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人是御史臺出身,周夫人一聽陸夫人說顧荊的親事被爹孃定下,就問:“那是定了哪家了?”總得讓自家知道是輸在哪裏了。顧家雖然沒有什麼大勢力,但是陸家多年來聖恩不衰,若不是陸家兩個兒子的兒女早就婚配,她也不會把主意打到這個乾女兒的兒子頭上了。
陸夫人也不好說是秦家,免得讓周夫人誤以爲他們是看不上週家的門第,雖然秦家的門第更好,但是這事兒也不是她做的主的,是陸蝴蝶給兒子說親,人家兩家關係好,和門第沒有關係。
周家夫人一看婚事不成也沒問到什麼,也只能先告辭了,只是心裏這口氣彆彆扭扭的不吐不快。
秦家拒絕了姚家的婚事,讓姚齊有些心中難受,那日也只見過秦嘉萱一面,他是覺得自己表現的也還可以,爲什麼秦嘉萱就是不同意呢?
姚家少夫人看着自家兒子整日苦惱,就說道:“女孩的心思咱們也猜不透,也只不過見了一面,不成就不成唄,那秦家女兒也就是攤上個好爹孃,不然也沒有什麼好的。”秦嘉萱的風評也是複雜,整日在外打架鬥毆,那是女子該乾的事嗎?縱然有些才華,可是他們姚家要的是個賢惠的媳婦,才華什麼的也都不看重。
姚齊還是悶悶不樂,自己應該也沒有什麼不好,多少人家的女孩都擠破頭想嫁給他呢,怎麼一個秦嘉萱就這樣高傲呢?
姚家少夫人此時拿了幾張畫像說道:“娘給你又物色了幾家的姑娘,你再選選。”
姚齊搖頭,把畫像推到一邊去,說道:“娘,我現在不想說這些。”
“你這孩子,怎麼就是放不下呢?”姚家少夫人說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就這麼在意?”她想着兒子應該也是從小到大沒有遇到過什麼挫折,抗打擊的能力是不是低了些?就因爲秦嘉萱沒點頭,姚齊就這樣難受?”
姚齊直接起身:“娘,你不懂,讓我一個人安靜一會兒吧!”
“唉,真是兒大不由娘,行,走就走!”姚家少夫人帶着畫像離開了,反正也不差這麼幾天,他們姚家的長孫還能娶不上媳婦?
姚齊一個人在屋裏子,他也不是禁不起打擊,只是自從那日見了秦嘉萱之後,心裏多多少少是有些喜歡秦嘉萱的,才華可能在別人眼裏不是那麼重要,可是他就是喜歡有才華的女子的,秦嘉萱雖然還小,雖然性子硬了些,但是自己也都不是那麼在乎。就好比文人,都是有風骨的,有些氣節有些驕傲也都是能夠理解的。早前覺得溫柔似水的女子是自己喜歡的,可是遇到秦嘉萱之後,覺得自己就喜歡秦嘉萱這樣的。只是可惜了……
幾天後,姚齊在街上見到了秦嘉萱。
此時的秦嘉萱正帶着兩個弟弟還有顧荊幾人在街上閒逛,沈小魚怕小兒子整日悶在家裏會變傻,所以縱然不放心,也讓秦嘉萱帶着出門溜達溜達,至於秦嘉瀚,那就是個小眼線,秦嘉萱惹什麼禍,也好有個回來跑腿報信兒的。
顧荊算是硬蹭來着,自從知道秦嘉萱應下了他的婚事,整日笑得跟個傻子一樣,只是在秦嘉萱面前還是保持着“表面理智”,雖然沒有傻笑,但是那眼睛裏的光芒可不是鬧着玩的。
沈小魚爲了不讓姚家多想,女兒的婚事也就沒有對外宣揚,姚齊自然也不會知道秦嘉萱已經是“名花有主”的人了。
“秦小姐!”姚齊遠遠的喊了一聲,本來說親這事也沒有明說,旁人也不知道兩家的事兒,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就行。秦嘉萱也只見了一面就拒絕,但是隻要相互再瞭解一下,也許秦嘉萱就會改變主意了也說不定。
秦嘉萱覺得好像是有人叫自己,回頭看了一下,最後目光就定在了姚齊這邊,與此同時,顧荊也看到了姚齊,方纔還晴空萬里的小臉,此時瞬間就烏雲密佈了。
“顧哥哥,臉怎麼突然就長了?”秦嘉瑜很有洞察力,瞬間就發現了顧荊表情的變化。
顧荊回答:“沒事。”可是嘴上說着沒事,眼睛卻還是盯着姚齊。
當日茶館裏說的話,顧荊也是聽到了的,也看得出姚齊應該是中意秦嘉萱的,這個時候碰面,可謂冤家路窄!
秦嘉萱看了看姚齊,忽然覺得尷尬,但是人家都叫了自己,自己也不能就當沒聽見沒看着,就微微福身:“姚公子。”
姚齊上前,抱拳說道:“秦小姐有禮了,真是巧了。”然後視線就看向了旁邊的幾人,問道:“這幾位都是……?”
