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蕭月笙的對戰熟練了許多,而且第五個穴竅的元力也在不停增長。
雖然與趙飛還有着差距,但並非看不到希望,而且其腳步與攻勢也有所進步。
在車輪戰的第二天,蕭月笙看到了宋青。
他已恢復如初,這個十六歲的世家子弟似乎盯上了蕭月笙,全然不顧其他人,鐵了心要扳回臉面,於是在與趙飛的對戰之餘,蕭月笙還要應付宋青。
雖說宋青乃是世家子弟,但其修煉的功法注重築基,元力尚不足蕭月笙雄厚,而且這幾日蕭月笙進步明顯,雖然交戰有些棘手,但還是勉強勝過宋青,畢竟這並非生死之戰。
這番持續七日,由關平傳授戰場上基本的戰鬥技巧與佈陣,佈陣方面只是略微帶過,僅僅爲了讓衆人有所準備,而關於戰鬥方面,其分爲對戰技巧與游擊戰術。
“戰場不同則戰術也不同。我們驍騎營駐守的這十個縣,四周皆是山林,聚元以下的戰鬥,多是零散,正面戰場反而更爲簡單。”關平認真的說道。
底下衆人專心的聽着,如今每日上午接受關平的教授,下午則是繼續操練對戰。
關平講解的並不細緻,畢竟這些人還有十日便要前往駐地,只能挑選些許重點。
蕭月笙自從第五個穴竅打開之後,他便發現自己可以內視了,如今自己的五個穴竅內元力凝而不散,按照關平的說法,凝氣境基本上很快便能達到,但凝氣之後完全不同。
除了自身天賦以外,功法的高低也在限制,因此凝氣之後便高下立分。
但蕭月笙顧慮的是,自己依靠穴竅儲存元力,也不知何時纔算是到了凝氣。
正常情況下,丹田內元力凝聚成團便可以內視,下一階段便是將其化爲元力氣旋,然而蕭月笙還不知要打開多少穴竅才能化爲氣旋。
時間如流沙而逝,一月之期已到。
鐵戰城城外五十里處,塵土飛揚,隨着隆隆馬蹄聲,士兵身上的黑色甲冑也不停作響,前方爲首者乃是教頭林志平。
衆士兵面色嚴峻,內心情緒氾濫。蕭月笙腦中依然迴響着關平最後的那句話。
“練兵千日用兵一時,我青陽士兵,灑熱血拋頭顱,只爲殺盡大秦狗賊!”
蕭月笙以前從未想過有一天爲這個王朝戰鬥,更沒有想過爭取榮耀。
然而如今箭已然在弦上,只待一聲殺敵令下。
趙飛臉色看不出波動,幾日前,當蕭月笙打開了第六個穴竅,兩人之間的差距已經不算太大了。
對於自己這般修煉速度,蕭月笙也是心驚不已。
而風然陳富貴等人躊躇滿志,那番模樣,似乎覺得此去前路一片坦蕩。
他們此番前往,乃是鐵戰城下轄的其中一個駐地,羅沙縣。距此尚有百里,需日夜兼程。
驍騎營分爲十個統隊,一隊駐守羅沙縣,林志平乃是第十統隊下其中一個把隊的把總,他率領的衆新兵也將成爲這一把隊的其中一員。
前幾日蕭月笙才知道,除了他們所在的這個訓兵場,鐵戰城裏這樣的場地還有十幾處,分別由各把總率領。
這一路上他們看到了許多同行的士兵,戰馬嘶鳴中帶起滾滾塵沙。
城牆有些年頭,有些破敗而無人翻修,牆上是森然而立的士兵,巨大的戰鼓置於其上,有一名身披黑色盔甲的將領正站在戰鼓下方。
其臉色嚴峻,面容滄桑而威嚴十足,身體如勁松般站立,氣勢隱而不發。衆人到城牆下停駐,林志平一改往日冷酷,恭敬道:“稟報統管,第十七把隊新兵已到!”
“進城!”統隊統管揮手下令。
“隨我進城!”
一行人魚貫而入,到了城內才發現無一百姓,入眼處皆是士兵。城內營帳隨意而立,士兵們嚴陣以待的站立,無人對這些新兵矚目,彷彿早已習慣。
蕭月笙四處張望,看見營帳內多數士兵臉上身上猶帶傷痕,斷臂者拄拐者四處可見,嚴陣以待者有之,然而面容枯黃氣色慘白者更甚。
“下馬!”林志平發令。
有士兵帶着戰馬離去。
“羅沙縣以外向南十五里便是大秦軍隊,城內外皆有把隊紮營,我們第十七把隊負責南門崗哨。”
他的聲音低沉,深深的看着衆人“從今天開始,你們便是一名真正的士兵。南門三街是我十七把隊紮營處,各自修整好,隨時待命!”
“是!”
衆士兵高喝。
羅沙縣縣城不算大,如今四個把隊駐守城內四門,另外數十個把隊駐紮於城外一里處。
城裏的氣氛讓這羣十七把隊的新兵一時難以適應,偌大的軍營裏,似乎無人交談似的,除了聽到某一把隊的命令聲,便只有痛苦的呻 吟。
蕭月笙視野所過之處皆是傷痕累累的傷兵,那些老兵對他們無動於衷,臉上只帶着無盡疲憊。
按照把總林志平的命令,衆人分散各自駐守,每個把隊百人,多出則分到其他把隊,與蕭月笙相識的有趙飛與陳榮華兩人被分到第十把隊。
城內原本百姓居住的房屋如今士兵隨意出入,城裏只有兩個鋪子,是第十統隊的專供,兵器鋪與傷藥鋪。
黑夜逐漸降臨,因爲城裏到處可以席地,因此營帳內的人不算擁擠,蕭月笙與另外兩人人待在一塊,分別是陳富貴以及風然,他們這批新兵已四散駐守。
“駐戰地便是這樣麼”風然今日白天還躊躇滿志,如今看着城裏如點點星火的營帳,卻突然有些惆悵。
蕭月笙也沒想到,威名震震的遠東軍旗下一個統隊竟然是這般模樣,雖然尚未上戰場,但僅憑今日的這一幕,只有毫無士氣可以形容。
“俺們把隊的老兵我看一個個都霜打了似的,這怎麼成?”陳富貴嘟嚷了一聲。
“沒聽把總說了麼,城外十五里便是大秦軍隊。”蕭月笙看着營帳外說道。
“這麼說隨時都可能開打了?”風然躺下身子,語氣無奈“我們也別在這唉聲嘆氣了,趁早休息吧,說不定哪時就集合了”
“睡吧睡吧。”陳富貴無心修煉,倒頭便睡。
蕭月笙看着兩人翻來覆去,內心也極爲複雜,他摸着懷裏的兵牌緩緩閉眼,如今體內六個穴竅元力涌動,但前路一片黑暗。
“月笙。”是陳富貴的聲音。
“嗯?”
“咱們能活吧?”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