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科也並不輕鬆,他到這個時候,才覺出身上好像是被人千錘百煉了一般,哪哪都痛。只是,在獅子和鱷魚的面前,他不得不裝作沒事的樣子,咬着牙關硬挺着。
看着這個原本整齊的小院子,此時一片的狼籍,沈科也沒有對這兩個人多做理會,徑直地走進了屋子裏。
但是,屋子裏並沒有丁彩儀的身影。
他又從客廳走進了裏屋,打開燈,裏面也是空空的,根本沒有一個人。
他不由得暴怒了起來,用英語大聲地喊着:“獅子,你把人藏哪裏了?”
獅子覺得奇怪,走進了屋來,道:“她就在屋子裏呀?”
“哪呢?”沈科從裏屋走了出來。
獅子也詫異了起來,十分肯定地道:“剛纔她被我打暈了,就躺在沙發上的!”說着,也走進了裏屋,馬上又出來,驚訝萬分,疑惑地道:“咦?人呢?”
“我問你呢!”沈科卻是氣不打一處來。
“我是真得把她放在這裏的!”獅子生怕沈科不相信自己,幾乎是喊將出來的,擡起頭,忽然看到裏屋的紗窗被打開了來,馬上有所悟地道:“她是不是自己醒了,從窗戶裏跑了?”
沈科也注意到了那扇被打開的紗窗,這種北方的正房只有一面有窗戶,而且窗戶都通向院子的,他馬上道:“怎麼可能?如果她從窗戶跑了,我們怎麼沒有看到?”
的確,只要是從窗戶裏爬出來,就算是丁彩儀再小心,也不可能逃過院子裏打鬥的三個人的視野。要知道,他們三個人都可以算是絕不上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卻也所差無幾。
“我是真地把她放在沙發上的呀!”獅子恨不能讓沈科馬上相信的他的話,一副急不可奈的樣子,應該是沒有說謊。
但是此時的沈科,已然一臉得憤怒,彷彿馬上要發作一般,雙手緊緊地握着拳頭,恨不能馬上上去,狠狠地給他一拳。
鱷魚站在門口,看着屋子裏的兩個人,對於獅子卻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想到了什麼,悠悠地道:“比亞不是跟你在一起嗎?”
獅子和沈科都是一愣,沈科知道比亞就是史汶澤。
獅子十分得生氣,馬上回懟道:“你這傢伙哪隻眼睛看到我跟比亞在一起的?”
鱷魚雙手抱肩,臉上滿是乾涸的血污,他的鼻子裏還塞着衛生紙,看上去十分得滑稽。
但是,他卻作出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道:“我能夠找到這裏來,就是一直跟蹤着你的!呵呵,你別跟我說,下午你和比亞沒有見過面!”
獅子一時語塞,他也曾跟蹤鱷魚,也知道鱷魚肯定也會跟蹤自己,沒想到自己的行蹤,都被他掌握了。
比亞是被幽
靈團開除出去的團員,這種情況又與哈迪斯和傑克不同,屬於叛徒的屬性。在任何一個組織內部,對於叛徒的處罰都是非常嚴酷的,更不要說與叛徒打成一片了。
當然,比亞相對於幽靈團來說,還並不是那種真正意義上的叛徒,這也是幽靈團的人對於獅子與比亞之間的來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原因。
只是,儘管比亞並不是幽靈團真正的叛徒,但是他畢竟是被當成叛徒開除出去的,獅子作爲幽靈團的團長競爭者來說,與比亞走得這麼親近,自然會令其他團員不滿,勢必也會影響到他以後競爭團長。
沈科的腦子飛轉着,馬上想到了什麼:“獅子,你是不是讓比亞把人帶走了?”
若是按照時間來說,這種可能還是有的。千千
雖然衚衕裏只有一個出入口,但是如果獅子與比亞合作,完全有可能比亞帶着丁彩儀藏在衚衕深入的黑暗中,在沈科與鱷魚走進於曉飛的家裏,與獅子打鬥之時,比亞再趁機帶着丁彩儀離開這裏,藏往其他的地方。
本來,沈科就想要通過獅子,找到比亞,如今聽到鱷魚提及,自然是打蛇隨杆上,馬上厲聲道:“獅子,你讓比亞把人帶到哪裏去了?”
“我沒有!”獅子也叫了起來,在此時,不知不覺中,他和鱷魚又把沈科當成了哈迪斯,猶如當年在幽靈團裏一樣,只有絕對的服從。
“你必須要帶我去找到比亞!”沈科以爲容質疑的語氣命令着他。
獅子愣了愣,聲音也弱了許多,還是搖着頭:“我真得沒有跟比亞合作!我真得沒有跟他在一起!”
