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也沒多想,畢竟他老遠獨自一人來了,畢竟困在這兒也不是他的設置。
我相信他是沒有惡意的……
“那邊有稻草,你走了一路要不要坐着休息一下?”
我指着昨晚自己費勁鋪着初具雛形的稻草牀。
秦臨順着我指的方向緩緩的走了過去,淡淡笑了一下。
“還可以。”隨後,秦臨坐了下來。
“你也別在洞口站着了,過來坐,風大還有雨溼氣。”
我聽了秦臨的話,坐到了秦臨的旁邊,秦臨的衣服半乾半溼的我實在看不下去。
倒手我就把身上披着的毯子遞給了秦臨,秦臨猶豫了一下接過,後又披到了我的身上。
“你不要來回折騰了,要是你病了,就只能我照顧你了。”
照顧我……是啊,他會怎麼照顧我。
我聽完這話,乖乖的裹緊了毯子。這時候才發覺奇怪,秦臨怎麼會來這兒?
詢問之後,秦臨只是簡單的說了一下,去了公司找我對接一下之前出差的工作事項,發現我不在就直接找了除沈赫執行總裁以外的高管,也就是那個發配我來的總監。
我追問着秦臨,“那你就這麼簡單就到這兒了?”
秦臨看了看洞外,“以前戶外活動的時候來過這城市附近,我知道到了雨季,也看了一眼你這個地址的目的地並不好走,所以我來了。”
“那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個山洞。”
秦臨脫口便說,“我不知道。”
“那你是?”我的話沒有繼續下去,我怕他是費心費力的一個一個地方找的我。
我轉過了身,背對秦臨,低聲的說了一句謝謝。
秦臨立刻就湊了過來,“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我立刻就站了起來,“我說,謝謝你!”
這麼不依不饒的,原本滿懷真心的感謝,一下子好感就掉到底了。
秦臨突然就開始猛地咳嗽了起來,我聽着有些不忍心就走到了他的身後拍了拍他的後背好讓他舒服一些。
“你這是怎麼了?”我態度如常的問着。
秦臨擺了擺手,“沒什麼,你坐下休息就好。”
就這麼和秦臨坐着,看着從天亮到天黑,漸漸的我就睡着了。
半夜的時候,我醒來了,看見自己靠着秦臨的肩膀,一下子就擡了頭。
秦臨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用手攬住過了我的頭,強制我仍舊靠着他。
“快睡吧,天還沒亮。”
不知道爲什麼,這樣的境況下,只有我和他互相陪伴,我就沒那麼抗拒了。
我儘量讓自己放鬆自然的靠着秦臨,漸漸的我就進入了夢鄉。
再醒來的時候,感覺像是天亮了,但又覺得光線很暗。
我起身緊了緊身上的毯子朝着洞口走了過去,這時候我已經聽到了秦臨靠近的腳步聲。
“還是暗沉的陰天,看來還是走不了了。路途泥濘,況且如果在出去的路途上突發暴雨我們就連避風港都沒有了。”
“那怎麼辦?”我的疑惑剛剛開口,我的肚子就開始不爭氣的咕嚕咕嚕叫着。
其實也不能怪我的肚子,我從踏上來時的火車到現在別說喫的,連口水都沒喝上。
秦臨下意識的看了我一眼,“你先在山洞待着,我去找點喫的。”
我點了點頭,秦臨剛出了山洞沒幾步我就大聲朝他喊着,“你注意安全,早點回來。”
秦臨沒有回頭,只是大聲應了一句知道了。
這樣的對話,倒像是每天早晨老婆對出門的老公說的,彆彆扭扭的。
秦臨出去找食物後,我基本都是站在洞口張望。
十分鐘過去了,二十分鐘過去了,一個小時過去了。
依舊沒有看到秦臨返回來的身影,看看遠處腳下的路的確難行,我擔心的待不住了
。
剛走了兩步,我遠遠的就聽見“別下來”三個字。
我趕忙朝着遠處看去,看到了歸來的秦臨。
控制不住的有些小興奮,我朝着秦臨招手,秦臨依舊衝着我大喊了幾句,“別下來,別繼續走了。”
我就站在了原地,等着秦臨慢慢的靠近。
秦臨的兩隻手都分別拿着一條魚,走到了我的面前。
他的衣服濺上了好多泥點,我趕忙轉身朝着山洞裏走着。
秦臨將魚放到了我的地上,“你等着我,我再下去撿點樹枝。”
說完,秦臨就又走出了山洞,只是這一次我是能看到他的。
秦臨撿的差不多的時候就開始下雨了,雨水衝落了秦臨衣服上的泥,我卻看到秦臨的後背和手臂逐漸被紅色暈染,是我看錯了嗎?他難道受傷了?
