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微風混着泥土的芳香輕揉的掠過臉頰,帶走隱隱的喧囂。
歐陽沫和海天燝坐在無邊界泳池前,看着遠處大海,喝酒喝得十分愜意。
誠如墨藍所說,她用的基酒度數不低,雖然沫沫如今的酒量已經到達了一個比較恐怖的數字,但一杯下去,頭已經微微有些發沉了。
見狀,海天燝便叫墨藍拿了橙子,親手爲她剝起橙子來。
帶着酸意的甜混合着酒的冷香,沫沫感覺自己都有些飄飄然了。
看着海天燝那雙價值連城的手上染滿了橙色,沫沫忍不住開口打趣道。
“橙子可不是我讓你剝的啊,一會兒可不能訛人。”
“可橙子是你的喫,所以......”
“所以什麼?”沫沫挑眉,眯着的鳳目裏星光閃耀,比頭頂的星空更讓海天燝着迷,哪怕,這片星光永遠都不會屬於他,因爲,那裏面沒有自己的影子。
“所以下次你給我剝啊。”
“好久沒去你家喫飯了,等我忙完這陣子,我就要去你家常駐一些日子。”
海天燝淡淡的說道,語氣很是隨意。
“來呀,反正許連城最近都不在,莊園太大我有時候都感覺自己彷彿活在另外一個世界。”沫沫表示舉手歡迎,人多一點,家裏也會有人氣。
當然,許連城的莊園其實人不少,但是大部分都是暗衛,不會經常出現在視線範圍內。
“莊園?”
“你是說許連城的莊園嗎?”
“怎麼?看來你們是要和好了嗎?”
海天燝臉上依舊帶着溫柔的笑容,每一幀每一秒都十分完美,讓人找不出破綻,更無法窺探到他那完美外表下柔軟的佈滿傷痕的心。
“暫時還沒有,也許會和好,也許,這輩子就這樣了。”在經歷了一次婚姻之後,沫沫對於婚姻生活其實並沒有太多期待了,尤其是她真的很忙,她的家庭也不需要依靠她的婚姻去做什麼。
再加上,有兩個孩子在,就算她不和許連城在一起,他們也不至於變成仇人。
但她還是說了這個可能性,因爲,她不想耽誤眼前的男人。
“那就是說,老海你還是有那麼一丟丟機會的!”
就在這時,一道戲虐的聲音插了進來,墨藍手裏端着一個托盤過來。
盤子裏是她專門爲沫沫還有海天燝調製的心情酒(就是按照調酒師的心情隨便調的,不喝,便永遠不會知道其中的滋味。)
“胡說八道什麼。”
海天燝頗爲無奈的瞪了她一眼,從她的手中接過托盤。
出去兩杯酒,還有一盤撒了芝麻的牛肉條。
不比內蒙那邊的牛肉條幹硬,但卻也很酥脆,還有些微麻,味道很特別,但卻又不會影響到喝雞尾酒的口感。
“味道很不錯。”
“我可以買一些打包回去嗎?”
沫沫吃了幾根之後,感覺這個非常適合tony便打算多買一些。
墨藍聞言笑了笑,無視了某人對自己狂飆的眼神暗示,笑道:“別人的話,定然是不行的,但美人你嘛,不要錢,我這就去給你裝幾斤。”
不等沫沫感謝,她便又回到了吧檯前,直接給沫沫裝了好大一袋。
沫沫好笑的看着足足有5公斤的牛肉乾說道。
墨藍聳了聳肩:“來的話也別帶老海來了,看見他的假笑我就心累。”
海天燝:“......”
沫沫:噗——
海天燝不着痕跡的將自己有些褶皺的衣服抹平,然後壓低聲音一本真經的看着沫沫:“我笑的很假嗎?”
沫沫捏着牛肉乾反問:“你這麼直接的問我一個學心理學的,我是應該按照我的情商回答你,還是根據我的職業來回答?”
海天燝:“呵。”
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她喜歡你。”
“怎麼?不考慮下嗎?”
見墨藍又送了一杯酒和零食來之後,沫沫忽然開口了。
酒喝得差不多了,一些太過理智時不能說的話便也可以裝作玩笑說出口了。
“我知道。”
“所以,註定長不成大樹的萌芽,要直接掐死在種子時期。”
“就像是我和你,有些東西我不說,你也可以不知道。”
“不過,不管將來如何,我還是希望,你能幫我照看下墨藍和琳琳,小姑娘不容易,又是個開酒吧的,看着跟小刺蝟似的,誰都扎,其實,內心比誰都柔軟。”
海天燝的話猶如一塊碎冰驟然跌入了溫熱的杯子裏,讓滿杯水都變得冰冷。
沫沫收起懶散,慢慢的坐直了身體,眼神深深的凝望着眼前的男人。
“你這話,我怎麼感覺不太對勁?”
“墨小姐我就不說了,你不方便我可以幫你出面護着她,但是琳琳,怎麼?你這哥哥打算拋棄自家親妹子了嗎?”
“自然不是......我只是......”未雨綢繆罷了。
海天燝揚起脣勾勒出了一絲邪魅,他伸出手,褪下一枚血紅色扳指,然後不由分說的套在了沫沫手上。
“你......”扳指雖然是剛從男人手上褪下的,但入手卻是帶着冰冷,透心的涼讓沫沫的酒都醒了大半。
她還想再說什麼,這時,墨藍又過來了。
小姐姐一邊走還一邊查着數:“5.4.3......”
沫沫:?
墨藍:“1!”
海天燝直接就倒在了吧檯上。
隨即,角落裏就衝出來了一波海家的人,直接把他架了起來。
“那歐陽小姐,我們就走了,我們家少爺喝多了。”
“這......”沫沫計算了一下海天燝心腹集體叛變的可能性,最終點了點頭:“那你們注意安全。”
海天燝都直接醉倒了,沫沫儘管滿心疑惑也不能這個時候把扳指再塞給他,尤其是這扳指上還有個特殊的符號,她曾經在家族祠堂的典籍中看到過,這是海家世代嫡系才能用的嫡系,多見於家主和少家主的扳指,是權力的象徵,拿着這個,都可以進海家祠堂了。
儘管海天燝心腹叛變的可能性極低,但......
沫沫動了動手指,將扳指護在了手心。
很涼,但卻不寒。
她看着海天燝離開的背影,心頭隱隱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