鱷魚微微冷笑着,道:“也許你是沒有跟比亞合作,也沒有跟他在一起,但是以比亞的爲人,他又怎麼可能會放過能夠脅迫哈迪斯的任何機會呢?”
他不知道比亞爲什麼會對自己要下毒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什麼地方得罪了他。事後,沈科琢磨過這件事情,也許是比亞作賊心虛,他在殺死傑克之後,害怕自己會替傑克報仇,所以纔會先下手爲強,準備幹掉自己,反正對於他來說,再多殺一個人也是無所謂的。
直到這兩天,從東澱湖回來,沈科又想到,這個史汶澤一定是害怕自己知道,他曾傷害過李莉絲,他還以爲自己會對李莉絲懷有舊情,所以必定要除掉自己,以絕後患。
獅子瞪着大大的眼睛,一會兒看看沈科,一會兒又看看鱷魚,也許心裏又把鱷魚的祖宗罵了一個遍。
這兩個人的關係,也令沈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們明明是同一個戰壕裏的兄弟,剛纔還爲了自己而聯手合作;此時怎麼看來,又像是一對冤家呢?
“你難道非要我強迫你嗎?”沈
科冷冷地看着獅子,眼中射出兩道寒光來,他的臉也緊崩成了白板。
獅子幾乎要哭出聲來了,諾大的個子,此時彷彿成了一個無助的孩子,聲音裏帶着一絲畏懼的顫抖,依然搖着頭:“我……我不知道比亞在哪裏!我是真得沒有跟他合作!哈迪斯,你要相信我!”
沈科轉頭看向鱷魚,彷彿是在徵求他的意見。
鱷魚悠悠地道:“我相信獅子的爲人,他不會跟比亞勾結的。但是,用你們華國的一句話來說,這可能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也許比亞就是那個黃雀!”
沈科再一次看向獅子,把聲音也放得和緩了下來,對着他道:“好吧,獅子,我相信你!但是,今天晚上,你必須要帶着我,去找到比亞,我不希望我的女友會出任何的問題!”
“是呀!”鱷魚也跟着道:“就怕那個女人會受到驚嚇,也許她會沒有事,但是很難保證,她肚子裏的小生命會存活下來!”
原來,鱷魚和獅子都知道了丁彩儀懷孕的事情,想來,這也一定是他們從李莉絲那裏知道的。
獅子恨恨地瞪了鱷魚一眼,也許心裏想着,總會有時間好好地來對付他。只是此時,他只能全身心地來面對沈科。
躊躇半晌,獅子只得點了點頭,如實地告訴着沈科:“我也不知道比亞住在哪裏,但是,我可以在臉書上聯繫到他!”
“很好!”沈科點點頭,想了一下,然後道:“你現在就聯繫他,今天晚上,我必須要見到他!”
“今天晚上?”獅子有些爲難地道:“這也太晚了吧?”
沈科道:“你難道巴不得我的女友出事嗎?”
獅子不再說什麼,拿出了自己的手機來,飛快地在上面按着什麼,過了一會兒,他擡起頭來,告訴着沈科:“他約我在城南公園見面!”
“城南公園?”沈科怔了怔。柳樹街在北城,城南公園成南城,兩地之間距離並不近,開車過去也需要半個小時的。他還是點着頭,馬上道:“好,我們現在就去城南公園!”他說着,又看了看鱷魚,以爲容他回絕地口氣命令着他:“你也跟着我們一起去!”
鱷魚只得點了點頭。
他們都是爲了白玉珪,纔過來找沈科的,如今白玉珪沒有找到,卻被沈科收拾完,又抓了壯丁。
三個人很快出了於曉飛家的院子,走出衚衕口,向着路邊丁彩儀的車子而去,沈科的手裏有那輛途觀車的車鑰匙。
只是走到車邊的時候,沈科好像是想到了什麼,對着兩個人道:“你們兩個先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回去一趟!”
鱷魚十分警惕地問:“你回去幹什麼?”
沈科看了他們一眼,道:“我回去拿瓶跌打藥水,抹一抹!”
鱷魚馬上道:“我也要抹一點兒!”他說着,再也不裝相了,咧着嘴道:“我身上好多地方都痛的
要死,我還以爲你們都不痛呢!”
“我也要抹!”獅子也跟着道,他的臉上馬上也顯露出痛苦的表情來,卻原來,他也是強忍着身上的痛疼。
沈科不由得笑了起來,另兩個人也跟着哈哈而笑,沈科罵道:“你們兩個,就是自找的!”說着,轉身快步地穿過馬路,又回到了衚衕口處,很快消失在了黑暗裏。
沈科之所以要轉回於曉飛的家,並不真得是爲了去拿跌打藥水,他知道,丁彩儀其實還在那個屋子裏,他已經看出了端倪,卻故意要將獅子和鱷魚引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