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語蘭笑着應了兩聲,又道:“我剛請飯店送了菜來,你們一會也喫點兒。別光喫烤肉了,不健康。”
“烤肉已經沒有了。”楊銳幽幽的說了一句。
好大塊的牛胸肉,他以爲夠七八個人喫呢。
景語蘭抿嘴一笑,道:“我讓他們送了滷肉過來,馬上就到,還有東坡肘子,也能上桌了。”
“太好了,肘子好,滷肉也好。”王國華滿嘴是油的點頭,眼瞅着就要從牛肉幫投降去豬肉莊了。
楊銳一臉無奈,下次一定要先上滷肉,真是浪費了上好的牛胸肉啊。
景語蘭眼波流轉,瞬間就猜到楊銳的想法了。
她對此是有些好笑的,要說牛肉的話,中牧幾乎是無限制的贈送,要多少就給多少,要什麼部位就給什麼部位的程度。
而且,早前遺傳工程實驗室搞的胚胎移植的西門塔爾牛,已經開始有小牛出現了,很是填補了楊銳的肉類空白小牛肉在海外也是很受歡迎的,烤法多樣,也適合做牛排。
然而,楊銳在對待牛肉方面,就像是對待實驗材料一樣,不管後備的有多少,永遠都怕浪費,永遠都怕不夠用。
“鍋裏還燉着牛腩呢,如果不夠的話,我再撈些過來。”景語蘭算是小小的安慰了一下楊銳。
“牛腩適合肚子餓的時候喫,澆了米飯是絕味,現在都吃了個半飽了,當然是喫牛胸肉更好喫。算了我烤點雞翅好了,對了,中牧有送雞翅來吧。烤雞翅好了,辣一點有味道。”楊銳捲起袖子來,一副大廚風範。
80年代可沒有單獨的雞翅賣,肉雞還被叫做西裝雞,寓意是從國外進口的,價格是本土的土雞的兩三倍,普通人想買都買不起。
而無論是西裝雞還是土雞,如今賣的都是整雞,偶爾有賣散件的,也只是賣雞腿和雞雜而已。
不過,這些對楊銳來說,都算不上麻煩。
中牧是國內有數的畜牧企業,別說是提供以斤計算的雞翅了,需要的時候,他們隨時能夠提供幾十上百噸。
事實上,楊銳的需求,反而促進了雞翅的銷路,很多領導幹部都是泥腿子出身,想講究又不會講究,向來都是學習新知識的主流人才。
後院的大烤箱足能裝得下幾十個雞翅,景語蘭又拿來兩個鐵架子,三人上陣,又是翻又是撒調料的,倒是熱鬧非常。
咚咚咚。
敲門聲再次響起。
景語蘭再去開門,一會兒再回來,就衝楊銳笑笑,道:“你的女同學來了。”
楊銳回過頭去,果然是許靜和劉珊。
許靜的虎背熊腰見漲不見減,已經有點舉重運動員的架勢了,大大咧咧的進門,笑道:“楊教授,我又來拜見您了。”
“呦,您客氣,咱倆可說不上拜見不拜見的。”楊銳和許靜自然而然的對起了相聲來,引的旁人一陣好笑。
這兩年,正是傳統相聲的大好年華,電視和廣播裏只要放,收視率就要爆棚。
劉珊則是在旁淺淺的一笑,餘光不經意的飄過景語蘭,緊接着就垂下頭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們在商量工作分配的事呢。”王國華好心道:“許靜,劉珊,你們有想去的地方趕緊說,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
“我想去特區。”劉珊迅速無比的回答。
她是對外經貿大學的畢業生,去特區也是很有前途的。
不過,特區的競爭比起其他地區就強的不是一星半點了。
尤其是海關和外貿領域,人人都知道薪水高福利好灰色收入多,大學生們都是擠破頭了往那邊去的。
當然,對外經貿大學的競爭力在這方面是毋庸置疑的,若是不指定崗位的話,還是有很大機會的之所以是很大機會,是因爲現在的分配工作是第三方指定的,用人單位和畢業生都沒有決定權,管分配的老師也不會與你談到具體的地點、崗位等等,而都是採用泛泛而談的手段。
到時候,管分配的老師是否聽明白了你的想法是一回事,能不能實現又是另一回事。
楊銳關心道:“崗位呢想去特區做什麼”
“做國際進出口貿易。”劉珊微微擡頭,道:“我要做大項目,還要自己開公司。”
“厲害”
“有志向”
“看你的了。”
同學們紛紛鼓掌,爲劉珊鼓勁。
劉珊只是看了楊銳一眼,就重新低下了頭。
她也許不是很適合做女強人,但她顯然認爲做項目開公司,更符合自己對未來的期許。
“對了,姚尺他們不知道怎麼樣了”曹寶明將雞翅翻了一遍,突然記掛起了在老家讀書的同學們。
劉珊自然而然的向後退了一步,又推了一把許靜,道:“還有人沒說完呢。”
“我想回老家的。”許靜輕聲道:“去哪個單位,我也沒想好呢。”
“你是北師範的畢業生,回老家的話,進教育部門是很容易的。”景語蘭自己就是北師大的老師,就給許靜說明了一
句。
劉珊又瞄了景語蘭一眼,不由的撅撅嘴。
倒是許靜自己思考了起來。
“姚尺他們哎,有誰聯繫到了嗎”曹寶明繼續給雞翅翻面。
楊銳道:“讓他們到京城過來了。”
“來京城了”王國華沒想到楊銳這麼雷厲風行。
從河東到京城,說起來就是一天一夜的路程,可是想想其中的花費和時間,也還是不輕鬆的。後世雙休日有高鐵的年輕人,也經常只是將說走就走的旅行掛在嘴邊,80年代單休日的綠皮車,坐起來的成本就更高了。許多熱門路線,甚至要拿出一整天的時間用來排隊買票。
爲了畢業分配的事情,跑一趟京城倒是不算什麼,但是,楊銳能影響到河東的高校的畢業分配嗎
王國華想到就問了出來,道:“你可要有想法啊,讓他們白跑一趟的話,同學們都無所謂,他們家裏人就不一定說什麼了。”
“肯定是有想法嘛,就是不方便電話裏說。”楊銳笑笑。他的身份不同了,平時也無所謂,但的確不適合在容易錄音的電話裏,說重要的事情了。
那是授人以柄的傻缺行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