千老爺子氣得鬍子都要飛起來了,舉着柺杖便去追千凌幽,打算好好教訓一下自己這個‘不肖子孫’。
“那您趕緊敲吧,我就又可以拖一個月不結婚了,哦不,傷筋動骨一百天,來吧!”千凌幽說着,主動將自己沒受傷的那隻手給伸到了老爺子面前。
“滾滾滾!”
“別讓我看見你,看見你就來氣!”
老爺子暴躁的又開始拎柺杖。
千凌幽也不生氣,笑嘻嘻的往外走,準備開門時,他回過了頭:“爺爺,我這是在幫你找話和老太太說話啊,圓您當時的夢,您不感謝我就算了,咋還罵我呢!”
“嘖嘖嘖。”
不等老爺子追上來,千凌幽已經麻溜的滾出了書房。
只是早晨的霧氣着實很大,他忍不住又開始咳嗽了。
***
唐小小是個雷利風行的人。
尤其是恢復記憶之後,氣場全開。
一大早,她就打了車直接殺到了莊沫沫家,把自己準備去找千凌幽算賬的事情和莊沫沫說了。
聽到唐小小要拽自家媳婦出門,許先生是抗拒的,他請她來是幫忙看住沫沫,不讓那些葉家人來搗亂的,可不想這到好,唐小小要帶莊沫沫打擂臺。
“你想好了?”莊沫沫沒忙着答應,而是很認真的問她的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