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重生之神級學霸 >391.第391章 禮記
    一方面是“舍小家爲大家”的情懷,另一方面,是“成就大家,成功小家”的現實,這是充滿了奉獻感的精神,與充滿了驚喜的現實回報之間的熱烈對比,也是中國人最爲喜聞樂見的故事。

    這就好像是“拾金不昧,反被失主贈送十倍現金”的故事一樣。拾金不昧是廣爲宣傳的美好品德,但隱藏在拾金不昧之下的,是個人的犧牲,已經攬到手的錢,卻要送還給不知道是誰的陌生人,這樣的故事,遠不能說是一個好故事,至少不會是大衆喜歡的好故事。

    但是,如果加上失主慷慨解囊和滿心感謝,故事中令人不爽的部分就去掉了,留下的,只有高尚和美好,另外,還有一絲中獎的期待感。

    名利雙收!

    簡直像是童話一樣。

    而在宋健同志看來,楊峯的人生就像是童話一樣。

    在工作上,楊峯作爲農業鄉的黨委書記,工作量巨大,就像宋健說的那樣,不管是自願還是非自願的,大部分的一把手都忙的可以,很少有人能夠兼顧工作和家庭。

    這是一種付出和奉獻,正是宣傳部需要宣傳的革命的精神。

    可就像是拾金不昧一樣,革命的精神背後,有個人的損失在裏面。作爲宣傳部長,宋健經常會說一些“不計個人得失榮辱”的話,然而,正常人又怎麼會不計個人得失榮辱。

    已經開始了一段時間的嚴打,也讓黨內的宣傳工作遇到了新問題。“教子不嚴”可以說是主觀上的鬆懈,但不能否認,對許多中高級官員來說,“教子不嚴”是有客觀上的困難的,官員將時間都奉獻給了事業,自然很難有時間教育子女。

    如何平衡工作與生活,這是一個難解的謎題。

    但作爲宣傳部門的幹部,宋健不需要解決這個問題,他只需要拿出宣傳典範出來就可以了。

    楊峯是他見到的最好的事例,也是整個河東省委宣傳部公認的“奇才”!

    當日,看到有關楊峯的報告材料的時候,整個河東省委宣傳部,都因爲部長的興奮而興奮了起來。

    宋健作爲省委宣傳部研究室的處長,等閒是不做細務的,也是因爲楊峯的代表性,以及部長的重視,才親自出山,並且一口氣帶來了記者和攝像師。

    西寨子鄉的經濟水平一般,但在衡量全鄉工作的其他方面,楊峯的成績名列上游,事實上,西寨子鄉的經濟增長率也超過了全省鄉鎮的平均值,這說明楊峯是一個合格,而且略顯突出的管理者。

    而就家庭而言,宣傳部無意追求幸福,他們只需要知道,楊峯的兒子擁有極其出彩的成績就可以了。

    在80年代人的想法裏,孩子的學習成績好,那就是家庭的巨大成就了。寫在宣傳材料中,“其子以全國第一的成績考取北大”,也比“夫妻和睦,父慈子孝”更有說服力。

    宋健甚至在代表組織談話以後,有點羨慕的道:“古人說,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在我看來,能夠做到修身的人,十中無一,而能做到修身齊家的人,百中無一,四者俱全的,萬中無一,老楊同志,好福氣,好厲害!”

    王記者奮筆疾書,首先記下了這段話。

    楊峯同志心情複雜的道:“我個人是談不上修身齊家的,治國平天下更是不相干,擔不起哦。”

    “《禮記》說的是春秋戰國時期的事。春秋戰國時的國家,車千乘的就是大國了,車百乘的都不能說小,要是論管理的人口的話,說不定還及不上咱們現在的一個鄉。”宋健小小的拽了點文,接着道:“管理一個幾萬人的鄉鎮有多難,我都說不上來,我們研究室裏十幾號人,管理起來都不容易,更不要說一個鄉了,老楊同志,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你絕對擔得起,不僅擔得起,而且要繼續擔起來。咱們中國,要是有幾千個你這樣的鄉黨委書記,再有幾百個你這樣的市長,大同世界也就不遠了。”

    “謬讚,謬讚。”楊峯被說的渾身舒爽。他平時不愛到市裏省裏去,就是不愛看高級官員的嘴臉,尤其是年輕的中高級官員,向來是這些鄉鎮一把手們最不待見的。在鄉鎮,他們是一言九鼎的土皇帝,到了外地,似乎誰的級別都比他們高,但是,當外地的中高級官員也拍馬屁的時候,酸爽度也一下子提高了。

    宋健挪了挪屁股,坐近楊峯,笑道:“我這不是讚揚,是陳述,是描述。是實話實說。”

    “你這是給我灌迷魂藥呀。”

    “要是全國的幹部都能像你老楊這樣,我就開一個迷魂藥的工廠,當車間主任去。”

    “那廠長誰當。”

    “當然是我們部長了。”

    楊峯一愣,哈哈的笑了起來,道:“我看你這個迷魂藥的水平,至少是部長級的了,不愧是學過《禮記》的人,慎獨的功夫已經練出來了。”

    宋健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文縐縐的道:“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懼乎其所不聞……”

    “莫見乎隱,莫顯乎微,故君子慎其獨也。”楊峯一句話給接上了。

    宋健連連點頭:“無怪乎老楊你能教出個狀元的兒子,父親的水平放在這裏,兒子的水平想低都不行……”

    楊峯苦笑:“我這個兒子,用不着我教……”

    “

    這就是潛移默化的力量了,恩,要把這點,加到咱們的材料裏去。”宋健很是振奮的與楊峯聊起了禮記。

    楊峯也被他說的高興起來,談性漸濃。

    80年代的中國,書籍稀少,教育貧乏,尤其是基層地區,一輩子只看過《毛選》,只會背語錄的大有人在,沒有網絡,沒有圖書館的地方遍及全國,買不起書以至於熬夜抄書的青年大有人在,買不起書又不去抄書的,自然更多。

    市縣以下,自詡大老粗,實際上就是大老粗的基層幹部十之八*九,剩下的一成人裏面,知道慎獨不奇怪,知道慎獨出自禮記,還能背出來的,那就稀罕了。

    省委宣傳部的研究室,算是高級知識分子集聚的地方,宋健最喜歡談的就是古文,尤喜禮記,此時碰上了楊峯,就像是大學戰隊的隊長回鄉過年,遇到了高水平的電競老鄉一樣激動。

    一會兒,兩人就肩並着肩陷入了激烈的討論。

    旁邊三人只好看着他們討論,一句話插不進去不說,還得注意臉上的表情,生怕露出無聊的神色被領導看見,簡直就像是陪看芭蕾舞的備胎,連****都不敢欣賞,實在是水深火熱。

    一杯濃茶泡了又泡,泡的沒味兒的時候,膀胱就開始調戲大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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