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科當然知道,野島信要留下他來的主要原因,當然還是爲了白玉珪。
他也不知道這些看似精明的傢伙們是怎麼想的,聽到外面謠言就信以爲真!如果自己真得是盜取白玉珪的人,在得手之後,又怎麼會還在槐城停留呢?
野島信應該也是聰明人,不然他也當不上旭東社的小頭目。他怎麼不想想,自己若是真得與幽靈團合夥,此時也應該遠走高飛了。
幽靈團還留在槐城,只能是他們還沒有得手。
當沈科終於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起來,他好像是平平安安地睡了一覺。
不過,當他環視周圍的環境之時,才發現自己身處在一處廢棄的車間裏,雙手與雙腳都被捆得結結實實,平躺在一張牆角邊滿是機油味的草墊子上。
他側過頭,馬上看到了那個在鳳翔茶樓曾與他對面而坐的畫圖男,他還記得這小子被自己打昏在了中心公園的竹林裏。想來,這傢伙醒來後,又跑到了這裏。
只是,這個畫圖男顯然過於困頓,正坐在牆邊的一把椅子上,背靠着牆,打着盹。
他又看到自己的手機和筆記本電腦就放在畫圖男身邊的一張桌子上,與其說那是桌子,倒不如說是一個工作臺,上面還架着兩個半張着嘴的臺虎鉗。
整個車間裏,除了自己和這個畫圖男之外,再沒有第三個人,旭東社的那些男男女女,也不知道躲到什麼地方去了。
他掙扎着坐起來,儘量地不發出一點兒的聲音來,生怕吵到了那個打着瞌睡着畫圖男。
費了好大的勁,他才倚着牆坐住了身體,舉目向四周看去,車間裏除了些破銅爛鐵,再無其他,連一塊瓦片都沒有。不過,他的目光還是馬上被不遠處的一塊躺在地上的鋼板所吸引。
這塊鋼板只有巴掌大小,大約三到五毫米的厚度,長滿了鏽。
“如果能夠把這個鋼板弄過來,或許可以用來磨斷綁住自己雙手的繩子!”他想着,又輕輕地躺下來,向着那邊緩緩地滾動。
也就翻了兩個身,他到了鋼板的面前,又那邊滾了一下,用自己被綁在身後的手,終於抓起了這塊鋼板。
“他媽的,你小子還想跑呀?”畫圖男驀然驚醒了過來,他從椅子上一跳而起,快速地來到了沈科的面前,不由分說便擡起腳來,一邊踢着他的身體,讓沈科往牆邊翻滾,一邊罵着:“昨天晚上你那麼狠,打得老子都沒有反應過來,今天說什麼我也要報仇,好好揍你一頓!”
他說着,手腳並用,一面推,一面踢,就好像是在打着一個沙袋,將沈科推回到
了牆邊的那塊草墊子上面。
爲了不引起畫圖男對自己手中握着的鋼板注意,沈科一邊嚎着一邊叫着,好像是一個受屈的少年。
“你還叫!你還叫!”畫圖男越打越興奮了起來,下手也越加兇狠,一巴掌打到了沈科的頭上,發出了“砰”的一聲響來,原來是將他的頭撞到了牆上。
沈科只覺得自己的頭昏昏沉沉,火辣辣地痛,乾脆躺倒在地,不再呻吟。
畫圖男的名字原來叫作新谷浩男。他停止了對沈科的毆打,只得轉身迴應着,同樣說得是日語,沈科一句也聽不懂。
不一會兒,那個女人走了過來,沈科乾脆閉目裝死。
“喂?你不是醒了嗎?”女人用華語叫着,推了沈科一把。
但是沈科卻不爲所動,依然緊閉着眼睛。
新谷浩男道:“剛纔可能是我使大了勁,把他的頭撞到了牆上,把他撞昏了吧!”
“你呀!”女人埋怨着:“等野島先生回來,他又要罵你了!”
新谷浩男道:“都說這小子厲害,我還以爲他有多厲害,哪知道這麼不經打?”
女人道:“仁科友香的迷魂香可是加大了許多的劑量,別人一包就行了,他可是用了三包!”
“難怪呢!”新谷浩男道。
沈科心裏頭暗罵着,難怪自己抗不住那種開放式的迷香,原來仁科友香在給自己下藥的時候,加了量!
只聽這女人又接着道:“野島先生去見雲若嫺,他特意叮囑咱們看好了這傢伙,連友香都被他叫着走了,生怕他不在的時候,友香會對這傢伙下毒手!”
沈科聽着又是一怔,雖然他已經預感到雲若嫺可能跟日本人勾結,但是如今從這兩個人嘴裏得到證實,卻還是有些喫驚,這說明雲若嫺早有預謀了,不知道跟這些國外的黑幫組織勾搭了有多久。
他又不知不覺地想到了雲家剛來,雲家剛通過老酒鬼,也跟黑鷹黨的人有了聯繫,若不是他們最終東窗事發,或許這就已經組成了垮國犯罪集團了。
只是沈科還有些奇怪,既然這是兩個日本人,爲什麼他們不用日語進行交流,反而說起了華語來了呢?而且,聽他們的說的話,都十分流利的樣子。
“樸玉姝,你是不是對這傢伙有意思了?”新谷浩男調笑着。
沈科這才明白,原來這個女人並不是日本人,難怪她不說日語呢?只是聽這名字,又好像是韓國人。
樸玉姝道:“行了!你不要瞎猜了!”她說着,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沈科,道:“雖然說這傢伙的確是一個美男子,但是一想到他就是讓人聞之膽寒的哈迪斯,我這心裏頭就有些哆嗦了!我還想要多活幾年呢!”
新谷浩男道:“好了
,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說着,又誇讚着道:“你的日語雖然說得不怎麼樣,但是,你的華語說得真不錯,要不是野島先生介紹,我還以爲你是華國人呢!”
沈科想,她果然不是華國人,不由得偷偷眯着個眼睛看了一眼,馬上認出來,這位樸玉姝小姐,正是昨天晚上在鳳翔茶樓裏,兩個討論書畫的女人當中的一個。
樸玉姝道:“新谷浩男,你的華語說得也不錯呀!要不是野島先生介紹,我真得不知道,你會是副社長的兒子!”“怎麼?副社長的兒子有什麼不一樣嗎?”
“在我的印象裏,那種身份的人,如果不是紈絝子弟,那麼就是有爲青年!”
“那你說我是紈絝子弟呢?還是有爲青年?”新谷浩男來了興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