我趕忙叫着秦臨回來,秦臨點着潮溼的樹枝艱難的生着了火。
秦臨開始烤魚,我坐在一旁看着,離秦臨遠遠的。
其實,當我覺得不自覺跟他靠近的時候,我就又要剋制自己離他遠一點。
魚烤好了,秦臨伸手給我先遞了過來。
我搖了搖頭,“我不喫。”
秦臨突然變得神情嚴肅,“你又在彆扭什麼,你不喫你身體受得了嗎!”
他突然的態度轉變讓我脾氣也一下子不好了,“我就不喫,我不想喫烤魚行不行。”
秦臨一下子把烤好的烤魚丟到了一旁,帶着些怒氣衝我開口,“好,現在外邊雨小了,你不想喫烤魚可以去自己摘果子。”
我看着外邊雨勢變小,我探着頭看着遠處的樹。
秦臨說的果子居然是山楂,可是有人喫山楂頂餓的嗎!
可是我又很氣,現在根本不想跟秦臨待在一個空間裏,我邁步就想出洞口。
秦臨一把扯回了我,“你真想喫那個啊!坐好。”
我也不想喫,既然秦臨給了我臺階,我就坐了下來。
我伸手打算去拿那條被秦臨丟在地上的烤魚時,秦臨就拉住了我的手。
“不要了,我重新給你烤,你好好坐着就好。”
秦臨的態度突然又轉變了,變的柔和了下來。
這時候我看着秦臨的胳膊和後背好像在滲血,我趕忙指着那兩處問着秦臨,“你是不是受傷了?”
秦臨笑了一下,“不嚴重,剛剛抓魚的時候落石砸下來劃的。”
看着那傷口,我心裏止不住的難受,我立刻拿過了那件羊絨毯子,用一角給秦臨擦着沒有癒合的一直在出血的傷口,然後把毯子毅然撕成了兩半,一個裹住了秦臨的手臂,一個纏住了秦臨的身子,止住了後背的血。
在我做這一系列動作的時候,秦臨依舊沒有停下自己的手,一直在翻烤着魚。
最後的僅剩的一條魚烤好了,秦臨吹了吹用雨水洗過的大樹葉子包了一下遞到了我的手上。
“沒有別的,將就喫吧。不喫是肯定不行的。”
不知道怎麼的,我的眼淚一下子就涌了出來。
秦臨擡手給我擦着眼淚,我有些不忍的別過頭。
“怎麼了,怎麼哭了?還是不滿意喫的所以用哭抗議是吧。”
這次秦臨的話是在開玩笑式的逗着我,我能聽出來。
我趕忙停止了哭泣,淡淡的回了一句,“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這個鬼地方,我想家了,我想回家。”
秦臨拍了拍我的後背,“我答應你,一定儘快離開這兒。”
我吸了吸鼻子,聞了一下烤魚,說實話還真是挺香的。
“快喫吧,小心魚刺別燙着。喫好了你就休息,我們很快就會離開,而且等你回去了,我給你放個長假。”
秦臨的安慰似乎起了作用,我心裏的恐懼正在漸漸消失。
魚香味充斥了我的整個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