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科有些奇怪,不明白槐城緝毒大隊的人是怎麼想的,爲什麼對雲若嫺那麼放心,在外面連一個便衣警察都不放,只在她的家裏安裝一個監視頭就完事了?卻對雲家豪這般得重視呢?
隨即,他就明白過來。
畢竟雲若嫺在槐城可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而且認識她的人也很多,她走到哪裏都脫不開公衆的視線;想來,當初就算是作壞事的時候,她也只是在幕後,自然不會傻到自己親自去出頭了!
但是,雲家豪卻不一樣,他實際上是跟雲家剛相似的,都是雲若嫺手中的槍,替她背黑鍋的角色。只不過,雲家豪還是比雲家剛兄弟強了許多,最其馬,他接手的生意是合法的,他的身份也是光明正大的!
也許警方在雲家豪的門前放上暗哨,就是希望能夠通過跟蹤這個傢伙,找到其他的線索吧!
雲家豪肯定也不傻,在這種時候,估計他寧願呆在家裏啃老本,也不會出去再幹違法的事情。
沈科正準備離開之時,忽然看到了一個他認識的人從雲家豪的別墅裏走出來。
“於記者?”他不由得怔了一下,那個人正是消息亨通的自由撰稿人于敏。
“他找雲家豪做什麼?”沈科馬上狐疑了起來。
作爲一名記者,尤其是自由撰稿人,最希望得到的就是隻有他獨一份的新聞了,因爲這也可以多賣些錢。
于敏從雲家豪的家出來之後,便走向了小區的門口,好奇心驅使着沈科開着電動三輪車,不由自主地跟在了他的身後。
只見于敏出了這個小區之後,徑直走向了馬路對面的一家叫作陽春白雪的茶樓。
沈科蹬着車來到了茶樓的門口,卻有些猶豫,以他此時所扮演的身份,跑到茶樓裏去喝茶,顯然並不適合。千千
他擡起頭,馬上看到二樓靠着玻璃窗的位置,獨自坐着一個他認識的人,竟然就是白曉華。
“這個人渣怎麼在這裏?”沈科有些奇怪,再細看時,卻見到于敏已然出現在二樓,並且坐到了白曉華的對面,兩個人好像是認識的,一邊說着話,一邊喝着茶。
“這兩個傢伙怎麼到一處去了?”沈科的好奇心越發得旺盛起來,自從上一次白曉華被他在丁彩儀的家裏打了一頓之後,這傢伙便沒有再去找過丁彩儀。丁彩儀那時還擔心他會不斷得來糾纏自己呢!沈科也特意地留意了一下,見到白曉華沒有再出現在丁彩儀的面前之時,他這才放下了心來。
他原本想要一走了之的,如今看到白曉華和于敏在一起,更堅定了他留下來察看的決心。
他找了個地方停下了三輪車,也走上了茶樓,來到二
樓,便坐到了那兩個人位置的旁邊,要了一壺茶慢慢地喝着。
北方城市裏的茶樓,生意遠沒有南方城市裏的茶樓好,相對於普通老百姓來說,並沒有在茶樓喝茶談事情的習慣,如果真得要談事情,他們更願意下飯店。正因爲如此,茶樓裏十分得清靜,沒有多少的茶客。
儘管沈科的耳朵十分得靈敏,但是這個茶樓上每個座位之間,隔着個屏風,所以他聽不清楚于敏和白曉華到底在說些什麼,只是偶爾能夠聽到他們提到雲若嫺的名字。
“他們提到雲若嫺幹什麼?”沈科越發得奇怪,想了一下,還是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了一個玻璃球大的塑料丸來,這個塑料丸就如同裝中藥的那種藥丸一樣,要以分開兩半,裏面是空的。
他將一個竊聽器放入其中,看看並沒有別人注意到自己,便悄悄地把這個塑料丸從地上丟了過去。千千
塑料丸滾動着,沒有發出一點兒的聲音,穿過座椅,十分準確地停在了于敏和白曉華的座位底下,並且靠着了牆。
沈科又拿出自己的手機,插上了耳機,調整了一下,裏面便清晰地傳來了于敏和白曉華的交談聲。
“我跟雲家豪談過了,他說,他不會背棄他姑媽的!”這是于敏的聲音:“他相信,他姑媽是清白的!”
白曉華髮出了一聲嘲笑,反問着道:“老於,他的話,你信嗎?”
聽着白曉華這麼親切地稱呼于敏,沈科可以猜得出來,這兩個人肯定是很熟的,應該是早就認識的朋友。
于敏道:“我當然不相信!他的兩個堂弟是毒販,前兩天據說那個在逃的也被打死了,雲若嫺的前夫也是因爲製毒販毒被槍斃的,他們家就有這種不法的基因!雲若嫺要是清白的,這天下就沒有壞人了!”