姚齊也知道顧家,就同樣抱拳說道:“顧兄有禮了。”
“姚兄多禮。”顧荊也回禮,只是姚齊也太客氣了,姚齊十七,他才十三,叫什麼兄呢?
秦嘉萱說道:“姚公子有事可以先忙,改日再聊就是。”
“我沒事,我也閒逛,不如就一起吧。”姚齊說道,好不容易有個可以一塊相處的機會,他不想放走,就算不是獨處,也比就這麼分道揚鑣的好。
秦嘉瀚是知道家裏的事情的,現在兩邊情敵相見,估計一會兒分外眼紅,於是拉着秦嘉瑜往後退了退,嘴上還說着:“我們就跟着看熱鬧就行了……”
秦嘉瑜年齡還小,家裏的事情也都知道的不多,但是看現在這個氣氛還有自家二哥的表現推斷,怕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幾人的隊伍有了隊形,前三後二,秦嘉瀚看着前面兩個人一左一右的把秦嘉萱夾在中間,忽然感嘆老天爺不公平,就秦嘉萱那劣跡斑斑的樣子,竟然還有男子喜歡,簡直就是老天瞎了眼了!
秦嘉萱也不好受,一個是被拒絕了婚事的,一個是已經定下了的,兩邊雖然消息都沒有外露,但是她心裏明白怎麼回事,她也不傻,姚齊在這種情況下還過來說話,估計心裏是攜着怨氣的,那麼驕傲的一個人,被她,被區區一個秦嘉萱就給拒絕了,換誰誰不生氣?
這邊秦嘉萱一個人進行着不靠譜的推斷,這邊的兩個少年人卻是暗中較着勁兒。
姚齊是知道顧家,也知道顧家有個兒子在軍營裏混的風生水起,再加上從他方纔過來這顧荊的表情就看他不善,多多少少也猜到一些什麼。至於顧荊這邊更不用說了,他是確切的知道姚齊是自己的情敵的!
“聽說顧兄十一歲就能帶兵,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姚齊先開了口,他是文人,最不喜歡武夫的粗鄙。
顧荊冷笑一聲:“是啊,自幼習武,又熟讀兵法,從小在軍營歷練,可是比不上姚兄在書房度日來的輕鬆。”習武之人也最瞧不上這些只懂看死書的酸儒!
姚齊挑眉,看來他也可以明確了,這顧荊就是情敵了。
秦嘉萱走在中間有點冒虛汗,事情變成這樣,是不是不怨她……?
秦嘉瀚感覺得到前面的電光火石,就上前說道:“走了一會兒了,不如找個地方喫點東西歇歇腳吧!”
秦嘉萱趕緊會意:“是啊,前面正好有一家茶館,茶點還不錯!”
顧荊和姚齊自然沒有意見,跟着就去了茶館。
秦嘉瑜要了蜜餞果子之後就老老實實的坐着,看着對面的人。
秦嘉瀚坐在秦嘉瑜身邊,然後就小聲嘀咕:“今兒怕是不能善了啊,你想怎麼辦?”
“我看看就行了。”秦嘉瑜說道:“倒是哥哥應該想想怎麼辦,我還小,什麼都不做也行的。”
秦嘉瑜覺得牙疼,自己這弟弟是不是太有心眼了,這時候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的!
“我可是你二哥呀,要不咱倆回家吧!”秦嘉瀚說道:“這對面的氣氛我真是……如坐鍼氈啊!”
秦嘉瑜搖頭:“我能回,你不行啊,娘說讓你看着大姐的,娘也說讓我在外多走走,就你是個閒人啊!”
“嘖!”秦嘉瀚已經無語了,敢情這裏只有他最沒用。
秦嘉瀚心裏爲自己摸了一把辛酸淚,他還真走不了,這要是走了,估計秦嘉萱回家也能把他砍成十八段。
秦嘉瑜喫着蜜餞看着熱鬧,乖乖的樣子讓秦嘉瀚難受的緊,無奈只能開口對顧荊說道:“顧荊啊,咱們是不是也該回去了?”
“回哪去?喝茶要緊!”顧荊說道:“還有以後不許直呼我名字了,得改口叫姐……”
“恩哼!”秦嘉萱趕緊咳嗽一聲,衝着顧荊瞪着眼睛。
兩家都說好了,現在不對外走漏風聲的,就是怕姚家多想,現在當着姚齊的面,更不能讓顧荊說漏嘴了。
姚齊看秦嘉萱咳嗽了,就趕緊遞上茶,可顧荊這時候也遞茶,秦嘉萱想來想去,就直接說秦嘉瀚:“這麼沒有眼力勁兒呢,你姐我咳嗽了!”
“哦哦,來來來喝茶!”秦嘉瀚趕緊遞茶,現在只能他當冤大頭!