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人如何也沒有想到,他走進來的卻是一條死衚衕,向前面走了沒有多遠,便被一堵牆攔住了去路。
後面的特警也緊跟着守住了衚衕的入口,爲首的李隊長還在耐心地跟着蒙面人喊着話。
但是,蒙面人卻彷彿不覺,也或許他根本就聽不懂李隊長在喊些什麼。他的匕首依然架在白玫的項間,一隻胳膊依然勒在白玫的胸前,令白玫動彈不得。
雙方就這麼僵持着,不讓分毫。
顧可軍趕到這裏的時候,雙方已經僵持了有四五分鐘。
見到顧可軍到來,李隊長指了指昏暗的衚衕深處,裏面的光線很弱,衚衕口處的路燈根本照不到裏頭。他們也看不清裏面的情形,只是隱隱綽綽地看到兩個緊密貼着的黑影。
顧可軍皺着眉頭,這個盜匪的狙擊手還是很有經驗的,雖然拖着白玫闖進了一條死衚衕,但同時也可以暫時解除掉特警的狙擊手對自己的威脅。
的確,在這種情形之下,顧可軍想要通過狙擊手躲在什麼地方來將其狙殺,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我喊了半天,他一句話也不答!好像個聾子一樣!”李隊長告訴着顧可軍。
“他可能聽不懂!”顧可軍馬上想到:“他是綠衣旅的殺手,用阿拉伯話喊!”
李隊長愣了愣,道:“咱們這裏面哪有誰會阿拉伯語呀?”
“那就用英語試試!”
顧可軍說着,便真得用他那憋腳的英語喊了起來。
果然,裏面的匪徒這一回是聽懂了,同樣報以英文的對答,只是他的語速很快,在場的這些特警和顧可軍琢磨了半天才明白了他的語意。
原來,這位匪徒要求他們把道路讓開,並且給他準備一輛汽車,如果不在十分鐘之中準備完畢,他就會豁出命去,將手裏的這個人質殺死。
“怎麼辦?”李隊長問着顧可軍。
顧可軍猶豫着,通過對講機將這裏的情況報告給了馮經。
馮經死裏逃生了一回,雖然有防彈衣,但是那一槍在打到他身上的時候,還是令他疼不欲生。此時,他已經在宋傑的幫助之下,回到了指揮車裏。
“先照他的話去辦吧!”馮經作出決定來,同時一再的告誡着顧可軍:“現場就由你來指揮,無論如何,必須要先保證白警官的安全!”
“是!”顧可軍答應着,馬上能過對講機命令着:“劉全,聽到沒有?”
“聽到了!”耳邊傳來了劉全的答話。
“把你們那組的警車開過來!”顧可軍命令着。
“是!”劉全答應着。
顧可軍這纔對着衚衕內的匪徒,再一次用他半手不熟
的英語喊起來:“你要求的車子馬上就到,我們也撤出了巷子,你可以出來了!”
但是,匪徒還是有些懷疑,又一次大喊:“把車放到巷口,你們所有的人都退到五十米以外!”
李隊長望着顧可軍,等待他的指令。
“照他的話來做!”顧可軍只得道。
汽車的聲音傳過來,劉全開着一輛警用車停在了巷子口處。
“車來了!”顧可軍對着衚衕裏面用英語大喊着。
但是,匪徒卻沒有半分要出來的意思,他肯定也是在判斷着外面這些警察的策略。
在這個時候,白玫不失時機地也用英語說着:“你現在出去還有機會,再過一會兒,天就亮了,你想跑也跑不了的!”
劫匪愣了下,沒好氣地道:“不要多嘴!”
近距離地與這個劫匪貼身相處,白玫可以知道,這一定是個慣匪,他的手沒有一絲的抖動,他的身體也沒有一毫的顫動,他的脈搏穩健如常,這也就說明這個傢伙是經過訓練的。
雖然無法看清這個劫匪的面部表情,白玫還能夠感到他眼睛裏射出來的兇光,或許這個傢伙已經在考慮,是不是要先殺掉她了。
稍作遲疑,劫匪還是拖着她向前走了兩步,到達了一戶人家的門口。
劫匪下意識地靠到了門洞裏,用腳使勁地頂了頂這扇緊閉的大門,也許是希望能夠並闢通途,從這戶人家的屋子裏面穿過去。
卻是趁着這個劫匪把注意力放在了這扇門上的時機,白玫猛地一掙,幾乎用盡了她的全力,竟然真得從劫匪的懷裏掙脫出來,但是劫匪手中鋒利的匕首,還是劃破了她的下巴,她卻渾然不覺,用膝蓋猛踢劫匪的襠部。
劫匪的動作卻也快似閃電,在白玫掙脫之後,他已經發起了狂來,白玫的膝蓋踢起,他單手格擋,握着的匕首快速地揮向白玫的頸部,這一次他已經下了死手。
白玫一擊未中,馬上後悔起來,這個劫匪實力太過強大,他已經反應過來,自己根本沒有反擊之力,眼見着那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已然到了脖前,只要再一揮,一定可以割斷她的頸動脈,她已然躲無所躲,驚得“啊”地大叫了一聲,不由得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耳聽到的卻是“當”的一聲響,那把匕首碰到了某種金屬,發出了清脆的響聲來。
白玫再一次睜開眼睛,便看到那把剛纔差一點兒要了她的命的匕首,已然飛了出去,“篤”的一聲,釘到了不遠處的牆上磚縫裏。
不知道什麼時候,空中多出了一把鐵鍬來,一個黑影正立在這戶人家大門的遮雨檐上,揮舞着鐵鍬拍向劫匪的頭。
劫匪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嚇了一跳,這個揮舞着鐵鍬的人彷彿是個鬼魅,竟然是悄無聲
息地出現在他的面前,而且是站在他的頭頂之上,他只有招架之力,卻無法打到那個人分毫。
急切之間,劫匪躍出了門洞,依然奔向正準備逃走的白玫,此時,白玫已然成爲了他必須要抓到手的擋箭牌,他非常清楚,沒有人質在手,他隨時都會被衚衕口處的警察擊斃。
在他看來,雨檐上的幽靈,一定是那些警察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悄悄地潛伏過來的。
白玫剛剛衝出兩步遠,便被劫匪再一次追上,她只能回身反擊,但是她的手還沒有落下,便被這個劫匪如同老鷹捉小雞一樣得抓到了,她的手腕被劫匪的一隻大手牢牢抓住,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