白曉華道:“現在,我也不管他們雲家的事了,還是要想辦法先把我的錢要回來纔是真的!”他說着,又道:“那五十萬,如果你能想辦法從雲家豪那裏搞到,我可以全部借給你!你要是從他那裏要不回來,我也沒有錢借你的!”
只是,雲家豪怎麼說也是健雲醫藥公司的總經理,雲若嫺那麼有錢,難道雲家豪連五十萬都拿不出來嗎?
于敏道:“雲老大說他現在沒有錢,就連健雲公司的帳戶都被凍結了,也取不出錢來!”
白曉華一拳打在了桌子上,不由得罵道:“這個王八糕子,當初他跟我說,這是個賺錢的好機會,說什麼癌寧這種藥由他們健雲公司壟斷,不愁賣不出去;我也相信他的實力,他們雲家那麼有錢,自然是不會騙我的,所以就
把我那五十萬的私房錢跟他投資入股,他還向我保證到年底可以雙倍奉還!他媽的,他就是一個騙子!誰知道,他買了那麼多的癌寧,卻拿去製毒呀?”
于敏道:“你也別怪他了,他也是被他那兩個堂弟給騙了!他那兩個堂弟願意出比醫院高出兩倍的價格,收購癌寧,所以他當然就想着賣給他的那兩堂弟了!”
“他難道就不知道,他那兩個堂弟買了藥去做什麼嗎?”
于敏道:“他當時也是被利慾薰心了,也問過他們買癌寧去幹什麼,這兩個傢伙告訴他,他們有外銷渠道,還帶着一個老外跟他見了一面,說癌寧這種新的抗癌藥,如果走私到歐美去,可以賣很高的價!”
“哼?走私?”白曉華髮出了一聲嘲笑來:“虧他雲老大上了那麼多年的學,這種新型抗癌藥,在還沒有被公衆認可,還不知道有多高的療效之時,歐美人會買?”
“是呀!”于敏道:“現在他是明白了,可是一切都晚了!那些藥和錢都被公安局查封了,是贓物,最終的結果肯定是沒收!而健雲公司也是因爲如此,被工商查處了,吊銷了營業職照!他現在也是身無分文!”
“嘿嘿,他的話你也信?”白曉華不屑地道:“雲若嫺那麼有錢,他那兩個堂弟是毒販,肯定也很有錢,他當健雲公司的總經理也有幾年了,我就不信他沒有一點兒的積蓄?”
于敏道:“雲若嫺的三個侄子,只有雲家豪考上了大學,所以雲若嫺當初就是重點兒地栽培他;至於他那兩個堂弟,就是兩個小混蛋,都只有初中學歷,老大還當過兵。當時在老家的時候,所有的人都說他們雲家的三個男孩子裏,就數雲家豪最有出息。但是後來,人們都是看錢不看學歷的,誰最有錢,誰纔有出息!”
沈科聽着于敏的話,暗暗點着頭,的確,在現在的這個社會里,很多人的價值觀已經扭曲了,正如雲若嫺所說的一樣,笑貧不笑娼。就算是讀得書再多,如果掙不到大錢,也會被別人罵成沒本事。
“所以,雖然在雲家,雲老大學歷最高,但是賺錢最多的卻是他的兩個堂弟,他自己都覺得矮人一等!你也知道,他很好強,這麼多年以來,雖然身爲健雲公司的總經理,其實都是在替雲若嫺打工,他堂弟掙的錢不會給他,雲若嫺的錢也不會給他,雲若嫺還有一個兒子呢!”
“他要是真得有錢,也就不會鼓動你參與投資了,自己一個人賺不是更好嗎?”
“剛纔,他也跟我交了實底,在癌寧的操作上,他是瞞着雲若嫺的,就是想繞開健雲公司,同時又利用健雲公司的資質來賺錢。之所以沒有動用健雲公司的資金,而是他自籌資金去買癌寧,也是怕走健雲公司的帳面,會被雲若嫺發現,誰知道會是這種結果?
”
聽着于敏的話,沈科心裏頭暗暗好笑,以雲若嫺的聰明,對於雲家豪的作爲,只怕早就看在了眼裏,她之所以沒有發作,可能就是要等到人贓俱獲的時候!在雲若嫺的面前,無論是雲家豪,還是雲家剛,都是嫩雞仔,可以被她隨時玩弄於股掌之間。
只聽着于敏最後道:“雲老大說,爲了壟斷癌寧,他把自己全部的身家都押了進去,你纔出了五十萬,他比你要慘得多!”
白曉華沉默良久,輕嘆一聲,悠悠地道:“話又說過來,如果他那兩個堂弟不被警察抓住,真得把那種新型毒品賣出去了,我們還真得有可能發大財了!”
聽到白曉華的話,沈科恨不能現在就衝上去,再搧他兩個耳光。這種人渣還在想着賺錢,竟然連一點兒的人之道義都不講,虧他披着一張不錯的人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